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皇上带领的队伍越发壮大,听闻消息的勋贵们纷纷赶来,想在皇上面前刷点印象分,农活干得越发火热。
成元珊下巴杵在锄头把上盯着雁城方向皱起眉头:“德子,你说丞相是不是真的不来了?”她现在心里也有点犯嘀咕,是不是平日里压迫的丞相不行,把人气狠了,知道今儿个要拿他当掩护,所以干脆就不来了。
被皇上念叨的玉安倒不是嫌她烦,就是临时下头有人回来,她被排到后面而已。
丞相府正堂一片冷凝,玉安坐在上首听着下面的汇报,手里的扳指来回转动,泄露了一丝心神。
“相爷,西边传来消息,宁王要回雁城了。”
玉安听到这话神色没变,眼神却倏地冷了下来,盯着地上的一块砖片刻竟笑出声来:“回来了好呀,本相还当他要死守在临风郡,做一辈子缩头乌龟。”
“相爷,宁王回来,咱们是不是要当庭状告当年状况?”
“当庭状告可不行,咱们得让他家破人亡才对得起多年的筹谋!”
玉安身旁两个侍卫都是多年的心腹,江连山和姜之鱼,此时在处置宁王上面出现了分歧。
“皇上还在城郊种地?”玉安看着眼前吵翻天的两人捏了捏眉心岔开话题问道。
“是。”
“走吧,咱们去接小皇上回宫。”
“您为何不直接和皇上说呢。”
玉安没理他径直朝着外头走去,身后的江连山顿足高声道:“您和皇上关系如此亲密,为何不能直言!”
“你可知宁王是太后一手带大的。”玉安没有转身,稍稍扭头颊露出一个冷硬的侧脸,垂下的眼睑显得睫毛更长几分。
“那有怎样?宁王难不成还能越过万岁爷不成?”
“我玉氏满门赌不起君王的抉择,皇上有了子嗣是件好事,你派人多看顾点雁城的动静。”
丞相跑到城郊去提溜擅自出宫的熊孩子,宁王要回雁城的消息却也传进了安宁宫里。
“宁王那边,丞相还在查?”
“回太后娘娘的话,丞相这些年从未放弃。”
“唉,撤了吧。”
“太后?”
“把所有人撤回来,往后宁王的任何事,都莫再插手。”太后对上素雪不解的眼神叹了口气:“唉,哀家的儿子肯定是最重要的,玉安爬到了丞相的位置,对于皇帝来说是最有力的左膀右臂,我不能因为一点想头给自己的儿子挖坑,况现在收手,即使丞相状告,宁王最坏也不过是贬为庶人,好歹还能留出一条命来。”顿了顿太后接着问道:“哥哥那边和宁王还好?”
“亲近的很。”
“让哥哥稍远些。”
“这恐怕不行,宁王把他家二小姐定给了侯爷的小儿子。”
太后猛然间瞪大双眼看向素雪,脸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怒到了极点,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背着她联姻,这要回头说她不知道,谁信!“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告诉哀家?”
宫里的太后焦急的不行、路上的丞相心里也稍显暴戾,唯有真没心没肺的皇上大人,此时一边锄地一边朝着来处看去,那望眼欲穿的小眼神,丞相刚出现在视野中两人视线就对上了。
骑在马上的丞相一看不好,趁着旁人没注意的时候,调转马头转身就走,身后的熊孩子那可不是白给的,当即就伸出尔康手呼唤:“爱卿!”
下一秒,还准备看丞相郁闷表情的皇上大人就被喧嚣的声音给遮住了声音,转身的丞相也被身后浩大的队伍挡住了去路。
城郊此时浩浩荡荡地站满了官员,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都是每日必上早朝的高官,一个个甭管心里怎么想得,此刻拎起锄头就得虚心询问身旁的农户这锄头该怎么挥。
众人盯着烈日挥舞着锄头,本身就已经很是烦躁,这当口竟然还有人出行使这么大的阵仗,顿时一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想知道是谁如此勇猛,不响应皇上号召就算了,还敢如此明目张胆。
正好被挡住去路的玉安挑眉看向前方,这是哪位官员回城官员撞枪口了,这阵仗连皇上都比不过。
前头骑在骏马上开道的侍卫打扮的青年,看着面前骑在马上的男子,再看看他身后跟着的两人,一身平常的穿戴不显贵气,当即拉下脸来大声呵斥:“大人出行,尔等无关人员还不速速跪拜退让!”
被要求跪拜退让的丞相转头看向成元珊,你看看你的臣子,还有这种货色。
成元珊看着眼前的一切……
众大臣看着那富贵逼人但是很村的马车……
前头驾车的青年高昂着头颅,十分趾高气昂,鼻孔对着玉安满脸嫌弃。
方才要求玉安跪拜退让的侍卫也满是不耐,眼看玉安呆在原地没有动作,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竟直接挥起鞭子朝着玉安的脸上抽去。
“给朕砍了他的胳膊!”成元珊瞳孔一缩冲着空中说道,接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一个人影朝前飘去,那身玄色长袍,是皇城司的人。
“啊!”还不待江连山和姜之鱼动作,黑色人影动作极快赶在他们面前,连血渍都没溅一滴,侍卫的胳膊便已掉到了地上。
这血腥的一幕让众臣默默的朝皇上退开一步,每次都是这样,当大家对万岁爷稍稍放下心神亲近一点的时候,她的冷酷就会瞬间拉开双方距离,警告着众人他的真面目很是恐怖。
被孤立的成元珊满脸疑惑看着前方,在她映象里没哪个蠢货敢在雁城口这么放肆啊,这究竟是谁,能不能出来给个痛快。
众人视线全部聚集在地上的那截胳膊上,他们平日谁的手都说不上干净,可再怎么不干净,也没有哪个跟皇上似的,间歇性暴虐,一点准备都不给。
“你们猜这是哪边的官员?”御史台的几名官员凑在一起饶有兴致的看着前方,他们感觉今儿的事件够弹劾一段时日了,挖出萝卜带出泥,工作计划完成。
“肯定不是北地的,前段时间该处理的都处理了,他们不太敢。”
“南面的也不像啊,那洪涝刚过去,他们也没那胆子。”
“西边宁王。”满瑎看大家都停下手里的动作,也没管脏不脏的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疯了?”一个御史闻言杵了他一肘子。
“我怕什么?他再牛逼还能厉害过皇上去?”满瑎不屑翻了个白眼:“你们看着吧,前头宁王那边的事儿仗着皇上还小揭过去,现在皇上掌了权,我就等着他犯了事一块弹劾。”
“您和丞相真是伉俪情深。”御史刚说完就对上满瑎一脸无奈。
他们旁边和官员已经打成一片的农户,此时也垫着脚尖看着前方的人马,一个个兴奋得很,皇上都在他们这儿种地,还能来个更厉害的不成?有了靠山的农户们也三三两两凑在一块看热闹。
这边一群人完全没把前头的马车放在眼里,那断了一只胳膊的侍卫哀嚎声也停不下来。
马上里的人仿佛感觉自己受了怠慢,从里面钻出来一个打扮妖娆的男子,阴阴柔柔还吊着眉梢,像极了兔儿爷。
“放肆!你们竟敢对大人的侍卫动手,本公子劝你们赶紧给大人让开,再磕两个头求大人原谅,否则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妖娆男捏着尖细的嗓音翘起兰花指指着玉安的鼻子娇滴滴骂道。
“把他的手指砍下来。”成元珊上前两步,看着妖娆男指向丞相的手冷了下来,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漫不经心说道。
下一刻凄厉声就跟破了的锣似的响彻天际,妖娆男边嚎还不忘高声叫骂:“你们这些挨千刀的竟然敢如此对待本公子,本公子一定要杀了你们。”
听到他颠三倒四的话,前头闯了祸的纨绔们也很是无奈,他们现在感觉“公子”这个词莫名有了贬义的意味在里头,随便什么人都能被唤作公子不成?
成元珊皱了下眉头对跟前的噪音很是不满,玉安抬手一挥江连山便将哭嚎不止的妖娆男打晕在地。
很好,不愧是朕的好爱卿,成元珊耳朵终于清净下来,对丞相的“懂事”很满意。
这接二连三的狠戾手段镇住了上了年纪的大臣,却让下头的纨绔们眼神都跟着亮了起来,万岁爷真帅啊。
成元珊看场面僵持住,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撩起袖子,解开领口前一颗扣子,周身全程放松,唯有掀起的眼皮泄露了她的嘲讽:“马车里面的,你是缩头乌龟不成?躲在里面长蘑菇啊,出来给我看看,到底是何方高人。”
“就是啊,你倒是出来给咱们看看,到底里哪儿的高人啊!哎呦我们好怕怕吖。”
身后的纨绔们眼神亮晶晶的盯着皇上挪不开眼,这才是他们的头儿呢,看看那慵懒的眼神、不屑的神情、狠戾的手段,怎么能这么帅呢?
听到万岁爷出声后,都跟在后头叫嚣,场面一下就变得混乱起来,场景一下从□□大佬降到了街头混混的层次。
被拉低档次的成元珊……把她的逼格还回来!
“放肆!杂家可是万岁爷身旁的总管大太监,尔等见到九千岁还不赶紧跪地相迎!”马车里的人好似再也维持不住先前的冷静一样,尖利的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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