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将将药材运到了草原,解了燃眉之急后,冬日的大雪便接踵而至,这雪花在草原上肆意倾洒,牛羊冻的缩在了窝里不出来,阿诗南可汗看着这白皑皑的大雪,他担心草原上的牛羊会被冻死,牧民们都是靠着牛马过活,要是这些牛羊冻死了,来年他们也只有迁徙了!
铎泽躲在帐子里烤火,他们每年都要经历一次这样的天气,可是今年不知怎么了,这天气异常的寒冷。
莫将在帐子里处理军报,铎泽往碳火里加热水,这样能使屋子里更暖和。
“特勤,今年的天气异常的寒冷,怕是会冻死一批牛羊。”
“连着一直下雪,这些牛羊自是抗不住,现在就只能盼着这鬼天气能早日放晴!”
莫将现再也说不准这雪天啥时候会停,在这样下去,士兵们的补给可能都不能按时发放了,当日没有拿下朔州,现在诸多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他自是有些焦头烂额。
“铎泽,吩咐下去,现在不训练,士兵们的补给要缩减,这解释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铎泽知道叫他肯定没有好事,这补给要缩减,肯定会引起士兵们的慌乱,他这个军师自是要做好善后的工作。
“好,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那天南城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了李含烟这里,她拿去洗干净了后便叫安心熨烫好,她亲自叠好后便放到了自己的衣柜里,想等着哪天南城来了再给他。
杜公现在一直在家里养病,他这病已是老毛病了,每天也是汤药不离口,他身边也只有南城一直服侍着他。
南城煎好药后,便将滚烫的药吹了吹,等它稍微凉了一些后便端去了杜公的房间,杜公的房间很整洁,也很简约,他一生为国为民,也算是位良臣。
杜公躺在床上浅睡着,南城端着药走进去时杜公便醒了。
“南城,你今日怎么没有去当值?”
南城用勺子翻着药汁,坐在床边说道:“现在没事,肃王便让孩儿回来照顾义父!”
杜公轻咳了几声,南城将手里的药放在了桌子上,将杜公扶了起来给他顺气。
“当初捡到你的时候你瘦的就像个小猫,养了好长一段时间你才慢慢的长开,义父终究还是让你走上了我的老路!”
杜公这一生无儿无女,他爸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朝廷,如今病痛缠身,膝下也只有义子南城守在身边。
“要不是义父收留我,我只是路边讨生活的野孩子,说不定早就被人打死了!”
杜公收留了他,给了他一个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杜公给的,从小到大,他从未忤逆过杜公,他虽是生活在血海里,但是杜公却从未苛待过他。
每当他生辰的时候,杜公会亲自去厨房下一碗面,再煎一个鸡蛋,每年都如此,他也习惯了每年生辰的时候吃一碗义父做的面。
南城拿着药一勺一勺的喂杜公喝下。
“南城,以后的事就按你自己心意来做,永安公主毕竟是圣上钦定的和亲公主,你要有个心里准备,必要的时候为父会助你一臂之力!”
南城跪在地上行礼,他行的是父子之间的礼,“孩儿谢过义父!”
杜公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休息,南城扶着杜公躺好,给他盖好被子后便悄无声息的出了杜公的寝室。
这几日南城一直在杜府陪着杜公,李含烟自是见不到他,她闲来无事便拿出了南城放在她寝室的那件衣服,那衣服的颜色有些暗沉,她也知道南城从来不太穿那些颜色鲜艳的衣服,他的衣服上没有任何的刺绣图案,她拿出针线在他衣服的下摆绣了一只摇着耳朵的狼,可等到她绣到一半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绣的狼看上去有些像狗。
魏景瑜这次是专门来找李含烟的,冬青进来给她说魏小郎君来了,李含烟便让他进去,她当时也没有将南城的衣服藏起来。
魏景瑜进去时便瞧见她手里拿着一件衣服,那件衣服他认识。
李含烟放下手里的衣服,从软榻上起身,“景瑜哥哥今日怎么来我这了!”
魏景瑜随便说了一个谎,“和属下交接工作,顺便过来看看你!”
安心也泡好了茶,李含烟亲自给他倒了杯刚泡好的茶水,这袅袅的烟雾在屋里慢慢的升腾,最后融化成了水汽。
“这茶是阿爹给我的,说是西域进贡的香茶,可这喝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味道!”
魏景瑜喝了一口,这茶喝起来虽是没有味道,但是唇齿间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虽香但也不是那种香气扑鼻的香味。
“烟儿不喜欢喝香茶,那便换一种茶喝!”
“这茶有很多种,西湖龙井甘甜、茉莉花茶清香、大红袍子苦涩,想要在这些茶里找到适合自己的茶叶,谈何容易!”
“那烟儿到底喜欢那一款茶叶?”魏景瑜所说的李含烟自是明白!
“以前我喜欢喝西湖龙井,这茶虽是清淡,但喝起来能让人舒心,那时我便想着自己一辈子都要喝西湖龙井,可是后来我发现西湖龙井并不适合我。”
李含烟看了一眼魏景瑜,接着又说道:“一下子丢了自己喝了好多年的茶,心里肯定很难过,我想着这辈子都不要再喝茶了,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喝了一口大红袍子,这茶确实苦,可苦过之后便有一丝丝的甘甜萦绕在唇齿间,之后我便有些离不开这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茶了!”
“景瑜哥哥,西湖龙井是很多人的最爱,但是却并不是我的选择,大红袍子太苦,可是他却会真心待我!”
“烟儿,我知道我已伤你太深,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会选择南城?”纠结他的并不是李含烟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他,而是她为何会选择南城!
李含烟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看了一眼放在软榻上的衣服,嘴角温柔的笑意温暖了这满世界的冰雪。
“景瑜哥哥的心里装了很多的人,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关于我的影子,可是我在南城的眼里看到的全是我的身影,这便是你们最大的不同!”
魏景瑜眼里的希冀慢慢的换成了雾霭,骨节分明的手指垂了下来,“我明白了!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李含烟亲自送他出门,在他临走的时候,李含烟说道:“景瑜哥哥,没有人会在原地一直等你,你若是真的喜欢未央,就放手做吧!”
魏景瑜看着李含烟,他在这一刻便明白了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姑娘早已经长大了,她再也不需要他的保护了!
魏景瑜走后,李含烟捂着自己的心口瘫坐在了软榻上,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口处隐隐作痛,相比是真正的李含烟在哭泣吧!
“李含烟,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他的心里没有你,你就算是嫁给了他,你也不会幸福的,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她在和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说话,似乎是在对她和魏景瑜做最后的告别!
眼泪顺着她的眼眶流出,她一伸手便触摸到了那滴泪,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主人在慢慢的消失,或许她活着是为了魏景瑜,可是这点希望终究还是破灭掉了,她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李含烟将南城的衣服抱在怀里,她内心是很恐惧的,她未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这对她来说是很残忍的。
这雪连着下了好多天,草原上的牛羊已经冻死了一半,在这样下去,还未等到开春呢!他们便会活活的冻死在草原上。
冻死的牛羊还未解决呢!外面有人喊着血崩了,铎泽一边组织牧民们躲进之前挖好的洞中,一边组织士兵们将剩下的牛羊赶往安全的地方。
每年的冬天他们都会遇到几次雪崩,他们已经积累下经验了,莫将带人将军营里的粮草都盖好了,这雪崩过后他们还是要将这些粮草给挖出来的。
牧民们都安全的躲进了洞里,牛羊也都赶到了安全的区域,这次的雪崩规模较小,不一会就停了下来。
莫将从洞里出来的时候,他们的军帐全都被大雪覆盖住了,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铎泽,叫将士们将粮草先挖出来,再让牧民们统计他们的损失!”
铎泽带人去挖粮草了,莫将则是在大雪里寻找他们被雪覆盖了的军帐,他的军帐里海还放着一个他随身带着的东西,那东西他最是在意了!
茫茫大雪之中,他如何能找到他一直放在身边的东西,他在雪中挖了半天才找到那个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的玉坠没有损坏,他拿起那坠子瞧了瞧,检查了一下没有损坏后便安心了下来。
这雪还一直下个不停,他的战甲都被大雪给打湿了,他棕色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耳边的辫子一直蜿蜒到耳后,胸前的小辫子用流苏绑着,阿诗南部的战甲更衬得他天资英挺。
他小心的将玉坠放进怀里,然后便去了多铎泽那边。
大雪深处,有一少年将军独自走在白皑皑的积雪之中,呼啸的冷风将他的长发吹起,一隅出了公子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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