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气氛古怪而暧昧起来。
向言眉头狠狠一拧,长臂一展,一把将纪宁搂坐到自己腿上。
大手搭在他背后,一下一下梳理着手下背部起伏和不稳的呼吸,在清瘦的后背温柔地轻拍着。
像是小时候孩子吃饭着急呛到了喉咙,家里人疼惜地照抚,眼神一刻也舍不得从面上离开,生怕有一点闪失。
丝毫没有察觉,这样的姿势在两个男人间显得多么的……暧昧和亲昵。
柳曼挑了挑秀眉,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一站一坐的另外两道人影。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两只攥起来的手,一男一女,以为低着头,掩饰的很好,可周身的沉郁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她抽笑了起来,摆了摆手,含着笑意打量着都有些沉不住气的两人。
这几个人,可真有意思。
突然有些感谢这场看不到边际的大雪,把他们所有人都困在这里。
她乍一开始被发现确实是慌张极了,但是现在,她突然发现了一些更有趣的事情。
也许,这未来的几天,不会那么无聊也不一定。
这样的神情,那么眼熟,让她不由得想起曾经校园时,目睹的一场悄无声息的暗恋。
那个女生,望向他,虽然低着头,可偶尔没有彻底掩饰下去的沉厚的刘海下面,也是同样的眼神。
有趣,有趣。
她心情好极了,弹了弹手指上掉落的烟灰,主动挑起了未尽的话题。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打开纪宁的门?”
柳曼双手抱胸,笑意盈盈看向了两个男人。
到底是谁……分明是一只暗夜里出没的狼狗,还装出一本正经、正人君子的样子呢?
她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心思,好看的唇角微微掀开,吐出调皮的字眼。
“我本来想说的,可惜现在……我又不想了。”
向言的手一顿,继而又像没事似的继续轻拍,直到纪宁勉强压下了咳嗽,顶着红红的眼眶,柔软的手心嫩肉搭在了他宽大的手背上,像清风拂过一样,抚了一下。
流露出不用继续的意味,向言颇有些可惜的收回手,手指像是没满足似的掠过漂亮的脊骨,感受着手下身体的小幅度起伏,才勉强捻了捻手指。
像是只没有餍足的兽类,不甘心地收回獠牙和利爪。
舔了舔前爪上残余的香甜气味,只能以此来聊以慰藉了。
然而,柳曼毕竟背上了一条人命,他们当然不能因为为了避免自身遭遇再次遇袭的危险就私自行刑,但如果放任柳曼自由行动又会让剩下的人心中惴惴。
几人合计,找来了麻绳把柳曼反手捆了起来,让她保持不能行动的状态,就关在她自己的房间,没有堵上嘴,她右任何事都可以呼唤其他人。
柳曼摇头自嘲:“这算是提前体验监狱生活吗?待遇还不错。”
裴容把人押回了房间,剩下几人在大厅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的,虽然是抓住了凶手,但心里仍旧有些发毛。
众人都默默期盼着大雪早日停落,能让消防和警车赶来救助。
忙到现在,众人都没吃午饭,黎婉清扭头看了看,高清她了解,连打个鸡蛋都能搞得一塌糊涂。
沙发上坐着的两个男生,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另一个……
额,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能分得清韭菜和葱花都不错了,肯定也不是个会做饭的人。
她自告奋勇做饭去了。
不一会。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是黎婉清的声音,像是突然受了惊吓。
纪宁猛地扭头,只看到地砖上一团灰不溜穷看不清形状的东西东奔西撞,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嗖——”从餐厅骤然冲了出来。
高清被吓得,下意识猛抬起双脚搂住自己。
那只肥硕扭动的动物擦着她脚边的位置,一溜烟跑了过去。
“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
纪宁被冲过来的黑团子吓了一跳,吓得闭上眼尖叫,眼角欲掉未掉的晶莹终究是砸在了一只结实的臂膊上。
他整个人小脸刷白,身子微微颤抖着,一下一下小规模地抽抽,两只白嫩的手臂死死搂在身边人脖颈后,像一只小树袋熊牢牢钉在树桩上。
死也不松手。
两条笔直修长的小腿也微微翘起,被一只大手搂住,单臂揽进怀中
纪宁吸了吸鼻子,吓得委屈巴巴,嘴角微微向下瘪着,脸颊上挤出一处可爱的小小窝,像是受了欺负回家告状的小朋友。
正好黎婉清捂着胸口,从厨房里慢慢挪出来,似乎是害怕再遇到那只小黑团子。
她已经围上了围裙,衣袖也卷了上去,围裙的前兜里沉甸甸的,看着形状和棱角,像是手机。
她歉意地朝着三人的方向点了点头,为自己大声和无意搞出的动静道歉。
“不好意思,我、我也是被这突然窜出来的东西吓到了。”
这些话压根进不了纪宁耳朵里,他吓死了。
眉眼都皱巴到一起,头抵着宽厚的胸膛,像是找到了依靠,才有些羞恼道。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丑……”
坚定的颜值派纪小宁,对于这么一个丑东西,还突然冲出来吓唬自己,实在是非常地看不顺眼。
高清犹豫道:“是……老鼠?”
显然不是很确定。
确实,这样黑乎乎的一团,只能看出来毛不溜秋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贼头贼脑的样子瞧着是有点像是老鼠……但是,这个头也有点太大了吧。
纪宁不由得伸出手臂比划了一下,得差不多有他半个小臂大小了,要真的是老鼠,难不成是打了激素?
啧啧啧,瞧这,膘肥体壮的。
向言见纪宁一会害怕、一会委屈、一会又好奇的样子,小脸上神情变幻,实在是可爱。
尤其是这样乖乖被他公主抱着,偶尔微微擦过,让他又是愉悦又是忍耐,滋味异常。
他只能靠别的话题,让自己忽视某些地方:“应该是老鼠,抽屉里有灭鼠药,我去放到角落。”
纪宁“哦”了一声,觉得自己的姿势可能妨碍向言行动,动了动下半身,挣扎起来想要从向言身上下来。
却没想到像是被突然警告,一个从未想过的地方突然被不轻不重拍了一下。
“别动。”
伴随着的是一道压抑沉闷的声音,和向言以往调侃上扬的语气完全不同。
向言单臂就牢牢搂住了他,力气大的不可思议,
他愣了一下,随即更是疯狂动了起来,像是只扑腾的炸毛小猫咪,一边动还一边羞恼指责:“你、你怎么……”
越说声音越小,他都多大的人了,还被别人打屁股……实在是太丢人了!!!
偏偏搂抱着他的人不仅不放手,还故意作对似的又紧了紧力气,他几乎右半边脸和那人的胸上肌肉密不透风的贴在了一起。
“放我、放我下来。”
纪宁艰难地别过脸,张开嘴,再次小声提醒。
“我、就、不。”向言挑了挑眉,故意跟纪宁对着干。
竟然就着这样的姿势,一边搂着怀里的人,另一只手拎着鼠药包放到了墙角。
高清清楚看见一切。
她下意识朝楼上柳曼房间看了一眼,脸色很是精彩,面上像是打乱的调色盘,五颜六色的,纪宁被看的不好意思,还想挣扎,却被忽然捂住嘴。
“嘘——”
“你看。”
向言指着角落的鼠药,果然,一只黑乎乎看不清形状的毛团子探头探脑,从红木柜子后面试探着伸出了四肢。
应该是鼠药的特殊香味对它的致命吸引,也有可能是常年的下水道生活让他丧失了在日光下的灵敏,这只老鼠竟然在大厅里众目睽睽、好几个人的直视下,大摇大摆朝着目标直直奔了过去。
“和你像不像?”
向言看着那只老鼠刚咬了口小饵料,就一下子趴倒晕死了过去,又开始不正经地逗纪宁。
朝着老鼠努了努嘴,调侃纪宁和这只笨老鼠一样,傻乎乎的,都很好骗。
???
纪宁生气了,小拳头一握,恨恨地锤了下身后结实的肩膀,倒震得自己手指头发痛,于是只能不开心地凶凶“哼”了一声。
“哪里像?”
“它那么丑,我这么好看!”
要不是没有礼貌,纪宁恨不得骂上一句:你眼瞎啊!
向言像是个受虐狂,就是喜欢上赶着把好好的人给惹毛了、逗生气炸毛了,再上赶着去哄。
平时就没个正型,到这个时候更是能低三下四、低伏做小,也不知道凑在人耳边悄悄地哄了些什么漂亮话。
当然。
也无非就是些什么“我错了,是我不好”,“我们宁宁才不像臭老鼠,一点也不像”,又或者是一般人都招架不了的糖衣炮弹,“我们宁宁最好看了”、“不仅好看,连脾气也好的不得了”……
诸如此类。
反正是把人糊弄的别说是生气,只怕是心花怒放,只是碍于面子,才不能让脑后那根长尾巴翘起飞到天上去罢了。
可恶啊,可恶,纪宁一边沉迷于吹捧不可自拔,一边暗恨,不是自己心智不坚定,实在是敌人彩虹炮弹太过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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