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带着苗藐将岙戊大学逛了个遍。
苗藐除了在看到食堂眼睛稍微亮了一下之外，其他时候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最后祁老在教学楼前绞尽脑汁夸：“作为全国排名前十的综合性大学，岙戊大学有着最强大的科研力量，最前沿的实验室，还有多门国家精品课程——”
“有武术课吗？”苗藐问。
他想起姓程的力气很大，自己必须练得比他力气更大。
祁老：“没有，不过有各类体育课，同样可以强身健体。”
“那有机关术或者武器课吗？”
苗藐又想到前几次一碰到姓程的身体就发软，所以近身搏斗估计很难实现，还是得靠外力。
祁老：“也没有……”
“你们这儿怎么什么都没有啊？”苗藐失望极了。
“那个……”祁老擦擦汗，“苗前辈实在感兴趣的话可以先学一下《机械原理与构造》，如果要钻研机关或者武器，这门课算是基础中的基础了。”
“什么时候可以学？”苗藐问。
祁老直接抓住一个路过的同学问：“同学，请问最近一次的《机械原理与构造》课是什么时候？”
“三分钟后。”
“在哪个教室？”
“我正赶着过去呢！这位大爷您行行好放开我行不行？”
“那你可以带上苗——”祁老一顿，“带上这位新同学一起去吗？他第一天来学校，对这儿还不太熟悉。”
“行行行，赶紧的，这堂课的老师可严了！”
于是苗藐跟着这个学生到了2618教室。
“这位同学，你想好好听课吸收知识呢就坐前面，想划划水混混学时呢就坐后面，还有一分钟不到，你赶紧的。”带路的学生说完就往教室后面跑去。
苗藐心想，我是要学以致用去报仇的，当然得坐前面，于是坐到了空无一人的第一排，开始他猫生的第一堂课。
一个头发花白，带着金边眼镜的教授进来走到讲台上开始上课：“这节课我们讲一下曲柄连杆机构，有哪位同学知道生活中什么地方用到了这类机构呢？”
教室里静默无声。
“第一排这位一头银发的同学，你来回答。”
“我？”苗藐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你缺了好几堂课了吧，我之前都没看到你，既然能缺那么多节课，还敢坐第一排，说明底气很足，你说说看，一般什么情况下需要将往复运动转变成旋转运动？”
“往复变旋转？”
“嗯。”
“那个……”苗藐灵光一闪，“一个姿势腻了的时候。”
“你说什么？”
教授皱起眉，教室里其他学生也窃窃私语起来。
“就……交p——”
“停！你你你……”教授指着苗藐说不出话来，“你给我闭嘴！坐到最后一排去！我不想看到你在跟前碍眼！”
虽然教授打断了苗藐的回答，但教室里的学生都在憋笑，有憋不住的，边笑边故意咳嗽来掩盖笑声。
苗藐站起来，委屈巴巴地往后走。
“同学，来来来，坐这儿。”是刚才带苗藐来教室的学生，“最后一排黄金宝座，你值得拥有。”
苗藐坐下来后，那个学生继续叨叨：“说真的，刚才我看你来上学还要爷爷带着，有点看不起你，没想到你这么敢说。认识一下，我叫李以暮，你呢？”
“苗藐。”苗藐的心情还是很低落，他根本听不懂这堂基础中的基础的课，还怎么钻研机关术和武器，怎么报仇？
李以暮：“敢染银发的人果然非同一般，苗藐，你让我想起一个学长，也是一头银发，他叫胡忽忽，可惜上学期被劝退了，要不然你们肯定有共同话题。”
“哦。”苗藐还陷在悲伤情绪中，越伤心越觉得困顿，最后在旁边李以暮的叨叨声以及讲台上教授的讲课声中一点点睡着了。
-
出租车上，杨志还在纠结刚才在宠物医院发生的那一幕：“我就说给你打下手吧，你看看你，连麻醉都忘打了。”
“我打了。”
“那猫老大怎么会在中途醒过来，还如此矫健地开门逃跑？”
“不知道。”
“啥？难道这批麻醉有问题？失效了？不对啊，之前那么多的猫猫狗狗用过，都没问题啊……难道是猫老大体质特殊？”
“可能吧。”
“你怎么蔫了吧唧的，难道去了一趟山上被哪只狐狸吸干了精力？”
“……”程纶想起小银猫睁开眼的时候，起先是迷茫，然后震惊，最后在跳起来的那一刻，他看出来小银猫眼中仇恨。
他后悔了。
“刚才还三个字三个字地回答问题，现在连三个字都没了？”杨志继续问，“你是不是在山上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你看你连车都忘在了那儿，我一穷打工仔又没车，我们只能打车过来。”
“两位乘客，目的地已到。”司机把车停在岙戊大学门口。
“谢谢师傅。”
程纶回过神，先一步下车。
“哎，等等我！”杨志跟在后面，“就你现在这随时走神的状态，待会儿怎么上台做宣讲？”
“宣讲会在哪个教室开？”程纶边问边快步往教学楼方向走。
“你等等，我看看他们给我发的消息，”杨志边走边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2618。”
“哦。”程纶加快了脚步，走到二教。
“你慢点儿！”杨志小跑着跟上，看到程纶爬楼梯都如履平地，满脸羡慕，“腿长真好。”
“你快点吧，就要下课了。”程纶再次加速。
“下课怎么了？”
杨志刚问完，这时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从各个教室鱼贯而出，楼梯里瞬间挤满了学生，大部分都在往下走。
这一刻，他看着程纶的身影在学生积聚前消失于楼梯转角，而自己在人流的冲击下差点往后倒去，突然有了种逆流而上不进则退的悲壮感。
等杨志终于爬到六楼的时候，看到程纶在楼梯口站着，老泪纵横：“我还以为你抛弃了我。”
“怕你迷路，走吧。”程纶转身往右边走廊走去。
杨志快步跟上，抬手整理被挤乱的发型并抱怨着：“怎么把宣讲会定在六楼？累死我了。”
“不知道。”
杨志整理完发型，刚想把手放下来，看到一男生突然一僵，等那男生走远后他才放下手跑到程纶身后小声问：“你觉不觉得，刚刚对面走过来的男生和你长得有五分相像？”
“没觉得。”
杨志：“你怎么又开始三个字了？”
程纶直接无视了这个问题，说：“到地方了。”
“哦，站在教室门口的那两个学生应该就是和我交接的人，我先去打个招呼。”
程纶没说话，只是透过教室的窗，看向里面最后一排趴着睡觉的学生。
那个学生有一头跟苗藐一样的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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