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雪白的天空变的蔚蓝,那剑上的滚滚黑气也消散不见,这柄宁老头最后留下来的剑也因为不堪重负,在空中寸寸龟裂,化作细腻的铁粉,随风飘散。
就在三教祖师,百家子弟离开不久,这座建业城便再度重新见了天日,沈江浣沐浴在阳光之下,虽说仅仅不到半日工夫,但城中的压抑已经让他深陷泥潭一般,而现在,无疑是一种解脱。
睁眼,闭眼。
识海再度由沈江浣掌控,而剑灵则是一副疲惫模样的退到了一旁,沈江浣看着蓝天白云,心情舒畅,有些不敢相信的自问道:“自由了?”
“那是自然。”剑灵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只不过显得有些疲惫,显然刚才操控沈江浣的身体对他消耗也是极大。
沈江浣走在建业城的崎岖小路上,背上背着包袱,装的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向这座城外走去,他的腰间挎着还未成型的长庚剑胎,走的很慢,很稳。
日光斜照,拖成一道长长的影子,脚步落在泥地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地平线上,渐渐不见他的身影,而在那建业城中,却是又见一人趔趄着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着厚实的铁甲,但上面已然有了几分破损,身上满是鲜血,腿好似断了,一瘸一拐的,俨然是一副军士打扮,他瞧着沈江浣走远,猛然想到什么,挣扎着向反方向的南面而去。
坐北朝南。
南面,正是唐黎都城长安。
数日之后
长安,国子监之中。
中央大殿之内,正三品国子祭酒,也就是那纵横一家此代子弟,横脉子弟孙涓,此刻正端坐在桌案之后,在书桌上写着些什么。
这些日子正值大学科考,其中事宜,都落到了他这个国子祭酒的手里,事物也很是繁忙,此次奉命出行建业,已然是耽误了不少时日,这些日子,更是得不了半点清闲。
就在这时,那门前忽然传来吵闹之声,孙涓抬起头向门前望去,只见那门口看门的守卫折身走进屋内,对着他行了一礼,道:“大人,有一身残甲士求见。”
“准。”孙涓微微一愣,摆了摆手,那侍卫出了门去,不多时,便见他搀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低等甲士走入屋内,孙涓皱了皱眉,放下手中毛笔,问道:“你求见本官何事?”
那甲士见了孙涓,连滚带爬的挣脱出了侍卫之手,跪在地上,匍匐到了孙涓眼前,孙涓仔细一看,竟是有些面熟,正是前些日子他从兵部讨来前往建业的三百余侍从之一,不禁起身问道:“怎的,你是何时从建业逃出来的?”
那甲士声音中略带些哭腔,道:“就在三日之前。”
孙涓微微一愣,随即怒斥道:“胡说,三日之前,三教祖师,百家子弟已然一同封死了建业城,你又何从出来,来人,把这个信口开河的贼子给我拉出去斩了!”
两旁侍卫近前,那甲士眼中立即变的惊恐万分,不要命的奔到孙涓身前,叫道:“大人,建业城开了!开了!”
孙涓呆了呆,神情一肃,斥道:“到了此时你还信口开河,三教祖师一齐布置的阵法,你说开了就开了。”
那甲士急的跳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叫道:“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倘若有半点隐瞒,愿叫大人处置!”
孙涓被他这么斩钉截铁一说,心中也犯了些糊涂,俯下身子,双眼死死盯着那甲士,低声询道:“当真?”
“千真万确!”甲士低声道。
绕是孙涓此时,也不得不相信了几分,但这等大事,他又怎能轻易就这样听信,当即吩咐道:“准备车架,午时启程,去一趟建业城。”
“是。”那侍卫退出国子监,孙涓瞥了一眼那甲士,寒声道:“倘若你说的是真的,我算你有功,但若是假的,糊弄本官白跑了这一趟,你万死难逃其咎!”
那断了条腿浑身是血的甲士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鲜血染红了国子监的地面,孙涓半信半疑,走出门外,上了车,一路朝着那建业城而去。
路途不远,所有人看着这位国子监祭酒离去,又回来。
回来时,所有人看到这位国子监祭酒,能看到的,只有绝望。
这一次,非但是彻底的失去了那件灵物的消息,而且这主意还是自己所出,那些无处发泄怒火的人们,一定会将矛头指向自己。
三教百家,这样的怒火,就算是偌大的一个唐黎国也不愿承受。
当这些愤怒的火焰烧到唐黎时,最实惠的做法,无疑是把他这个只是身兼了些虚职的国子监祭酒推出去当替死鬼,这一次的结果,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场灾难。
孙涓浑浑噩噩的下了马车,浑浑噩噩的回了府,下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晓得这位国子监祭酒大人今天的戾气怎的那么重。
他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坐了许久,良久良久,天色逐渐黯淡,在他门前的也就剩下他手下那最亲信的贴身护卫,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叫道:“来人。”
那靠在门前迷迷糊糊的护卫听得这一声叫,顿时翻身起来,一路小跑到了孙涓面前,孙涓看了看这护卫,问道:“你去把前些日子那来我府中求见的那个卒子给我带过来,还有那天府里值守的所有下人,都给我带来。”
那护卫微微一愣,不晓得他这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孙涓那阴沉到仿佛要杀人的脸色时,他也不敢多留,诺了一声,一路跑了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带着一二十睡眼惺忪的下人到了国子监大殿之中,来来去去,加上那至今腿伤未愈的甲士共有二十三人,皆是站立在国子监府之内。
孙涓的面色阴沉,让人感觉到一股阴沉之感,他对着一旁的护卫低声吩咐了两句,便回身回屋,那护卫瞪大了眼睛,似是不大明白,但还是照做。
一时间,国子监府内,惨叫连连,二十余人悉数惨死,抛尸荒野。
杀人灭口。
孙涓站在卧房的阴暗之处,远离烛火,原本提着的心也放心了不少,只要无人知晓,他便是安全的,至于那件宝物?丢便丢了,哪里比得上自己的性命。
“你去遣些人过去,把那建业城给我拆个干净,动作麻利点,莫叫他人知晓了。”孙涓对着门前的贴身护卫说了几句,等那护卫走远,他终于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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