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一副他才是有钱人的嘴脸,鹤冲霄捏着被他重新弹回来的小金珠扯了扯嘴角。
行吧
“那就多谢你了,吉尔伽美什。”
明明有着相同的基因,可这两个人的性子还真是天壤之别。
恩奇都的长卷发沾上了尘土,有几缕散乱地垂在眼前,她伸手帮他将那几缕头发别在他的耳后:“我们走吧,恩奇都。”
恩奇都看了一眼仍旧站在废墟中的吉尔伽美什,他正来回在他和阿鹤的身上打量着,恩奇都面无表情转过身,挡住他看向鹤冲霄的目光,朝他们来时的路走去。
就像是他梦中曾经经历过的那样,那两个人背对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吉尔伽美什眯了眯眼,“喂,你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
恩奇都脚步顿了一下,说:“再见,吉尔伽美什。”
他确实不想与他为敌,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这世间另一个自己。
“嗤~”愚蠢的家伙!
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捡起他之前甩在一旁的斗篷,搭在肩上转身向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对他递上友谊之手,恩奇都那家伙懂不懂这代表着什么?居然就这样和那个女人一起走了?嘁!
随着三人离去,这条街上又重新恢复了寂静,有几个胆子大些的人家把脑袋从自家的门口伸出看了一眼又飞快缩了回去。
月色绵绵密密,让归途也显得格外安宁。
“你喜欢他?”鹤冲霄搭着恩奇都的肩膀有些惊奇,他简直每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愉悦感:“就这么高兴?因为吉尔伽美什?”
“嗯。”恩奇都没有否认,“一部分是。”
吉尔伽美什确实是一个好的对手,有着身为王的气量。
“那另一部分呢?”她问。
“我自由了。”恩奇都咧嘴笑了起来。
他可以不在乎神的意志,可若是他宿命的对手太过不堪,那他该如何对命运的枷锁视而不见?
索性,那家伙还算不错。
这样啊
鹤冲霄眨眨眼:“恭喜你了,恩奇都。”
恭喜你,远离了那所谓神明的恶意。
他们用乌鲁克王的基因造就了半人半兽的恩奇都,又赋予他更强大的战斗能力,却偏偏将他投放在无人的荒野。
一样的两个人,一个生而为王,一个他们让他生于草莽。
若没有一颗强大而包容的心,谁能不为这天差地别的境遇而愤慨?而争斗?
不长的一段路很快就到了尽头,转过一个弯就是他们暂时落脚的住处,恩奇都加快脚步走了回去。
两个人没有在庭院中点火,只借着月光从井里汲了水,去浴室将身上的灰尘洗净。
回了起居室,里面黑乎乎的,恩奇都先去墙角将挂在墙上的一盏油灯点燃。
小小的火苗颤颤巍巍,跳动了几下才慢慢稳了下来,豆大的火光将屋子里映出一片火光,朦胧中带着一点温柔气息。
屋子最里面只有一张床,用草珠串的帘子与前面的空间隔开。
恩奇都很自觉地将床边的一块兽皮扯到一旁铺好,随意坐了上去。
他头发上还在滴水,却浑不在意。
鹤冲霄叹了一口气,招了招手道:“恩奇都,过来,我给你擦擦头发。”
恩奇都眼睛一亮,跳起来乖顺地走过去靠在了床边的木棱子上。
她便将一块薄薄的小毯子盖在他头上揉了揉,接着将他的长发拢在一起,一遍遍自上而下擦拭着。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是想留在这里安顿下来还是离开?”她一边手里忙碌着一边和他聊着。
“你喜欢哪里?”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仰头看着她问。
鹤冲霄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先问你的。”
他分明就是想根据她的喜好做决定,可她不需要他如此,她要他根据自己的本心做选择。
“唔”恩奇都沉吟片刻,有些犹豫道:“我想和那些牧羊人一样,我觉得那样的生活很有趣。可以养一些羊,再养两条猎犬,等在一个地方厌倦了,我们就带着营帐去其他喜欢的地方。”
他说完有些忐忑的看着她,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挺好的。”鹤冲霄点点头。
恩奇都垂在地上的手指动了动,摸索着扣住散落的羊皮绳拉扯。
他想问她,你会和我一起吗?他还想要问一问,她之前说过等他来到乌鲁克就会告诉他的那个答案,是肯定的吗?
鹤冲霄将他的长卷发散开,用手摸了摸还有一点潮湿,不过这里气候干燥,很快就会干了。
“好了,睡觉吧。”她将小毯子搭在一旁的椅子上道。
“好。”他条件反射地回答,待说完才反应过来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算了,明天吧
恩奇都无奈笑了一下。
这一夜,有人睡得香甜,有人久久无眠。
月亮随着夜色淡去渐渐敛去光芒,东方的天空染上了一抹白色与金色交织的光晕。
“呐,就是这里吗?”
“是的,王。”神妓躬身应道。
本王的挚友住在这么逼仄的小房子里吗?
吉尔伽美什打量了几眼皱起眉头,喊:“恩奇都!我的挚友。快从你那美梦中醒来,看看是谁来到了你的房门外。”
屋内两人早已经察觉到动静,已经从床上起来。
鹤冲霄利落地将裙子套上,看了一眼正系着腰间羊皮绳的恩奇都,“他怎么来了!”
这家伙这么闲吗?虽说这时候军事民主制盛行,可国王是这样无所事事的吗?
恩奇都好脾气地笑笑,也许是因他们本就算得上是一个人的缘故,他对吉尔伽美什有着莫名的理解。
他是一个与他完全相反的人,拥有极其强烈的自我意识,尊重其他人的感受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这家伙才能做出一大早叫门的事情来,天都还没彻底亮起来呢!
“你去吧。”她在矮桌旁坐下,从陶罐里到了一杯水。
虽说他们有着一张极其相似的脸,可她看着恩奇都时会不由自主地怜惜,对吉尔伽美什却总有种想给他一拳的冲动。
嗯,恩奇都答应一声打开门出去。
鹤冲霄瞟了一眼,就见门外吉尔伽美什换了一身纯黑色,他的身后跟着与他们相伴一路的神妓和几个手下。
门很快被恩奇都关上,她拿起杯子低头慢慢喝着水,屋外的声音透过隔音不太好的门板传了进来。
吉尔伽美什见到恩奇都关门,挑挑眉:“怎么?恩奇都,不请我进去吗?”
恩奇都眼中依旧残存着一丝柔色:“不方便。”
“我可是带着早食来与你们共享的。”吉尔伽美什不满道:“你的女人竟要让你与挚友在门外举杯吗?”
带着早餐上门拜访,这操作让鹤冲霄也不免汗颜,是她见识少了么?
“进来吧。”她只能无奈冲着门外说道。
恩奇都不太情愿地瞪了吉尔伽美什一眼,这才转身开门。
他不喜欢他和阿鹤的空间被其他人入侵,尤其当这个人是吉尔伽美什的时候。
吉尔伽美什毫不在意,得意地耸耸肩,大摇大摆跟着恩奇都走进去。
几个手下跟着进来,将手里捧着的瓶瓶罐罐在矮桌上一一摆放,又在屋子四周都点上灯才退了出去。
“你们先坐,我去浴室。”鹤冲霄靠在柜子旁等他们忙活完,对两人说。
恩奇都答应一声,又道:“阿鹤,快些回来。”
自从两人相遇,她从不曾离开他的视线,他不免有些焦虑。
“知道了。”鹤冲霄摆摆手出了门。
吉尔伽美什收回看着墙角兽皮的视线,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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