三天后，晨光熹微。
向禾顶着有些青黑的黑眼圈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日历，撕下一页。
之后，露出了下一页的数字，九月二十五号。
距离合约到期，也不过区区几天的时间了。
合约上规定，两人的关系维持到九月三十号中午十二点。
他把日历塞回了抽屉里，揉了揉眼睛。
三天来，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睡觉不太好。
每天都是只睡了三个小时就醒了，然后就再也睡不着。
楚烟找上门的时候，他正在看书。
向禾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出声：“姐。”
“嗯。”楚烟点头，走进去。
“楚奕不在家，他去出差了。”
楚烟一愣，余光看了眼向禾，眼里有诧异之色。
大概是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又懒得说了，咽了回去，改道：“你休息不好？状态怎么那么差？”
向禾倒了水走来，道：“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楚烟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胖了。”
向禾囧。
他也觉得自己胖了些，大概是越往二十五靠近，身体就越容易胖吧。
楚烟没有顺着胖的话题说下去，直接来了正题：“我是来找你的。”
向禾惊诧：“找我？”
楚烟从包里取出了一张协议，放在了桌面上。
“打开看看。”
向禾心里惴惴不安，缓缓拿起后一翻开，那张纸就从手里抖落下去。
竟是，合约妻子的协议！
他脸色骤然惨白！
“你放心，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他们。”楚烟平静地说。
“我遇上蔚洋，他把我拦住给了我这样东西，想让我加速你们的离婚。”
她紧盯着向禾：“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向禾早已低垂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向禾，我提醒你，不管这份合约存不存在，你和楚奕都是盖了戳的夫妻，真真实实的，具有法律效力，这几年我也看过来了，你和楚奕并不是没有感情，接下来该怎么走，完全取决于你们自己。”
她抿了抿唇，温声说：“我不会告诉家里人，这件事你们自己解决，一定要遵从自己的心，知道吗？”
向禾听着她的话，感觉一片迷茫。
真的是，遵从自己的心就可以了？
楚烟来去匆匆，只留下这一纸协议。
他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一个恐怖的细节：这份协议，是复印过的！
并非原件！
也就是说，蔚洋还留着！
正想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正是蔚洋！
拿起手机的手，有点颤抖。
他吸了吸气，告诉自己要镇定。
“向禾！”
一道暴怒的声音传来，正是蔚洋。
向禾冷漠：“你有事吗？”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主动发微博承认你和楚奕即将离婚，否则我会做出让你和楚奕都后悔的事情！”
向禾眼眸颤动，眼眶泛了红。
他向来不喜明争暗斗，也讨厌被人威胁。
可现在，他却处在这种崩溃的位置，无从下决定。
他很清楚，蔚洋即将要做的事是什么。
他似乎，没有选择。
若是合约的事情曝光，对他，对楚奕，乃至对双方的亲人，都是不小的影响。
他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将会成为一场笑话！
正常结束，起码可以有一段看似光彩明艳的过去。
“向禾，你以为你还有的依靠？楚奕他只是玩玩你而已！这三年来，他不说心里还有我，就算是其他对他主动投怀送抱的人，他也是完全不拒绝，你太纯了，完全被他的外表蒙骗了！”
“他是什么人我清楚，不用你告诉我！”向禾低吼。
蔚洋的嘴，基本没有可信度。
楚奕是那种不屑于说谎的人。
就算真的做了，也会承认，不会遮遮掩掩。
更何况，他区区一个替身情人，还不到能让楚奕费心说谎的程度。
蔚洋笑了：“所以你心里有决定了？我告诉你，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早上我如果没有看到你的微博，你就会看到更加爆炸性的消息！”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向禾将脑袋埋在膝盖里，十分痛苦。
他不理解，楚奕明明都已经发了微博说三十号会公布消息，为什么蔚洋还要这样咄咄逼人？！
难道就连几天都等不了？
他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把柄在别人手中，心里真的很难受。
他在沙发上窝了很久，午饭送来了，一筷子都没有动。
楚奕的电话，按时打来。
他调整了一下声音，才接听。
“怎么不吃东西？”
向禾想，应该是送餐的人告诉他的。
“我没什么胃口。”他如实说。
“越来越任性了。”楚奕低叹：“都是你爱吃的菜，多少吃一点。”
向禾靠着沙发，整个人都慵懒得要命，有种眼皮打架的感觉：“不想吃。”
耳朵依偎着手机，像是靠在他身上。
向禾的眼皮，慢慢地合上了。
楚奕的声音，被屏蔽在外。
好久好久后，他感觉脸好扎，像是被胡须扎着，身子也暖呼呼的。
一个激灵后，睁眼醒来。
这才发现自己窝在楚奕的怀里，嘴唇贴着他的喉结，而他的胡渣子，扎着他的皮肤。
几日不见，这人居然长了一层薄薄的胡渣。
看来真的很累很累，没时间管理形象了。
两人都窝睡在床上，和以前一样，相拥而眠。
向禾感受着这道温暖，心里却只觉得苦涩。
这种日子，快结束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动了真情，还是仅仅是因为习惯了楚奕，一时间不习惯分别而已。
“醒了？”
嘶哑的声音传来，他仰头，楚奕的吻落在眉心处。
“饿不饿？”楚奕问着，手习惯性地抚摸着他的耳朵。
很多时候，向禾都把这种小动作理解为爱。
楚奕爱他。
这么遥不可及的想法，犹如做梦。
这也许只是楚奕为他编织的梦境，就像他初初的伪装，伪装成一个很乖巧听话的情人，是一个意思。
他换了一会儿，说：“恶。”
“好，那起来吃饭。”
楚奕抱着他，摇起来。
向禾内心一紧，道：“楚奕！”
楚奕松开他，看表情不对，问：“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
————
ps:向禾：我我我我，我就是不说。
哈哈哈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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