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奇都得到进入允许,嘴角更上扬了几分,带笑的唇间露出与吉尔伽美什同出一辙的小虎牙。
他一手撑在窗台上,纵身一跃跳进屋内,动作轻巧又敏捷。
屋内只剩一盏灯火还未灭,光线昏暗朦胧,鹤冲霄从一旁的罐子里拿起引火棒在那撮火苗上引了火,将旁边的灯又重新点亮几盏。
恩奇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他喜欢这样,就只是简单地待在她身边看着他,哪怕什么事都不做都能让他感到快乐。
鹤冲霄将引火棒吹灭后又塞进一旁的陶罐里放好,转身看向他道:“怎么不说话?这么晚过来就是想看着我发呆吗?”
若是可以一直看着她发呆那也是很好的
他这样想着,目光极温柔地注视着她问出他一直在心头反复重复的话:“阿鹤,你喜欢我吗?”
他已经在乌鲁克了,他们看过这里的大街小巷,又从神庙来到王宫,他曾和这里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也陪她一起在那最高的宫殿上看过晚霞。
——我喜欢你,阿鹤,看过再多的风景,我还是只喜欢你。
他带着少年气的脸上,表情认真得可怕。
鹤冲霄有些恍惚地想,他和吉尔伽美什其实应该颠倒一下才对,他面容稚嫩性子却如过尽千帆一般平和,吉尔伽美什有一副成熟长相偏偏内里玩世不恭,交换一下会和谐很多。
“恩奇都。”她说着顿了一下,索性开诚布公地对他道:“你很好,我当然喜欢。但喜不喜欢有时候不是最重要的,你已经知道了,我和宁孙女士一样,我是一个外来之人,终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回到我的故乡去。这一天也许很遥远,在几十年、上百年之后,但也许就在明天、后天。所以,哪怕是喜欢,我也不能与你再靠近。”
她也喜欢他!可,恩奇都还来不及兴奋就听到她接着说出的话。
“我不在乎的,阿鹤!”他看着她慢慢变得冷酷的表情,急切地说道:“哪怕你明天就要离开,我也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在乎。”鹤冲霄抬眸定定看着他,“你骗不了我的,恩奇都。”
她看着他从懵懂之时一路走到现在,她了解他。
“好,就算我在乎。”他近乎哀求道:“可是阿鹤,我真的愿意的。”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为难啊
“我不是一个多么在乎结果的人。”她无奈地看着他说:“若你是像吉尔伽美什那种性子,我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轻易在一起或者分开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都能随时找到新的乐子。可是,恩奇都,你太认真了。这样的你真的可以承受随时可能到来的分离吗?我怎么能不负责任的让你陷入到那样的境地?”
她说的全是实情,可是——
“阿鹤,这不公平。”恩奇都仔细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本能地抓住了可辩驳之处,“你这样对我不公平。若分离是注定的,这痛苦我便注定会承受,无论你亲近我与否。若你不亲近我,我的痛苦还将加上求而不得的苦涩。”
他看着他狡猾的心上人,叹息一声低下头,额头靠近她的额前若即若离,“阿鹤,请别将自己撇得那样清,请多赐予一些你的好心给我吧。”
可恶,被发现了啊。
鹤冲霄抬眸对上那双依旧温柔的暗红色眼睛,泄气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吗?恩奇都,你说的没错,我是在撇清自己,我不愿意背负太过沉重的感情。我习惯表现不利己的一面,实际上我自私、多疑又冷清。我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好,恩奇都。”
“嗯,我知道。”恩奇都眨眨眼,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那阿鹤你就再自私一点好了,什么都不要想,只需要享受我带给你的快乐就好。”
“怎么可能嘛!”鹤冲霄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想要坏得彻底哪有那么容易。”
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不会那么好也做不到太坏,所以才会如此纠结。
“呵~”恩奇都被推了一下,忍不住低笑一声拉住她的手摇了摇,“那你就当是做好事,做个好人将我要承受的痛苦减去一份,免了我求而不得的痛苦,嗯?”
他说的好有道理,她一时之间竟想不出有哪里不对。
恩奇都见状拉起她的手放他颈侧蹭了蹭,期期艾艾小声叫着:“阿鹤~阿鹤”
要不,就这样?反正被他发现她也撇不清了,好像也没了拒绝的理由?
鹤冲霄被他喊得有些迷糊,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她同意了?是吧?是吧?是吧!!!
恩奇都睁大眼睛,巨大的喜悦感从心脏的位置喷涌而出,“阿鹤!”
他的心爱之人,他的恋人!
他再也忍耐不住抱起她,是比之前抱着她走路还要更亲密的拥抱,他们的身体紧紧贴着、耳鬓厮磨着:“好喜欢你,阿鹤,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的。”只是好像没有他那么多。
她慢慢伸手回抱住他,算了吧,就这样,不要再顾虑那么多。
也许大联盟的救援还很遥远,她的生命比起古人要长很多很多,说不定有一天会是她先要面对他的寿终之日。这么多的可能性,不试一试就错过,未免太过遗憾。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长得又很漂亮,她忍着不去喜欢他也很难过的。
恩奇都抱着她,蹭了又蹭,舍不得放手。
他的美神,他的心之所向。
他曾抚摸过月光,便贪婪地想要连这轮明月都拥入怀。
若这是梦,请不要让他太快醒来,他愿在这美梦中长眠。
“阿鹤,我想亲亲你。”他耳朵泛着粉色,抵着她的额头止不住地笑。
鹤冲霄伸手抚摸着他灿若骄阳的脸,没有说话,倾身直接便吻了上去。
这种事情,不用废话那么多的。
王宫最高的宫殿内,吉尔伽美什猛地从沉睡中惊醒。他坐起来有些急促地喘息几声,感受着身体中莫名的欢愉。
他并未做梦,这欲望也就显得格外突兀。
手指捏了捏眉心,他翻身从床上下来,扯了及膝的考纳克斯穿上。
无端而来的情欲,嗯呐,这情绪不会是出自恩奇都吧?据说有的双生子能感应到另一个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与他是比双生更亲密的、一模一样的血肉身躯,所以这个家伙在做什么?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
吉尔伽美什挑眉瞥了一眼自己右侧,嘛,恩奇都,做坏事怎么能偷偷摸摸撇下他一个人呢?
这样可不对啊,挚友!
他眼中生出一丝兴味,带着一种即将要猫抓老鼠般的兴奋愉悦感,起身朝宫殿外走去。
门口轮值的守卫望见王赤裸着上身走出来,连忙上前道:“王?”
“嘘!”吉尔伽美什对他摆摆手,神神秘秘道:“别出声,继续做你们的事情。”
守卫闻言干脆利落地低下头,面无表情退回去原位置,王大半夜跑出去玩乐从来不是什么稀罕事,乌鲁克没有人会不识趣的多管闲事。
吉尔伽美什沿着高高的阶梯拾级而下,赤着脚毫不在意地踩在石阶上。
右侧的宫殿隐约还有灯火的模糊光亮,他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转过弯朝那里走过去。
王宫的窗户是木框镶嵌着薄薄的芦苇席做成的,从外面看不清屋内的情况。
但恩奇都从窗户上跳进去后没有把那面窗户给再拉好,于是橘色的亮光便如找到了出口的洪波一般,从那里倾泻而出。
哈哈,恩奇都,做坏事都不懂得要扫清痕迹吗?
他双手抱胸摇摇头,为挚友即将结束的短暂情事感到无比惋惜。
吉尔伽美什赤着脚走在地上,脚步声几近于无,他丝毫不客气地占据了这个最合适的观赏位,有些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唇。
屋内的灯火旁,穿着黑色披风的男人将有些娇小的女人抱起来搂在怀里,很专注地亲吻着,两人金色与黑色的长发相互纠缠着混在一起,甚至女人挂在肩膀上的裙子都被蹭地滑落下来,露出脖颈下大片的雪白肌肤。
恩奇都吻得很凶,像是要将他心爱的女人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两人唇舌纠缠着发出啧啧的水声。
哎呀哎呀!他都要不忍心打扰了。
“呵!”吉尔伽美什手撑着窗沿笑了一声:“你们可真是让我伤心啊背着我偷情的感觉怎么样?”
屋内沉浸于亲吻的两人惊醒,同时朝窗边看去。
吉尔伽美什,他怎么这么烦人!鹤冲霄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从未见过如此自说自话之人!
恩奇都与他对视一眼,面无表情地回头将阿鹤的衣服拉好,这才开口道:“吉尔,你是想打一场吗?这本就与你无关。”
便是他想过要与他联手将阿鹤留下来,他这举动也有些激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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