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瞳睁开,从洁白的云端俯视。
云之上的存在降下声音,坠向只能匍匐在大地上、抬起头去仰望天的凡人。
【你可以选择。】
那个声音曾如此说。
“可我不想选择。”
从天的视角去看,毫无疑问是个凡人——哪怕再多恸哭,再多竭尽全力,再多嘶喊,妄图伸长手臂,也是无从撼动天的凡人。
那凡人道,“我要的不是从你们提供的选项中选取一样。”
『自由』,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个词语,一声呼喊,一种在梦中也幻想不出其形状的渴望,永远横在前方,似能望见其边角;却遥不可及,仿佛永远也无法触及。
被评价为‘凡人’的家伙,回忆起无数次来自友人、家人、仇人,和陌生人的话语。
众生曾询问他,质问他,诘责于他。将自由当做梦想的灵魂,究竟想要将手伸到何处去呢?
“现在的我还讲不出多么深奥的话语,但我明白,仅仅只是‘可以去做那些我喜欢做的事情’——这种程度,尚且不够。”
“我向往的自由,绝不止是这点程度。”
他并非没有选择,哪怕在最艰难,最痛苦,最绝望的时日,他也并非只有一条路去选。
但他却不愿意前往那些摆放在眼前、可以轻松踏足的道路。
“首先,我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相逼迫之——”
这或许并非最终的答案,仍旧稚嫩,不甚完美,却是他自始至终,直到如今也秉持着的信念。
“这才是我所谋求之,最低限度的自由。”
“若不能建立在这之上,就连去夺取的价值也没有啊。”
——【黑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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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在局面当中的人,对于局势把控,往往会有所偏颇。
若要有人对芙兰达说,你这家伙,跟周围每个人的气息都不一样,总不可能是因为过于变态而导致无法融入集体吧!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她肯定要回答了——世界上连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都没有,我当然和谁都不一样啊!要是能一样的话,你明天也出门也能在马路上撞见自己的复制人了。
她很擅长诡辩与强词夺理。想要与芙兰达辩驳,就得先疏通她的思路,然后从中找到可推翻的点。
然而一旦顺着她的脑回路去思考问题,就很容易会被带进名为‘沙雕’的新世界。倘若一不小心迷失人生的方向,就再也回不到原先了。
“……唉。”
芙兰达其实没有收敛自己的习惯。
她有时在大佬们面前装怂,但那只出现在心情放松的场合。越到正经严肃时分,她反而越爱跳。
一副如果不在危险边缘反复试探,就感觉不到刺激的亚子。
所以指望她在观战者、甚至七神使们的注视下隐匿天性,遮掩自己的特殊——虽然也不是做不到,但是不想、不爱,不高兴。
也许已经有人察觉到了吧,即使一时之间,想不通缘由。
芙兰达能确认的只有,不管怎样,对方起码没可能轻易猜透她祖上是靠什么发家的。
毕竟那件事情已经过去的太久,谁会总惦记着一个早已被处决、抛之脑后的敌人呢?何况她并不认为,七位神使的资历有老旧到经历过那场战争。
【这个世界微妙的现状,令我不利。】
芙兰达心想,果然场地因素也是很重要的。正因为凹凸世界如今这种古怪的风气横行,才越发凸显出她的特别。
不过好在,凹凸大赛,已经算是全世界所有最反常之人所汇集的地方了。
因此,预赛的三个月期间,混迹在几千名心怀光火的参赛者之中,即使看上去特别一点儿,她也不是最显眼的。没惊没险的蒙混了过去,然而到淘汰赛阶段,锐减至一百名的参赛者,和这无孔不入的摄像头……
硬要瞒也瞒不住。让别人去瞎猜吧,更何况,她又不是唯一隐藏秘密的那个。
很快,他们就没空将目光一直投放在自己身上了——因为他们,必定会过于轻视参加比赛的人们啊。
这些参赛者中,可有那么一部分,完全不是他们所自以为的模样呢。
当惊讶被接二连三打破常规的景象所麻木,我这一点特别便不再算什么异样。芙兰达心态很稳,她知道自己显得可疑,但还在预料的范围内,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凹凸大赛是人与人的角逐。
参赛者和参赛者,参赛者与主办方,幕后黑手与操盘手,摇着扇子的贵客和裁判长。
人人心有所向,各怀鬼胎。
要藏起一份可疑,就跑到可疑组成的汪洋里去。不过,芙兰达看着她刚刚通过不法手段拿到的观战者成员名单,仅从现有情报上,分析不出来这里头有没有突破‘界限’的家伙。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冥王的眷属,行走在地面上的天使。只是被动复活还好办,动用守陵人的特权制敌,那是天使才能操控的力量,丹尼尔肯定识货啊。
还好冥王是在多元宇宙中流浪的神祇。因此不被世界法则庇护,但同时也不必受困于法则限制。做冥王的眷者,总比跟什么上了黑名单的著名疯批扯上关系安全。
就算认出来,她也是‘可以考虑合作’的对象,而非必须抹杀的害虫。
大概这就是为何明明清楚她获取积分的方式有异,但未糟神使们驱逐,也没被丹尼尔针对的原因。
如此便足够。
毕竟再过一阵,祂们恐怕就顾不得来纠结芙兰达这种小问题了。
万万没想到,才刚说完有的是人替自己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紫堂幻便马上跳了出来。
眼看他一脸天真的诉求‘让所有参赛者都登上羚角号、共同抵达终点’计划,连芙兰达都陷入沉默。
“还好我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她语气棒读的感叹,“和这傻孩子共情铁定要犯尴尬癌。”
这种严肃宫斗剧情里忽然混入一个子供向角色的感觉……
嗯,或者说是不同作品中角色反穿越大乱斗时出现了一个正统魔法少女类型角色的感觉……
紫堂幻的父亲这会儿也在观战团成员里,真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啊——芙兰达的愉悦病开始蠢蠢欲动。
想法是很好,但太甜了。看看雷狮,那像是个会保护其余参赛者的主吗?当然不像,紫堂幻的提议,就跟期待着xanxus能在密鲁菲奥路武装部队攻击前站出来张开双手保护普通人一样。
不仅如此,他还a过来一招,虽然没打中,但是那副架势显然不可能把谈判继续下去。
“为什么……”被金用矢量箭头救上来的紫堂情绪低落,“大家都能通关的话……”
说来也是芙兰达的骚操作给了他启发,所以想到去寻找大赛规则的漏洞。
“所以说你们找错人了。”
格瑞冷静道,“这些宇宙海盗,从来都是用炮弹谈判的。”
在紫堂幻提出他的想法时,格瑞便知晓他不会得到自己期待的结果。
但人若不亲眼来见一见,又怎会相信呢?
“而且谈判的人选也不对,怎么想都找不着胜算。”
“!!”
突然冒出来的芙兰达的声音着实有够吓人。
“是因为我……?”紫堂指了指自己,“也对,我的样子看起来不值得信任吧。但我也是看到你的做法后才想试一试……”剑走偏锋,挑战比赛规则。
“那是因为我足够无耻。”芙兰达说。
紫堂幻连忙挽回:“倒也不必这样说自己……”
“不不,”芙兰达摇头,“我的无耻在于明知道主办方不会愿意见到那种事情发生,可能会黑箱,可能会针对我,可能没人搭理会导致场面很尴尬,但是我完全不介意。不是因为有那种钻空子的捷径可以走就能去用,前提是建立在我足够无赖之上才会成功的。”
“‘成功’?瞧你说的,”凯莉反问,“好像自己就一定能办到。那些家伙根本就不会同意吧。”
“啊?我可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做出‘椴松发言’的芙兰达向后靠了靠,歪着头斯诺。
只见她抬起墨镜,露出满眼带恶人的表情:“但如果是我,若是决定要做,就会一直不择手段到强迫他们非得同意不可为止。”
紫堂幻:“………………”
他不是很想听芙兰达那‘不择手段’的具体指什么内容。
毕竟之前也亲眼目睹,这个人为了阻止格瑞用烈斩给车上动力,是多么的死缠烂打。
而且还会波及无辜路人……受害者安迷修,他的经历,闻者伤心见者泪。
一个普通人要去碰瓷雷狮海盗团,当然是大写的‘危’——但由芙兰达去做,仔细想想还真是有可能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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