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是繁忙的周五，工作日最后一天。地铁、 公交到处可见各色匆忙的身影往前奔走， 往各大写字楼里奔走。
今天向禾也是其中一员，京城又堵了， 不得不下车转坐地铁。
公司前天接了个大单子，经过两天的准备， 今天他带着肖深-
肖深便是那个十八岁少年，个性热血， 做什么都干劲满满的，
向禾觉得这不是大毛病，年少轻狂嘛， 谁没有过这一段。
经过两个小时的会议，双方意见交流完毕， 对方正式签约。
结束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 向禾就在附近找了个餐厅解决两人的午饭问题。
为了表示平等， 他特意在公司的群里让其他其他几个点外卖， 可以报销。
肖深看到群消息出作为老板的威严来。”
向禾笑:“对你好你还不要”
“站在我的角度我当然想要了， 可是站在你的角度，我觉得不应该这样， 奖罚分明制度适用于每一个公司，像这次， 这个单子是我跟你负责的，他们没有份，就算你请我吃饭， 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因为没有理由嘛。
但是你开了这个头，下次再有人成交， 就会被要求请大家吃饭，这风气不太好。”
他滔滔不绝，向禾只是笑了笑，道: “原来是害怕下次要请大家吃饭”
“没有啊，我是为你考虑。”肖深认真。
“快吃吧，一会儿都凉了。”
手机来信，向禾看了眼。
楚先生:我迟一天回去，后天晚上见。]
向禾:好。
回复完毕，他把手机放在一边。
肖深看他放下手机，便继续说话:“向总， 你有没有觉得，你带我出来，徐哥很不开心”
向禾吃了口牛排，回想了一下，道:“怎么了”
肖深没有藏着话，直言: “前天你开完会宣布是我跟你负责这个单后， 他的精神就很不好，这两天上班也是没精打采， 只要我提到这个单，他就对我发火。”听完这些话，向禾思考了一会儿，道: “你可能想多了，好好工作，不必多想。” 肖深挑眉:“我应该没有多想。”
下午一点多，两人回到公司。现在公司一共有五个人，三个设计师，一个网站运营， 一个前台。
只有前台一个女生，其他都是男人。
向禾走进去， 只看到前台的安若在低头处理公司的包裹。
台面上有一份外卖。
“安若，先吃饭吧，不用急着拆。”向禾道。
女孩抬眼，露出一丝丝温和:
“他不在”
“嗯，他说他不想吃外卖，就出去自己吃了， 我真想问你这份该怎么处理， 我们两个都吃不下了。”
“是啊，向总，我吃得好饱了。” 运营小杰摸着肚子走出来。
他是个头发有点稀疏的理科男，今年23岁， 刚毕业不久。
肖深从向禾身边探出头:
他笑。
向禾把外卖递到他手上，故意道:“那就辛苦你了。”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习惯性的微笑， 眼中却心事重重。
他不希望，楚奕说的是对的。
但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拉开抽屉，他盯着里头的钥匙看了会儿， 心思深深。
下午五点半，员工陆续下班。
今天不需要下班，几个人都按时离开，三个人约了去唱歌，问他去不去。
他拒绝了。很快人都走了。但是徐磊还在。向禾站在门口看着他的台面，看他低头看着手机， 一眼的兴奋，不知道在看什么。 来到他桌子面前，徐磊依旧没有察觉。
他敲了敲桌面，惊得徐磊缩了一下肩头， 一脸被吓到的惨败。
手上的手机压在快速收到了背后。
“向，向总，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他的微笑很心虚。
向禾问他:
“呃，我想加班一下，您放心，我一会儿自己关门。 ”
向禾点头:
徐磊眼中闪过一抹光芒，看向了他身后的门。
“你放心，我一定会关的!”6210510451
“嗯。”
向禾说完就走向办公室，将门带上。
快要锁门的时候，手机来了电话，他顺势接听， 然后转身朝大门外走。
徐磊看完全程，心里激起一片惊喜。
因为，向禾忘记锁门了!
待向禾一走，他便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前确认。门把一扭，果然松动地扭开了，没有任何枷锁。
他赶紧跑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打开电脑， 各种搜索。
只要是资料全都拿去复印，至于电脑里的内容, 他已经准备好u盘复制。
兴许是太兴奋了，他中途暂停拿出手机发了个语音。
“周总， 我现在已经搜集到公司所有单子的核心资料， 一会儿就能给你送过去，你看约在哪里好”
“你答应的两万块钱可别忘了，咱们这是长远合作， 我以后会继续给你传递信息的。
信息成功发送出去，可是， 却没有马上收到周伊川的回信。
“奇怪，这次怎么那么久。”
他只好先把手机放回兜里， 先把资料都拿到手再说。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咚咚咚三声， 将他吓得叫出一声， 同时手里的资料全部都洒落一地。
向禾站在门口，面色冷凝。徐磊血色全无，
向禾无声地看着他，失望溢于言表。
“收拾东西，走吧，别让我做得太绝。”
徐磊的脸色渐渐归于寂静，“你都听到了。”
向禾不语。
徐磊耸肩:
“你知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对方出的价多，我没理由不跟他一起做， 我劝你，还是把公司解散了，去那边做吧你的才能只适合设计，不适合管理，你这公司， 开不起来的。”
向禾不想多说一个字，侧身，“出去!”
徐磊也没脸继续呆在这里，看着地上的东西， 不甘地迈步出去。
“我走了，就只有那个十八岁的小子陪你耗时间了， 三个月内，我等着看你公司倒闭。
被抓现场的尴尬变成了怒气撒出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没一会儿，就拿着自己的东西气呼呼地离开了这里。
向禾低头扶额，深觉疲劳。的确，开公司很累。
他也想过自己是不适合这一行的， 只适合没事儿接个小单，看看书，种种花。
但这是他学会时代的梦想，不管结果如何， 至少要努力过。 只是没想到啊，第一步就遇到了叛徒。
要不是有楚奕的提醒， 他可能要很久很久才会发现这个蛀虫。
是不幸，也是庆幸。
他弯腰将那些资料有夏天快到了，白天逐渐比夜晚要长， 这都六点多了，天色仍然大亮。 向禾去停车场取车，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咚咚的声音咚咚响起。
下意识往左边看去，愣住。对方也愣了一下，才笑道:“向禾，真巧。”
楚烟的样子跟几年前不太一样了， 不光是衣服风格变了，还有气质。 整个人似乎褪去了从前的张扬恣意， 多了几分随和婉约。
“我刚下班。”向禾道。
“嗯，知道，我妈说你自己开了家公司，真厉害。
“没有，只是试试。”
楚烟点点头:
“随时可以。”
两人之间本就不太熟悉，短短几句话， 气氛充斥着不自在和尴尬。
楚烟指了一下那栋月牙大楼的门口:
向禾刚要应声，忙说:“楚奕不在那里， 他去出差还没有回来。” 楚烟怔住:“没回来”
她面露不解:
“额，可是他跟我说，他迟一天才回来， 后天回。’
楚烟摇头:意思是，他跟你是后天见面，所以说是迟一天。”
“噢，这样啊。”向禾回应的有点心不在焉，思绪飘飞。
楚烟看出了什么，道:
向禾:“没有。”757350405
“其实，楚奕是不怎么会骗人的，他只会不说， 也许是因为事关那个人，所以他才会瞒着你吧。” 楚烟徐徐道，“但以我的角度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以免发生更深的误会。”
“向禾，你想听吗关于她的故事。”
“她”是谁，向禾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蓦地收紧了手指，想说不用了，或是没兴趣， 又或者，笑一笑走开。
可他发觉，一个字都说不出。暖风徐徐的傍晚，他的脊背略有点寒凉。几秒钟的沉默，在楚烟这里已经等于给出答案。她道:“奕十七岁那年，遇到了十三岁的晴。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万圣节那天，街上到处都是, 楚奕被沈乔拉去摄影，就拍到了晴，好像是一见钟情。 拍了照片后，楚奕就在人群中追逐那个女孩， 一直找一直找，可惜人太多了，他当天并没有找到她。 第二天，他在圈子内放寻人启事， 那个女孩就自动找上门来。 她是个孤儿，自小在福利院长大，身世悲惨， 楚奕便让家里人收养了她。”
她看着向禾苍凉的眼，继续说:“他们相处得很好， 楚奕对她很纵容，但没有以恋人的关系在一起， 因为楚晴还小，未满十八，他就像兄长一样照顾她。
可惜，还未到十八，晴就出意外去世了。”
“明天是她的忌日，每年的这一天，奕都会去看一看她。”
她环抱双臂，道:“我想说的是， 自从收养她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将她看做了家人， 在楚奕的心里更是这样，不管他过去是什么心思，至少现在他爱的人，是你。”
“他不告诉你，可能是怕你误会。”
“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去看一看，其实也就是一个怀念， 并非爱情，就当是怀念亲人吧，你不用太在意。”
向禾似笑非笑:
他脚步匆匆，难掩失落。他在车内坐着，迟迟未启动车子离开。
直到夜色降临，他还趴在方向盘上不动。
心里也不是很难过，但就是提不起精神劲儿。
他想缓一缓再回去，以免影响到孩子的情绪。
嗡嗡。丢在副驾座的手机动了动。
他瞥了眼，懒洋洋地拿过来看了一眼。
[楚先生:吃饭了]目光收回，他扭头转向另一侧， 手机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过了会儿，他又将手机拿了过来， 手指敲动文字。 向禾:没。
楚先生:今天加班:没。楚先生:怎么，在外面玩儿向禾:没。
三连“没”之后，对方发来视频电话。
向禾手指滑动接听，但是没拿起手机看。
画面里是一片的黑。
楚奕那边比较明亮， 身后背景一看就是酒店的套房。
“禾禾。”
向禾趴在方向盘上不说话，过了会儿， 才慢悠悠地嗯了一声。
“你那边怎么那么黑，你到底在哪里”
你在哪里。
向禾想这么问。
但他没有。
”车里。”
楚奕:“怎么了情绪不好。”
他已经听出来了。1292621
向禾沉默。
“你说得对，徐磊的确存在问题， 他跟周伊川已经勾结上了， 还准备卖掉公司的机密，被我赶走了。”
楚奕安抚他:“我知道你难过， 但是我们不必为了这种人难过，回去好好吃饭，洗个澡， 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嗯。”向禾依旧应得有气无力,“我要开车了， 先不说了。”
他手指伸过去，点击红点，结束了视频。直到结束，楚奕也没有能看到他的脸。楚城。
楚烟敲门进来，手里拎了一个袋子。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都收拾过来了， 你看看还有什么没有拿。
说完，她并没有得到楚奕的回应。
扭头一看，发现对方正在发呆，而且眼神还盯着手机看。
“向禾不接你的电话”她猜疑。
其实到现在，她已经后悔跟向禾多话说那些事了。
她自己觉得那段过去没什么东西， 以为说出来能让向禾释怀， 可现在事件的发展好像并非如她所想。
“没什么。”楚奕放下手机，看向她带来的袋子。
“给我。”
“噢，给，你看看拿完了没有。”
楚奕缓缓掀眸，盯着她一脸审视:“你今天很奇怪。
“呃，有么”楚烟一脸心虚，眼神闪躲。楚奕:“平时那股嚣张的气焰哪儿去了”
平时，楚烟对他没有那么温顺， 一向都是大姐的派头。
楚奕哈哈笑了两声，说:“今天姐姐心情好， 格外开恩对你好点。” 她从袋子里取出东西，转移话题:
当初楚晴出意外离去之后， 老爷子偷偷让人把楚晴的大部分东西都销毁了， 只留下这一点点，一直被楚奕所珍藏。757350405
楚奕拿出其中一本相册翻开，首页的纸张已经泛黄。
每一页，都有楚晴的身影。从十三岁到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 样子出落得越来越好看。 那些照片里，时常有他在。大部分都是被楚晴偷拍，以及被迫入镜， 所以表情几乎没有一个笑脸。
楚烟吐槽:这句话，并没有得到楚奕的回应。
他一页页地翻过那些相片， 每一段过往在眼前闪过，快速，渐渐不真切。 后一页，占据一页纸的照片入目， 那是最初的向往。 楚烟眼神发直，凑近去看:“这张 不是向禾吗啊不对，是个女孩儿。”
面前的照片，大约有一张a4纸大小。 照片里的少女沐浴在阳光之下，凌霄树旁， 仿佛漫画里的场景。她头发齐肩， 侧首微闭着眼嗅着从左上方垂落下来的一枝火红凌霄，露出一面干净白皙的侧脸， 稚气尚未完全脱去，可五官的柔美惊艳不可言表，淡淡的笑在唇角边挂着， 气质比泉水干净。
“好美。”楚烟词汇量有限，一时间， 只能找到如此形容词。
“奇怪，以前晴儿也经常给我看你们的照片， 我怎么没见过这张”
楚奕微微失神:“她不喜欢这张，说太幼稚。”
“怎么会呢，
楚奕不语。
那天他被好友沈乔拉去拍照，走在人群中， 无意间便拍到了这张照片。 等他追过去找，却已经看不到那个人。好在照片里的样子基本可以辨别是谁， 他便托人去找了找。
后来，终于找到。
“可惜。”他呢喃。
楚烟:“嗯可惜什么”
楚奕摸着那张照片，道:“始终不对。”
那些话，他从未对谁说过。
说不清为何，当楚晴上门，他却没了那份悸动。
可样子一样，楚晴就是那个人。
"奕，我觉得，晴儿跟向禾真的好像，你看， 简直一模一样，说实话，这张更像是向禾， 气质跟他的很贴近，你不是说他很喜欢花吗，
晴儿好像有花粉过敏症。”
“只有玫瑰花才会过敏。”楚奕道。
“噢，那我记错了。
“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现在不是喜欢向禾嘛， 这些东西就它过去吧，晴儿泉下有知，
说起来，向禾才是你的初恋。”
楚奕:“我从未说过不是。”
“可是，他好像很介意晴儿的事情， 你要不要解释一下”楚烟眼珠转了圈: “还是不了不了，解释不通的，还是别提为好。
想起向禾落寞的背影，她忙说。楚奕眼底掠过一抹思量，过了会儿， 将东西都收进袋子里，“走吧。” 楚烟吓了一跳:“现在去”
楚奕看了眼时间:
“啊，可那是凌晨十二点”楚烟迟疑。
楚奕脸色漠漠:“你去不去”
因为向禾的事儿，她这会儿正愧疚着呢，点头:“去。”
“不过你这么赶做什么，明明说好了是明天早上去。”
话说着，楚奕这边已经打通了订票电话， 很快就订了一张飞机票。 凌晨的飞机。楚烟傻了:“你要连夜赶回京城!不会吧， 我们一个半小时前刚入住酒店啊!
楚奕换上了鞋子，将东西都拿上:“走了。”
这个已是最直接的回答。
退了房，两人往墓园而去。十二点一过，墓园掀起一阵阵夜风。楚晴的墓前，火盆里火光明亮，屡屡青烟直升天际。
关于她的所有东西，都沉入了火焰里。
楚烟捂着嘴看着这一幕，实在太过愕然。这些，曾是楚奕最珍惜的东西之一，谁碰都不行。可今晚，它们却化成了灰烬，全部消失。
当那张惊艳的照片要烧毁之时，楚烟忍不 住弯腰将它从相册里取出来。
“等下，
这张，给我留个念想。” 她拍掉照片上的灰烬，道: “反正晴儿说它幼稚，应该也不会收的。”
这么好的照片，都可以拿去展出了， 烧掉了实在可惜。
“随你。”楚奕并未阻拦。
他定定看着墓碑上的女孩儿。
她笑得无忧无虑，停留在最美好的年纪。
“好好照顾自己。”他道。
向禾在外面兜了一圈才回去， 吹了一个小时的风，心情总算有所好转。
雪儿已经在保姆的照顾下睡下了， 不过是在楚奕那边睡，有布鲁斯陪着。
车子刚驶入家门方向的巷道里，他便下意识 只看向楚奕的家，因为雪儿在那里。
当他把视线挪回正前方时，心脏猛然一缩!唰一刺耳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小区内异常突兀。从上往下看， 向禾的车子停在家门旁侧几米远的地方， 车灯照亮前路，光芒苍白。
光线聚集的地方，躺了一个男人。卧在地面上， 一动不动。
向禾胸口起伏剧烈，吓坏了。慢慢的，他镇定下来， 想起自己根本没有撞到什么东西， 周围也没有响起什么咚咚声。，人并不是他撞的。
一口气呼出去，
本以为是醉汉找不到回家的人随地而睡， 结果靠近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酒味。
男人的手臂有擦伤，侧脸的伤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额头上的伤最明显。
“先生，先生”
他蹲下，叫了几声。地上的男人毫无意识，动也不动。
向禾不再迟疑，第一时间拨打120， 把人送去医院。 救护车的声音响亮异常，闪耀的灯光照亮了 周围的几户人家。
由于是向禾叫的车，而且周围没有其他人， 便一起跟了过去。
当救护车远去，也带走了照在隔壁二楼 上的明亮光束。 室内又变成了刚才那副死寂的阴暗模样， 血腥味在房间内弥漫，铁锈一般的气味。
月光照进来，吹扬起窗帘，一束光打亮床上的画面。不着寸缕的人缩成一个虾米状，全身颤抖，低声呜咽。臀下流出鲜艳的红色，染红了鹅黄色的床单。半晌后，他突然停止了哭泣。变了一个人，缓缓坐起。
手臂上有好几道掐伤的痕迹，一路往上， 脖子和锁骨上有无数的咬痕。
他打开了灯，拖着颤抖的腿走到镜子前， 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红肿的眼，以及不堪直视的全身。
浑身的戾气砰然散出，他一拳朝着镜面打过去。奈何身子体力不支，还是踉跄而倒。
那半年的噩梦，在今晚重新上演。
而每一次上演，身体里的那个怯弱的他， 就会被唤醒，
“没用的东西。”周伊川咬着牙， 恨那个软弱的废物。
不过，残存的记忆告诉他，这个废物有了点进步。
至少，这次终于敢于反抗， 那个杂种一脚踢下了楼梯，估计不死也惨。
他换上衣服走出去， 子啊楼梯处看到了被砸烂的椅子凳子之类的家具， 现场凌乱，可并未看到沈墨尘的身影。
他牙齿磨了磨，缓缓走下去，经过厨房是， 随手捞起了一把菜刀警惕四周。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身上的痛也拉扯着他的神经。
菜刀落地，他人也摔倒在地， 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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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向禾正在震惊中。来了医院他才从此人的身份证中得知， 此人就是那个给他公司投了两次简历的沈墨尘。
也不怪他没有认出来， 实在是沈墨尘被打得太惨了， 一半的脸都已经肿起来，面容难辨。既然是在他家附近受的伤，同时又知道他周伊川 有过节。这很难不让他将此事与周伊川联系在一起， 可能，就是周伊川把人打成这副德行的。
医生的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重力锤击、摔伤。
主要是这两大原因，其中还有一些小伤痕是咬伤， 主要遍布在嘴巴上。 这就很尴尬了。
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 看他的眼神显然非常有意思， 就连旁边的护士也不对劲儿。
他下意识摆手解释:
医生挑眉，并且说什么，像平常一样告诉他结果: “没什么大事，都是外伤，躺几天就养好了， 不过还是住院一晚，观察观察再说，先去缴费吧。”
向禾拿着沈墨尘的钱包默默去缴费。
就当是积德行善了，谁让他碰上了。
正好也睡不着，便就在病房里守一会儿， 等人醒来了，把事情跟他说了再离开。 沈墨尘体魄强壮，有种特种军官的硬朗，又高大， 皮肤也是麦色，说实话，很适合当模特。
向禾就这么看着看着，一不小心就趴在床边睡着过去。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心一下子缩了起来，眼皮迅速睁开， 整个人从睡眠状态迅速进入警戒状态。
遁入视野的是沈墨尘那张邪魅的脸， 笑容痞坏痞坏的。
“首次见面，向总。”他声音很虚弱， 而且有一只眼睛还肿了，便是这样， 也没有削弱他的痞气。
向禾抹了抹自己的耳朵，皱眉:“既然你醒了， 我也算尽责了，你钱包在这里， 里头的现金都用来缴费了，剩下的你有什么不舒服就跟医生说，我回去了。”
“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人，再说， 你也不是我的菜。”沈墨尘打趣，拍了拍床: “坐下，聊聊”
向禾好奇，便坐下:
“有烟吗”
“没有，我不抽烟。”沈墨尘勾笑:
向禾沉默。
“呵，算了，我自己去吧。” 沈墨尘按了一下嘴角的伤，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却还是张口说了话:“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吧，他的手段你想不到，看看， 你公司不是损失了一员大将了。”
向禾的好奇心更加大了:“你一直在检视我”
“错了。”他舌头伸出，舔着那道伤口， “我是在监视他。
"你
跟他是什么关系”沈墨尘望着他，突然微笑，挑眉:“小乖宝， 哥哥跟你做一个交易行吗” 这个称呼让向未极度不舒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既然他不愿回答那个问题，向禾也不会穷问不舍。
“无论是什么交易，我都没兴趣。” 他根本不想卷入他们之间。
“如果我说， 只有跟我联手你才能保护得住你的女人l和前夫，你会不会考虑”他幽幽道。
向禾觉得他实在莫名其妙，但又好奇地很，就说:沈墨尘从兜里取出几张照片，递给他。
“自己看，照片里是谁。”
一共五张照片，四张是楚奕，还有一张是楚奕和雪儿。
“他是个疯子，这不是骂人的话， 他真的就是个疯子，患有双重人格精神分裂症，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另一个人，这个人的目标只有一个，楚奕。”
他拿起其中一张照片:而你和你女儿的存在，对他来说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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