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心里是毋庸置疑的。
小心翼翼的在心里藏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喜欢?
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她了。
凌晔的思绪飘远。
他记得那是他十五岁那年,六月二十一日。
那时候凌晔还待在国外。
那天他放学的时候,照常路过一条小巷子,听见了里面有一些声音就想着进去看看。
那是他第一次见宁浅,小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另一边的巷口有阳光照进来打在了她身上。
女孩精致的小脸上表情冷冷的,挡在另一个哭得惨兮兮的小女孩前面。
对面是一群差不多年纪的男生,一看就是不良少年。
双方对峙着,没人发现站在巷口拐角处的凌晔。
他愣神反应过来想过去帮忙,就听见宁浅语气很冷的说:“你们打不过我的,而且这里离学校不远,要是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你们也跑不掉。”
那些男生明显不相信。
他们自然不知道宁浅学过跆拳道,觉得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他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打不过。
其中一个男生一马当先想先去抓住宁浅,结果不仅被宁浅躲过去了,还被一脚踹到了地上。
那些男生毕竟年纪还小,见这样的场景也有点被吓到了,于是支支吾吾的放了几句狠话就跑了。
宁浅全程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转头安慰那个还在哭的女孩时明显温柔了不少,还对她笑了笑。
宁浅一直没有发现一旁的凌晔,但凌晔却好像被那笑容晃了眼睛,有点愣住了。
那时的他在不知情为何物的年纪,喜欢上了一个微笑,也喜欢上了那个带着微笑的女孩。
凌晔怕那些男生再回来找麻烦,所以就一直跟在宁浅身后不远处,想着每天送她回家。
那天宁浅送那个女孩回去后,自己回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火红的夕阳洒满了大地。
宁浅逆着光,美得像神话。
旁边是老旧的墙和满墙的爬山虎,前面是火红的夕阳和穿连衣裙的女孩。
凌晔心里一动,突然摸出手机拍下了这个场景,并且小心翼翼的收藏了很多年。
他想,这是他一生所见最美的光了。
而那个女孩,是他在逆光中找到的宝藏。
后来他每天都悄悄的送宁浅回家,对方好像从来没有发现过。
再后来凌晔生了场病,父母给他请了几天假,等他回来了的时候,发现宁浅没再走这条路。
凌晔那时候有些慌,又想着宁浅可能也是这几天有事没有来,所以每天都依旧去等宁浅,依旧会走那条路走到宁浅家门口,还会在大门前的长椅上坐半个小时,然后才回家。
可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直到他父母要带他回国了,凌晔还是没有再见过宁浅。
他记得自己那一年的生日愿望是。
希望能再见那个女孩一次。
可能是他许愿的时候太过真诚吧。
后来愿意真的实现了,虽然有点久。
十七岁的时候他被叶双烟哄骗着去参加了一档节目,只需要唱一首歌就可以了。
那时候凌晔本来是准备的另外一首歌。
后来他无意间在后台看见了迷路的宁浅,才临时换唱《逆光》的。
唱歌的时候,凌晔看见了第一排的宁浅,不自觉的微笑着。
唱完这首歌,他心情很好。
他终于可以把这首自己特意为她遍的歌曲唱给那个女孩听了。
他最后透过满天的彩带,和宁浅对视。
彩带模糊了两人的视线,让宁浅没有看见凌晔温柔的眼神和笑容,也让凌晔没有看见宁浅眼里的光和希望。
再后来,高三的时候,他故意让父母给自己找补课老师,还把消息透露给宁浅。
他知道宁浅是学霸,想着万一就是她呢。
凌晔见到补课老师的时候是一个下着小雨的早晨。
宁浅穿着白色的连帽卫衣,梳着高马尾,头发有些湿润,额前有几根碎发湿答答的贴在脸上。
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对凌晔说了第一句话:“你好,我叫宁浅,是你的补课老师。”
那是他们第一此相识。
他们相遇于十五岁,相识于十七岁,都是人生中最美的年华。
相处三个月,凌晔自认为已经和宁浅很熟了,却没有急着表明心意。
只是装作无意的问对方想考哪所学校,想着以后考同一所学校了再表白也不迟,现在要高考了,确实不应该去影响对方。
但后来他改变主意准备出国。
因为那个女孩说,她喜欢的人要万众瞩目,好像身上有光,让人移不开眼。
所以他也想努力成为那样的人。
相比于大学四年,凌晔更希望能有资格陪她一辈子。
宁浅说准备24岁结婚,所以他赶在之前回来了,就是想能还有机会,站在她身边。
现在那个女孩却告诉自己,她也一直喜欢着自己,凌晔突然就感觉心里满满的,好像空缺终于被填满了。
宁浅还盯着凌晔,见对方没有说话,喝醉后的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
她瘪了瘪嘴,可怜巴巴的说:“你不喜欢我,你就是喜欢秦喧。”
说着就准备从凌晔身上爬起来,结果又被按了回去,脸颊擦过对方的下巴。
凌晔这次紧紧的抱着宁浅,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宁浅,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也只喜欢你,明白了吗?”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直呼宁浅的名字,是在这种严肃而郑重的场合下。
宁浅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凌晔,而凌晔也非常耐心的问:“那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宁浅犹豫了一会,把头埋进了凌晔的胸口,闷闷的说:“不要。”
凌晔一顿,轻轻的一下又一下的摸着宁浅的头发,温柔的问:“为什么不要?”
宁浅好像是又哭了,她哽咽了一下,说:“我现在……还配不上你,我想努力……能和你站在一起。”
然后她抬头看着凌晔,眼神依旧不是很清醒,她说:“凌晔,你能不能……等等我啊,我现在还不够优秀……配不上你的。”
她看着凌晔,又似乎在发呆,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是平时,宁浅肯定不会这样,但现在她喝醉了,说话不过脑子,就把心里话全部吐出来了。
凌晔轻轻的为她擦了擦眼泪,眉眼全是温柔,说:“好啊,我等等你。”
凌晔也知道自家小姑娘有多优秀,但他就是愿意惯着她的所有小情绪,照顾到她的所有顾虑。
所以他愿意陪着她成长,直到她愿意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身边。
宁浅说完,迟钝的点了点头,闹了这么久似乎也困了,就这样趴凌晔怀里慢慢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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