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荠!”
岚若追着快步离开的华尘荠,一把擒住了她手腕将人拉停。
华明轩立刻也握住岚若手腕,目光沉沉的盯着他,示意他放开。
华明鉴讥笑一声,“今儿这戏我是看够了,你们慢慢闹吧。”
华尘荠冷着脸,连看他一眼都不屑,“伪君子!”
岚若自知理亏,慢慢缩回了手,“对不起,我那时候就是不服气,一时口误……”
“你有什么可不服气的?封岚若,在纳金的时候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了。可是现在看来你好像连朋友也不想做了!”
她指尖重重点着他心口,戳的很疼。
“是你先放弃我的!所以现在别觉着你回头我就一定会再回到你身边!别扯什么家族逼迫的借口,你从一开始就没坚定的选择过我,无论什么事情你都从未站在过我这边,从小到大都是那样!”
“王兄,我们走。”华尘荠不欲再说下去,扶着华明轩离开。
华湘君出来的时候发现岚若还没走,惊喜的跑到他身边以为他是在等她。
“岚若哥哥,你眼睛怎么红了。”她愣住了。
“没事。”他垂下头径直离开。
“你是在为了华尘荠拒婚难过吗?”华湘君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自语,“你回头看看我啊,我也一直在啊……”
华尘荠回玉疆宫之后就找裴钰,兰朵说他在库房,她又赶紧去了。看见人之后二话不说就拽人走,一把甩进偏殿。
“兰朵,吩咐偏殿周围的人都退开,不许靠近!没有我的吩咐,外人一律不可入我玉疆宫!”
“是!”
大白天的,华尘荠便将遮光帐全部撂下,整个偏殿顿时如黑夜。
裴钰局促不安地坐在榻上,“你这是怎么了?”
华尘荠目光幽深,快步上前,拿起长杆挑落床幔的绳结,滚滚红帐倾落而下,她双手环住他脖子,跪坐在他腿上,一句话没说就开始亲他,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发狠,仿佛要将眼前人撕碎咬烂吞进肚里。
裴钰吃痛,紧皱着眉头使劲把人推开,刚隔开一点距离那人又瞬间吸附上来,力气大的不像个姑娘。他倒是一时间忘记了,怀里的可不是个普通人,是位乱军中可直取对方将军首级的巾帼。
“不许推开我!”她命令。
裴钰缝隙中喘|息,“告诉我,你这忽然的是怎么了?”
“阿钰!”她忽然泄了劲,软绵绵的趴在他怀里,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湿热的气息洒在他脖侧。裴钰头皮一麻,走电似的感觉过了一遍全身,堪堪稳住姿态,轻声问,“声音怎么听着这么可怜呐。”
“你还是喜欢我吧。”
“嗯,还在喜欢着呢。”
她抬眸,眼中写满了不安和欲望,直勾勾地盯着他双眼,舔了下唇,呼吸沉重的凑了上去,鼻尖亲昵的蹭着他的,“我把我自己给你,换多一点你的喜欢好不好?”
他被逗笑了,“你说什么胡话呢!”
她急迫地追问,“你不想要我吗?”
“……”意识到她不是像平常一样轻佻的态度在挑逗他,而是很认真的,裴钰收敛起笑意,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沉默了半晌道,“想。”
她主动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后腰上,“今天我想把我自己交给你。”
“啊……”裴钰重重吐出一口气,故作轻松的笑了下,随即捏着她下巴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知道你这番话在我们宸朝是多么大胆的话吗?”
华尘荠笑道,“在大月也是。”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没有婚约,没有聘礼,就要把自己托付给一个男人。”裴钰叹了口气,“尘荠,你会吃亏的!”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真好听。”她笑容乖巧,语气很笃定,“阿钰,你不会让我吃亏的。”
裴钰皱了下眉,声音有些无力,“在这里,我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娶你呢!”
“那些俗礼我都不要,也不稀罕。我就要你!足够了。”
望着眼前执着勇敢的女子,不心动是假。他手臂猛地收紧将人一下子拉到面前,轻轻咬着她柔软的朱唇,呼吸沉重,“你啊你,自从遇到你,我所有的规矩都被你打破了——”
“都依你的,裴夫人!”
闻言她满足的笑出了声。
红帐内,人影交叠,旖旎一室。
天黑了。
裴钰搂着怀里的暖玉,笑得温柔,“要不要喝水?”
华尘荠摇头,“我没事。”
她将脸埋在颈窝贪婪的吸着属于他独有的香气,直到此刻她心头的那阵不安才被幸福压制过去,“我现在是你的夫人了是吗?”
“嗯。”
“那你也是我的驸马了。”
他低头,亲吻着她的鬓发,“我想带你回家,见见我的父母,妹妹。正式的向他们介绍你。”
“会有那么一天的。”
“一会儿起来我们喝交杯酒,有一些现在能做的还是做了的好。我不想太委屈你!”
华尘荠乖顺的点点头,“好,听你的。”
裴钰先起来穿上了衣服,将放在墙角的长方木桌挪到了屋中央,拿了两根红烛点着分放在桌子两边。华尘荠坐在床里边磨磨蹭蹭的穿衣服好奇的盯着他动作。
他又倒了两杯大月特有的酥烙酒放在那。然后随手拿起篮子里的剪刀,剪下一方红帐捏在手里,又伸手去牵她,“来。”
她并不熟悉宸朝嫁娶的礼仪,只是顺从的跟着他。裴钰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两人跪在地上,他把剪下来的红布盖在她头上。
华尘荠缩了下脖子,懵懂地问,“看不到了。这是什么意思?绑架吗?”
裴钰嗤笑一声,“傻姑娘,这是红盖头,出嫁的新娘子都要戴的,等到洞房时由夫君亲手挑开。”
华尘荠哦了一声,乖巧了。
裴钰虔诚的望着家乡的方向,低沉道,“敬告远方亲友,钰已在此地觅到良人。山高路远,无法相见,特此告罪。”
他牵起华尘荠垂在身侧的手,十指相扣,告诉她要三叩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他眼眸不经意的流露出失望。
“夫妻对拜。”两个人面对面,虔诚的垂首。
“礼成!”
华尘荠感觉面门清风拂过,她看见眼前人,含笑望着她。
“这就好了?”
“嗯,简易了些。”
“那我们是不是该喝交杯酒了?”
裴钰拿起两杯酒,一杯给了她。两人相互交臂,同时一饮而尽。
“喝了交杯酒,就意味着以后夫妻二人连为一体,同甘共苦,共享福乐。”
华尘荠绯红双颊,眉目起波澜,依依带笑。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情敦鹣蝶,愿相敬如宾。
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永结鸾俦,共盟鸳蝶。
她贴在他耳边低吟道,“阿钰,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无论怎样你都不能离开我。”她要用婚姻绑住他,让他不得离开分毫。
这一场仪式简易到不像样子的亲事,却皆让他们彼此心中认定了相伴一生的人,暖暖的幸福填塞满了整个心腔,二人回榻相拥而眠。
难得的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兰朵叩门,小心翼翼地端着水盆进屋。
殿内漆黑,一室安静,空气中有淡淡的香。
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下来,兰朵弯下腰仔细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又猫着腰一步步上前,看着散落一地的衣物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一直蜿蜒到了榻下木阶。
她心中大骇。
难道昨日一天他们关在房里就是在做那种事?
这实在太大胆了!
兰朵脚下一转,刚要静悄悄的退出去的时候,被一个略显沙哑的嗓音叫住了,“是谁在那。”
锦被滑下白净的肌肤,露出一片雪白的肩头,她支起身子隔着红帐看外面影影绰绰的人影。
“殿下,是我。”
华尘荠清了清嗓子,终于恢复了原声,带着丝刚醒的慵懒,“哦——你进来干嘛?”
“给您洗漱。”
“撂下吧。裴钰还没醒,等他醒了我再叫你们进来。”
“是。”
兰朵窘迫的咬了下嘴唇,暗自懊恼。
华尘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丫头现在是个什么表情,懒懒的扯着嗓子叫了声,“兰朵啊——”
“嗯,我在。”
“我昨晚成亲了。”
兰朵眼瞳蓦然睁大,不可置信盯着红帐,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她轻笑,“不恭喜我们?”
兰朵后知后觉的张口,差点咬到舌根,“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知道的人太多我怕会对裴钰不利,就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她声音低低的,最后一句像是在和自己说话,“至少……也应该有个人恭喜我们的啊,不然不是太凄凉了吗……”
“你出去吧,我们再睡会儿。”
“是。”
盯着枕边人的睡颜,她出了神。
“反正我也不喜欢这,所以是不是要考虑下你昨晚的提议,和你回家见父母……”
“我们都成亲了,即便我现在不绑着你你也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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