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金黄金黄的像一座座小山。
堆集场院里,顺从的享受着阳光。
太阳卯足了劲,向大地吐着热气,大地就像是置在火炉上。
午后的一天,梳着朝天辫的几个小娃儿,身穿红肚兜开裆裤,手拿碧绿的柳条,平分开成两排,玩着领兵打仗的游戏。
推举为将军的小胖子,半透明的鼻涕都到了嘴边,他用力一吸又抽了回去,气定神闲的统领气质不影响丝毫。
煞有介事的他,紧张的额头渗出的汗水淌进了眼里,辣的直流眼泪。
小胖手脏兮兮的,用劲儿的揉擦,都成了花脸将军。
场院边有个三进三出的院落,门前有棵龙爪槐,树冠如华盖。
树下,乔文成发髻高挽,一身胡服,修眉端鼻,目光灼灼,神情不怒而威。
她低坐在矮凳,挑拣着笸箩里红红绿绿的酸枣,是儿孙们从山上采摘来的。
看着孙子们的嬉闹,明亮的眸子流淌出柔情。
“奶奶,奶奶,我想吃酸枣!”
几个孩子玩累了,跑到乔完成的旁边,缠着要吃笸箩里的酸枣。
“好!好!好!吃吧。”
说着给每个人都分了一把。
“核,不要扔掉。”
“哎哟,这个好酸哦!”
年龄最小的阿九,咧着嘴,流着口水叫嚷着。
乔文成抱起她,用手帕擦了擦她嘴角的口水,用鼻子碰了碰她的小脑袋,抚慰着。
山谷刮起了风,转着圈吹进场院,山风里带来牧童祥和的笛声。
她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站起身走到场院边上,看向山中的小道……
后来,乔文成做了个梦,
山道上走来个男子,唱着歌,朝着场院方向走来。歌名她记得,叫‘无衣’。
她迟疑了一下,凝神看去时,山道上根本没人。
画面一变,大风吹起的狼烟升到百丈空中,侵略者戴着恶鬼的面具,叫嚣着挥舞弯刀;连营响起来号角,将军胯下青骢马……
青骢马上的背影,乔文成想看他的正脸……
乔文成醒了,在树荫的躺椅上。
拿着一颗酸枣,放入口中咀嚼,甜酸的味道留在味蕾上。
不由自语道:
“爱上这酸酸的味道,
不见了采摘的人。
原以为只是错过了一个人,
其实那是我的整个人生。”
凤鸣山,
山岭以东一马平川土地肥沃,是个天然粮仓;
山岭以西,山地多,盛产瓜果梨桃,气候适居。
两国混战,边境连年用兵,农桑废滞。
战争打的是金钱,一时间,人口凋零,田地荒芜,苛捐杂税压的人民苦不堪言。
一天,十几个溃逃的散兵,逃到了凤栖这个地方,败军之人是没有人待见的。
地方府衙,装聋作哑不予以接济。
百姓给官家盘剥的卖儿遛女,心底愤恨官府,对上门讨饭的兵卒自然没有好脸色。
走投无路之下,兵卒中有个老兵油子名叫林蛮沧,颇有威信。
“我们保家卫国,到头来,国破家也没了!横竖都是死,富贵享得一时算一时!兄弟们咱们抢吧!”
众人默然相从……
刹那间,雪亮的牛尾刀,掉头挥向了同袍。
刚开始,一帮人还有理智,只抢有钱人家。
等吃饱了,占有大批的钱财后,眼中便没了王法。
荷尔蒙激活了心底的魔鬼,饿狼般的眼睛瞄向了百姓家的女眷。
当这帮以打仗为职业的兵匪,挥舞着牛尾刀砍向百姓的时候,战斗力暴增的所向睥靡。
王法没有了,原住居民流离失所。
年轻的女人成了廉价的物品。
几日之间,城府成了人间地狱,逃的慢的男丁的被屠杀殆尽,女的成了一等众人的玩物。
林蛮沧赶走了府尹,自立为武威将军。
此人深谙战争之道,于是派出能干之人,就近招收散落的溃兵,并许以金钱利诱。
不出数月,扩大了人马,手下有三百多人。
有组织的四处劫掠,官府对此无可奈何。
成为祸害凤鸣山的毒瘤。
凤鸣城,历经多次战乱,守卫者除加固了城墙,还在离城墙三十米,挖掘护城河,引太和河水灌入。
曾经,匪寇入侵。凤鸣城吊桥高起四门关闭,他们也只能望城兴叹。
事情总有意外,国家诏令安置伤兵,地方官僚阳奉阴违,粗暴对待他们。
于是,林蛮沧钻了空子,夺取了凤鸣的主控权。
国家派兵多次攻打,林蛮沧坚壁清野,人更是躲着不战。
搞的朝廷没了脾气,只好采取怀柔政策,多次招安。
林蛮沧人强马壮,有城可倚,乐得做个土皇帝,根本不吃这一套。
汉王气急败坏,只好听从谋臣意见,派出了细作,决心铲除这个凤鸣城的祸害。
林蛮沧绰号‘林狐狸’,心性狡猾,识破了身边细作的伎俩。
细作,被处于车裂、腰斩等极刑,统统送上了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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