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玺如此认真的模样。
他微微怔了下,随后才仔细看去了她手中的东西,迟疑道,"你在雕刻玉石?"
苏玺随意的"嗯"了一声,看起来完全没有分心。
于是顾沉烨也没再多说了,只是稍微走进了些,仔细的看着她手中的羊脂玉……嗯,现在已经初具形状了,看起来,是一枚玉簪。
他虽然不太懂这些,但是看苏玺的手法娴熟,而且家中有这样的工具,想来也是常做的所以她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去学习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顾沉烨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这才四处看了一眼,"那个我睡哪儿?"
苏玺这回才终于暂时放下了手上的动作,偏头看了一眼顾沉烨,这次是真正的良心发现了,轻笑一声道,"你睡床上吧。"
顾沉烨一愣,他其实已经做好睡地上甚至睡柴房的准备了,只是不管睡哪儿,到底也得需要一套被褥,这才开口问了苏玺一句,却没想到她居然让自己睡床
这一路辛苦了这么久,突然间得到了一个好的待遇,这其实让顾沉烨反而有点儿懵了,于是半晌之后他才忍不住开口问道,"我睡床那你睡哪儿?"
不会不会是要一起吧?脑海里刚浮起这个念头,顾沉烨就忍不住脸上一红,随后连忙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小心思,只是那无处安放的眼神却是完全掩饰不住的。
苏玺微微挑眉,"你脑子里是不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眼神乱飘什么?"
"我才没有!"
她就撇撇嘴,"反应这么大,你说没有我能信吗?"
摇了摇头,她倒也不多跟顾沉烨计较什么,只是转而说道,"我今晚不睡了,想连夜把这东西做出来。"#@$&
"嗯?"顾沉烨愣了愣,"这又不着急,你也赶路这么久了,还是休息一下吧。"
苏玺这会儿却已经转过身去继续自己的动作了,"晚一点我会眯一会儿的,不必管我,你睡觉吧。"
顾沉烨见苏玺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抿了抿唇,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了,转身看了一眼床上,虽说很久没住人了,但是被褥什么的倒也没太潮湿,将就睡一晚完全可以。
他这会儿是真的困了,苏玺又明显不想听他的,所以他也没再多劝,转身就回床上睡觉了,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睡在了边缘的位置,旁边留出了足够躺下一个人的位置
咳,万一她后来困的不行了呢?虽说男女同席不合礼数,但是既然她非得嫁给他,那那偶尔躺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他俩又是夫妻,睡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吧?%&(&
而苏玺倒是完全没注意那些,只依旧在专心的雕琢着手中的羊脂玉。
不知过了多久,苏玺在打磨过后,一枚白玉簪终于算是收工了!
借着油灯的火光,她细细打量一番,而后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唔,很不错!"
回头朝床上看过去,顾沉烨已经睡的很熟了。
虽说她一眼就看到了顾沉烨留下的空位,床榻有点小,但是她说是不在乎繁文缚节,但要她与别人,尤其还是一个男人同塌而眠,她自认还做不到的,于是随后她便也只是拿出来在角落里已经落了灰的躺椅,动作轻柔的去了灰尘,便直接躺在上面闭眼休息了。
顾沉烨一觉睡醒,看到的就是苏玺在躺椅上睡的很沉的样子。
他怔了怔,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点点的失落,随后他动作轻盈的朝苏玺走了过去,站在她跟前看了她半天,然后终于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顾沉烨不由得心中一紧,以为是要把她吵醒了,但片刻之后,她又恢复平静,依旧在睡着。
于是他轻舒了一口气,想了想,自己便转身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
直到顾沉烨走远了,苏玺才面无表情的睁开了眼睛,而后轻轻瞥了一眼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上面,还有着淡淡的余温,是暖的。
她的手抓着衣角,不自觉的就用上了很大的力气
片刻之后,却又陡然松开,她又面无表情的看了桌子上的白玉簪一眼,才再次彻底归于平静,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其实苏玺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多年,真的是很久没有接触过旁人了,在瑞王府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但是这陡然回了竹屋,身边却多了一个人,给她的触动就难免比较大了
不过她很清楚,她留不住任何一个人,她终究还是适合一个人生活的,别人给的温暖她再贪恋,也终究要放手,与此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留任何期待。
没多久,她又听到了顾沉烨回来的声音,而这一次他没有再进屋,而只是在厨房里忙活着什么,不多时,她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有人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是苏玺表示,你不能,饭菜能!
所以,在闻到饭菜香味的时候,苏玺直接就清醒了,接着她就走出了房间。
厨房里,顾沉烨正在给灶坑添火,看到苏玺出来了,微微一怔,随后便笑了下,"你醒了?我刚刚烧了热水,你洗漱一下吧。"
苏玺怔了怔,然后目光就落到了铜盆上,里面装着半盆水,如同顾沉烨说的那样,还在冒着热气呢。
这一刻,苏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一个人在这里这么久了,还从来没用热水洗过脸。
当然,这都是因为她太懒了,让她给自己做早饭烧热水洗漱什么的,她是做不到的,毕竟她不吃饭也不会饿死,所以她基本上一两天心血来潮做一顿饭给自己吃就挺不错了,更别提只为了洗脸而烧热水、
看苏玺一脸怔怔的样子,顾沉烨顿时也不由得纳闷儿了,"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还不快去洗脸?"
"哦"苏玺这才回过神来,慢吞吞的应了,便走到水盆那边,开始洗脸。
温热的水触碰到冰冷的肌肤,她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好暖啊。
顾沉烨听到这句话,顿时皱了皱眉,"你是不是昨晚睡觉着凉了?"
"嗯?啊没有啊,我这么强大的人,早就已经不会生病了。"
顾沉烨:"……"
真是懒得听她吹牛了,不过仔细看看,苏玺的脸色好像一直都是那样,白净,但是不显病态,估摸着是真的没生病。
于是顾沉烨这才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没再管她,只是说了一句,"早饭一会儿就好了。"
"哦。"苏玺简单的应了一声,便匆匆洗完了脸,转身去外面晒
太阳去了。
虽说还只是早上,但是太远照在身上仍然暖洋洋的,很舒服。
其实没有人知道,长生不死,看似无敌的苏玺,也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她怕冷。
是真的怕冷,在温度过低的情况下,她的肢体会变的僵硬,从而动作变慢,战斗力大打折扣。
所以她隐居也是隐居在这南方的山林里头,虽不说四季如春,但起码到了冬季最冷的时候,她也顶多就是犯懒,不太爱动罢了。
而她以前也去过北方,在那边到了冬天,她的战斗力基本上就降为了渣渣,或许一个顾沉烨都打的过她。
早些年意识到这件事之后,她就很少会在开始变冷的时候去北方了。
想当年,她也曾打下过天下,却因为都城定在中部偏北的位置,最终选择了嗯,把天下拱手让人了。
当然,也是因为她对当皇帝并不感兴趣就是了,当时之所以打下了天下,纯属是因为当时的皇帝自己找死,非要招惹她,她才不得不动手灭了他的,而灭了他之后,又无数人来找死,逼的她最后不得不把那个朝代的许多人都一起灭了,最后她莫名其妙的就当上了皇帝了
说起来,她皇帝也当了半年时间的,直到快冬天了,她觉得有些冷了,这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皇位给了照顾了她很久的一个人,自己一拍屁股走了。
不过,那人感念她的恩情,还是保留了她开国皇帝的地位,现在史书上或许还有一些关于她的记载?
咳,有些扯远了,总之她怕冷,所以没事儿总晒太阳,外加对能给她温暖的人会另眼相待几分。
今天早上,顾沉烨先是给她盖了衣服,又是给她准备了热水,接着又是准备好的早饭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觉得暖和了,于是她也第一次对顾沉烨这个人,除了完成承诺以外,多了一丝丝感情。
早饭顾沉烨是做了两份土豆泥加两份蒸蛋,没多做,主要早上吃太多不好,他怕自己做多了,苏玺再给自己吃撑了。
不过两份清爽可口的早饭,苏玺吃的也很满足了,昨晚有些冷到了的身体,终于算是彻底的满血复活了。
想着,苏玺转身进屋,拿着白玉簪走到了已经在洗碗的顾沉烨跟前,"别动。"
她一面说,一面将玉簪插入了顾沉烨的发中,而后欣赏的看了片刻,点头,"果然很适合你。"
顾沉烨还有些愣,"什么东西?"
"玉簪啊,送你的。"
男子束发多用冠,但是也有用簪子的,顾沉烨长的好看,配一枚白玉簪再合适不过了。
顾沉烨听到苏玺的话却再次愣住了,"玉簪?是……是你昨天刻的那个?"
"是啊。"苏玺点头,"这次回来,本就是为了取那块羊脂玉给你做一枚簪子,别客气啊。"
顾沉烨再次愣住了,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你你是为了而我才回来的来这的?"
"嗯,本来只想送你簪子的,不过刚好看到了那把无双剑,觉得也挺适合你的,就一并拿了,所以说,你这次跟我回来其实也算来对了,绝对是赚了哦!"
顾沉烨神色复杂的看着苏玺,半晌,才终于问出了那句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嗯?这个嘛,是因为"苏玺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一瞬间,顾沉烨心跳如擂鼓,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声音都有些不像自己的了,"是因为什么?"
就在顾沉烨陆子玲紧张的目光中,苏玺终于继续说下去了,"当然是因为有事要求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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