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当晏明欢从梦里醒来时，他觉得自己有点头疼。之前的事情仿佛被施加了一层浓雾，模模糊糊得需要他用力去想才能浮现出来。
他记得自己正在参加同学聚会……
等等，聚会！
晏明欢一个激灵快速清醒过来，他一下子就坐起来，手在这一过程中不小心打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他低下头，发现楚谣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用喑哑的嗓音道：“醒了？”
“我记得我是在参加聚会？”一时间，晏明欢颇有些举棋不定。难不成之前哪些记忆都是梦？
“……你还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好像喝了好多酒吧，我醉了？”
“……”
楚谣神情复杂，心情更加复杂，最终他还是勉强点头同意了晏明欢的说法：“对，你醉了之后我把你给送回来了。”
就是这个“好多”是多少，他真的不敢说。
别问，问就是怕被打。
50
两天左右的时间在写作业和玩耍中悄然流逝，一晃就到了劳动节最后一天。下午，晏明欢和楚谣一起返了校。
“你要住校？”晏明欢疑惑地看着楚谣的行李箱，“之前没在回寝室的队伍里看过你啊。”
“之前校方说等期中后看了成绩再分寝室。”楚谣解释道。
焕景庭和常德中学离得并不远，坐公交只需要三个站就到了，大概也就十来分钟。
因为分科的原因，学校又重新分了寝室，新的寝室表要到生活老师那边查看。
“刘老，我来康康我的寝室。”晏明欢扒在301的门口道。他跟三楼的生活老师比较熟，干脆就直接问了。
刘老师见是这个长得乖、成绩好、平时也会积极帮自己忙的晏明欢，顿时笑得相当慈祥：“是晏明欢啊，老师之前帮你看了，是在302。”
“那不是没变化嘛……谢谢刘老了啊！那他呢？”晏明欢指着旁边的楚谣，“他刚转来，高一一班的楚谣。”
刘老师刚刚看人时还不知道，一听名字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楚谣？我记得这个名字，一班的新同学是吧？和晏明欢是一个寝室的，都在302。”她笑着打趣，“这是看脸分的寝室吧。”
“嘶——行吧，谢啦刘老，我们先回寝室放东西了。”
晏明欢谢过后拖着行李和楚谣一起去了302，又忍不住回忆起曾经和楚谣一起上学时的恐惧——当年的所有考试里，他基本上都是万年老二，而当时的第一，一般来说都是楚谣。
他假装无意间提道：“咱俩既然是一个寝室，那这次期中究竟是你第一还是我第一？”
常德的寝室每学期换一回，年级前十按排名顺序分在二人间，其余人都是随机分在四人间。但跟普通学校不一样的是，常德的随机是真随机，室友可能是文科生，可能是理科生，可能是自己班的，也可能是别的班的。
晏明欢这个自楚谣走后一直稳在年级第一的不说，楚谣能和他一间，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楚谣决定闭嘴沉默，远离这道送命题，能苟就苟。
好在寝室离得近，很快就到了。两人放好东西整理好床铺就离开了。
51
教学楼一楼进去的平台上有个大红榜，用来公布每次考试的总分和排名。围在大红榜前面的人有点多，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欢哥来了！”顿时人作鸟散，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见状，晏明欢心头陡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而很快，这种不祥的预感就成了真。
“楚！谣！”晏明欢气得两根呆毛“蹭”地立成天线，晃也不晃了。
他！就！知！道！
走了两年了还是这个德行，抢他的年级第一很好玩吗？！啊？！
他八百米大刀呢？！
看他不砍死这个瓜娃子！！！
“我们绝交吧！”
扔下这句话，晏明欢就气冲冲地头也不回就走了，背影中是肉眼可见的杀气。
楚谣茫然地眨眼，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丢下了。
52
“我们……这算是围观了cp的be现场吗？”人群中，许清卿与杨环玉面面相觑。
杨环玉：“不，我觉得我的cp还有救！”
“怎么救？”
“很简单，只要你放弃磕‘谣欢’，我的cp就成了！”
“……”
53
晏明欢杀气腾腾地来到三班。
三班班主任是他分班前的语文老师祝清秋，虽然名字读起来是很婉约，但人家其实是个长得很温柔的，嗯，男老师。
祝清秋见他这副样子，诧异地问道：“怎么了？是谁把咱的常德之光惹成这个样子？”
闻言，“常德之光”的脸色更黑了：“哪有‘人’会把我惹成这个样子啊！”他着重强调了下“人”字，看样子是真的被气的不轻。
晏明欢说完就怒气冲冲地大步找了个位置坐下，椅子被拖拽出一声巨响。
刚刚回到教室、正在祝清秋旁边帮忙收班费的女生悄悄拉了下他的袖口，压低声音小小声解释道：“小呆……额，欢哥的年级第一，被抢了啊。”
54
“诶——？？？”祝清秋忍不住错愕地瞪大眼，自己刚刚这是在人家的雷区上坟头蹦迪吧？
女生见晏明欢正拿出一本《五三》苦大仇深地刷着题，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样子，于是又小声八卦道：“是啊，抢他年级第一的人是一班刚转来的楚谣，据说两个人是竹马竹马，相爱相杀。”
看到晏明欢放下《五三》，从包里拿了两百块钱要上来，女生立马噤声了，收了班费后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什么，欢哥啊，你别太激动，就差两分呢……”
一个1029，一个1027，拉了第三名十多分，这在常德真的是很难见到的境况。
然而面对晏明欢越来越难看、越来越恐怖的眼神，女生闭了嘴。
算了，就她这嘴，还是别火上浇油了吧。
55
班上的人陆陆续续来齐了，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但还是生人居多。
大部分同学都选择和曾经的同班同学或者室友聚在一块儿坐，而其中一班的同学最为寥寥，只有四个：晏明欢、杨环玉、许清卿，以及刚刚帮忙收钱的前语文课代表之一周芙。
顺便一提，一班曾经另一位语文课代表是晏明欢。
等到打了上课铃，所有人都回了座位安静坐好，祝清秋这才上台轻咳一声：“同学们好久不见啊。”
下面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祝清秋笑道：“当然也有可能是第一次见面。
“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祝清秋，把酒祝东风的祝，清秋幕府井梧寒的清秋，是你们以后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以后的日子里，还请大家多多指教了。”
他笑着眨眨眼，带着温和又有些促狭的幽默：“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让各位挨个起来自我介绍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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