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自明到家时，屋内客厅亮着灯，祁郁和往常一样等他回家，或许是困了，他侧着身子蜷缩在沙发上，眉眼显得乖巧安静。
言自明看得心里一软。
即使自己令他失望，祁郁还是会和往常一样替自己留着灯，蜷在沙发等自己。
右手轻轻覆盖上祁郁的软发，只是这么一个动作，言自明还未开口，祁郁蓦地睁开眼，眼神锐利。
那一刻言自明竟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至极。
他还未来得及多想，祁郁已经收回视线，再次看向他时，眼眸湿软温润，没有半分攻击性。
言自明只当是自己一时错觉。
他揉了揉祁郁的短发，将刚才未继续下去的动作做下去，俯在耳边的声音温柔低醇。
“生日快乐。”
被抱住的人浑身一僵。
墙壁上的石英钟滴滴答答早已过了十二点。
即使言自明有心补救，这句“生日快乐”也说得无比温柔。
可错过就是错过，祁郁25岁的生日定格在十二点的最后一刻。
一句“生日快乐”不到三秒就可以说完。
如果言自明真的把这件事放在心坎里，又怎会留给他一个离去的背影？
甚至匆匆忙忙留下一句“有事”便转身离开。
被伤过的心就像被捅开了一道窟窿。
事后的补救像是用劣质胶水强行缝补黏合，再怎么完美无缺都会留下印记。
毁坏若无其事的表象其实很简单，只需要轻轻的一阵风，伤口又会被再次撕开。
言自明就是提供胶水的人，可他也只能给予这么多，剩下的都得靠祁郁一点点完成，包括自欺欺人将伤口掩盖缝合。
如果有一天他连欺骗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那就意味着，他和言自明真的到头了。
许是祁郁一时没说话，言自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清楚看到了墙壁上的时间。
两点十五。
饶是言自明，心里也涌上几分尴尬和手足无措。
可祁郁总是不舍得他难过的，伸手回抱言自明，祁郁眯眼笑道：
“钟表快了，我故意调的。”
言自明知道他在骗人，也不戳穿，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难得生出几分道歉的心思。
“对不起，是我太忙了。下个星期带你去赛车场，这次一定陪着你。”
他记得祁郁喜欢赛车，蒋旭刚好约了场次，带祁郁去再适合不过。
…下次吗？
祁郁垂下眼眸。
言自明屡次的冷淡忽视已经让他在祁郁心中失去了可信度。
可即使这样，言自明每次说的话都会被他小心翼翼的珍藏在心，像个从没吃过糖的孩子，一点点甜头便如获至珍。
“好。”他又再一次伸出手，敞开心门，给了言自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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