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野说她的舌头很好吃,她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毕竟不能自己吃自己。
可穆野的舌头是真软,像条小蛇一样灵活得很,她好几次都被他弄出一身鸡皮疙瘩,舒服得头皮直发麻。
后来亲够了,他便放开了她,什么也没说,只如往常一样抱着她睡觉。
十七背对着他,脸在黑暗里红成了一片。
她也不知道穆野今天为何要亲自己,反正这家伙总是想一出是一出,随心所欲惯了,她便也懒得去弄明白这个问题,等脸上温度降下去一些,便也睡下了。
群星大会还在继续,可十七已不能参加。
自昨日伤了眼睛,她便只能待在夜合峰半步不得出。今早她想溜出去来着,结果人刚出房间,便听见远处传来师父的声音。
“你要去哪儿?”楚南琛是用传音术问的。
她站在原地怔愣了一瞬,立马答道:“我去找云宓聊聊天。”
“你不方便外出,她若是想与你聊,自然回来夜合峰找你的,回去。”
“哦”
于是她便只能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然后便在房间里好奇,师父到底怎么发现她出房间了的,她关门的声音不大呀。
不过,很快她就知晓了答案。
一刻钟后,穆野忽然在门外嗤笑了声。十七打开门,虽然看不见他的人,但听方才那声嗤笑便知,他此刻肯定双手抱臂站在门前,一脸不爽。
事实也的确如她所想,他抱臂站在她对面,神情十分不快,“楚南琛对你上心过头了吧?几日就好的伤还得设个结界怕你乱跑?”
十七有点懵,伸手上下左右摸了一圈,“哪儿有结界?”
“废话,能让你发现他就白设了。”穆野绕过她径直走向屋内,“别摸了,施法才能显现。”
她回过头,不解道:“那你怎么看见的?还有,你怎么进来的?”
“我要是连这都看不见,我白做魔尊了。况且,是感知结界又不是隔绝结界,任何人都可以进出,只不过会让楚南琛察觉到而已。”他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十七也走过来坐下,随即往桌上一趴,“穆野,我一个人待在这儿好闷呀,外面如何了?”
“不如何,一堆无用之人在那儿卖弄,无聊至极。”
“群星大会任何人都可以报名参赛的,你怎么不去呀?”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她撇了撇嘴,将脸转向他那一边,问道:“可是陪我也很无聊啊,你为何要来?”
“”沉默片刻,穆野站起身往她床上一躺,“你的床睡着舒服,我来午睡。”
“哦但是,你可能午睡不了了。”
“?”
还未明白她的意思,空中便再次响起了楚南琛的声音,“穆公子,你已经进来许久了,还是不要打扰十七静养了。”
十七摊开手,对着他耸了耸肩。
“我早晚杀了他。”穆野低低骂了一句,不情不愿地起了床,临走前又道:“我有事要回去一趟,明晚回来。你若是胆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再同别人有任何亲密接触,我不仅砍了他的手脚,我连你的一起砍,知道吗?”
又来了
她叹了口气,道:“知道啦。”
穆野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她的听觉倒是比平日里要灵敏许多,辨别大致的方向不是问题。
于是她准确地摸到了放在房间角落处,已经积了灰的古琴。擦拭干净后,便试着弹了两下。
古琴的声音很好听,可惜对她这样一窍不通的人来说,只能随便弹几下来打发时间。
拨弄了几下后,她突然想起,这次来参加大会的门派里,有一个门派是琴修,他们的武器便是古琴。
十七抚摸着手下的琴弦,心想,这琴是如何作为武器的呢,难道每弹一下,便会有灵力顺着琴音攻向对方吗?
如此想着,她便驱动灵力试了试。
指尖拨动琴弦的同时,将灵力灌入了琴弦中,可期待中的事情并未发生,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响动。
她叹了声气,果然,自己不仅不适合长剑,连古琴也是不适合的。
思及此,十七有些茫然。昨日她是第一次真刀真枪地比试,也正是因为这次比试,才让她意识到自己是并不适合学剑法的。
她使用长剑的时候,远远没有赤手空拳来得厉害。可若不使用长剑的话,她又的确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武器。
难不成真要像青莲门一样,赤手空拳的打?可人家会阵法,她又不会。
于是思考过后,她便决定等自己伤好,把十八般武器都试一遍,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
一眨眼,月亮挂上了树梢。
十七正饿得肚子咕咕叫,打算出去弄点吃的时,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十七,是我。”楚南琛的声音传来。
在得到她的应允后,便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走了进来,放置桌上,将她搀扶至桌前坐下。
“好香,是鱼的味道,食堂今日做鱼了吗?”她嗅了嗅,问道。
楚南琛将竹筷塞进她手里,“是我自己做的火鲤鱼。”
“火鲤鱼!”十七惊讶道,“那不是师父养来做药的吗?我杀了一条师父杀了一条,池子里就没剩几条了。”
“无妨。我的身体近日好些了,无需它们做药。既然美味,不如吃了也一样,总归是发挥它的价值。”
闻言,她扬唇笑了起来,“师父这么说我便没有心理负担了,还未尝过师父的手艺,我现在就来尝尝。”
说罢,便立即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
她看不见,此时的楚南琛脸上竟有一丝从未有过的紧张,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二人换了个身份似的,他才是那个等待评价的学生。
十七咀嚼的第一口便感觉出不对劲了,尤其是在失去视觉其他感官放大的情况下,那股味道在味蕾萦绕着,格外明显。
她转头冲他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师父,你你是不是把糖和盐搞反了呀?”
“”
空气安静斯须,楚南琛依旧是那般平淡的语气,“可能是吧,我去倒掉。”
“别别别。”她忙将那盘鱼往自己面前移了些,“我喜欢吃甜的,不喜欢吃咸的,倒掉太可惜了。”
说罢,还夹了一大口喂进嘴里。
他哪里不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微微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只变幻出一杯水来放到她手边。
今日这鱼的确是他第一次下厨,前半生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行了,人情世故什么的他一概不知,更不懂得如何去表达感激与关心,以前的他也的确不需要懂得这些。
可如今不同,一朝跌入尘埃,才能看清到底谁才是真正关心爱护自己的人。
他看了许久,虽说宗主并未将他赶出去,反倒建了这座别苑供他修养,但他也清楚,宗主不过是不想落人口舌,且他为人圆滑,总是两边不得罪,因此对他来说,也算不上真正的关心爱护。
说来可笑,以前他站在顶峰,脚下尽是对他奉承讨好之人。如今他跌进淤泥,只有一个相处不久的小丫头愿意站出来维护他,还心甘情愿伤了眼睛。
虽然昨日说着不要再管他的事,但楚南琛对此到底是感激的,所以才会去厨房亲自给她做了这道鱼。
当然,如果能把盐和糖分清,那就更完美了。
楚南琛自己也没意识到,看着她吃饭的时候自己竟然在笑,顺便塞了一方帕子在她手里,让她擦擦嘴。
活像个宠溺的老父亲。
十七反正是没意识到不对劲的,她看不见,又吃得正欢,吃饱了就往后一靠,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打了个小嗝,丝毫不介意师父就在旁边。
“吃饱了?”他问。
十七点点头,“好饱,都有点撑了。”
“我带了药品,既然吃饱了,我便给你检查一下眼睛,可好?”
“好呀。”
她坐直身子,抓着椅子边缘往他那边移动。楚南琛下意识地握住了桌角,与她的手臂小小撞了一下。
十七没在意,乖巧等着他给自己检查眼睛。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箱,缓慢取下她的纱布后,又将帕子打湿,一点点擦去她眼睛上的药泥。
他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似的。好不容易擦完药泥,这才取出新的药泥给她敷上,动作依然小心翼翼。
“师父,我眼睛不疼的。”她没忍住,说道。
楚南琛没答话,敷好药泥后,给她缠上新的纱布,并道:“你恢复得迅速,若继续静养,明日便能看见。若像今日这般忍不住到处走动,纱布里进了脏东西,那你就得等后日才能看见了。”
十七扁扁嘴,“我没到处走动,我今日弹琴来着。”
“动用灵力了吧?”
她一愣,“师父怎么知道?”
“琴声里有无灵力,我自然知道。只不过你若是想做琴修,恐怕聚仙宗是教不了的。”
闻言,她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想做琴修。只是昨日比试时,我觉得长剑不太适合我,打算等眼睛好了去试一试别的武器来着。”
楚南琛将药箱收回储物袋,道:“昨日的比试我也看了,你所学的剑法禁锢你的思维和反应能力,似乎每一招你都在试图使用学过的剑法,而非依靠自己的本能去做出反应。”
“对对对,就是这样!”
“嗯,那长剑的确不适合你,你应该更适合自由一些的武器。”
十七不解,“自由一些?比如哪种啊?”
“太多了,天下万物皆可做为武器,只不过有些有固定的招式,有些没有,甚至有的,还可以自由组合出数百数千种招式。这些等你眼睛好了,我再一一同你细说。”
说罢,他朝窗外看了一眼,道:“夜深了,你尽早休息吧,我走了。”
“哦好,谢谢师父。”她站起身,“师父我送你。”
“不—”
话音未落,十七已然迈出了步子。果然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她才迈了一步,便不小心绊倒了椅子腿,“啊”了一声整个人往前倒去。
还好楚南琛反应快,及时伸手抱住了她,“我说了不用,你若是摔了,就不止眼睛要治了。”
“嘿嘿,师父我错了,你还是自己走吧。”说着,便要直起身。
碰巧这时“砰”的一声,大门被人给踹了开,两人齐齐转头望去。
只见提早回来的穆野,一脸煞气地站在门口,冰冷的目光在还未分开的二人身上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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