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密闭的空间, 飘散的微凉空气,突然,他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
背脊处几乎被汗湿透了, 微凉的风一吹,带起阵阵冰冷的触意, 这应当是夜里被子裹得太紧,才出了这么多汗。
可……
他扯了扯黏糊糊粘在那一小处的布料, 虽然已经半干,但仍然泛着让人难受的湿意,他目瞪口呆、双颊登时爆红。
偏偏今天一早, 他算着副本到现在直播时长不太够,就让系统帮着开了弹幕, 此时这令人脸红羞臊的一切, 都暴露在直播间成千上万的观众眼皮子底下。
【啧啧啧,老婆羞羞这么大人还尿裤裤~~~】
【嘿嘿嘿漂亮老婆怎么能自己动手,把苦茶子空投给我吧嘿嘿】
【楼上算盘珠子崩了我一脸,隔十万八千里都听见了,洗个鬼, 是舔干净吧咯咯咯】
【自从看了老婆宁宁,牛子日行千里, 耕地更棒了】
【嘻嘻宝贝宁宁身体不错嘛~~~还是这个副本伙食太补了?】
纪宁脸色爆红, 整张脸像是上好的嫩豆腐挂上了桃花汁水, 白中透粉,贝齿死死咬住下唇,提着手中的衣摆, 放下遮住也不是, 可想忽视也自然是不可能。
突然, 一道高大的身影敲门后径直探了半边身子进来,纪宁连忙手忙脚乱胡乱遮住乱糟糟的下半身,心里像是提了个小桶似的,扑通扑通向外撒着水。
进来的人自然是曲亦殊,他望着一脸春红团坐在床上的俏生生人影,额头几绺绒毛微微翘起却不显得杂乱,配上同色的琥珀瞳孔,反而更显的稚气可爱。
前襟的口子揉散了几粒,形状姣好的锁骨上坠着几点红色,莹白的皮肤上可能是因着睡意未散,带着朦胧的惺忪,和让人沉沦的慵懒之意。
一夜之间,这个人似乎更多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丽和自己不觉的勾人意味。
曲亦殊被自己下意识地吞咽呛得咳了两声,只能转过头掩饰着,复又极正常地朝着床上的人道:“村子里的人天一亮就回去了,你先起来洗漱,吃完早饭我们出去探探情况。”
“啊,哦哦……”
纪宁看着他有几分奇怪的动作,心里却来不及细想,完全记挂着自己下半身的泥泞难题,只希望面前的人不要发现什么异样。
曲亦殊说完,便转身出去了,纪宁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盖在被子里,手肘撑起一片空间,在被子和衣物的遮掩下把那湿哒哒的小物给从上而下脱了下来。
像是碰着了烫手的玩意儿,连看也不敢看一眼,直接团吧团吧揉成一团,可将那贴身的小物攥在手里,却一时间进退两难。
自己洗了?
可洗了放哪儿晒,要是丁颜问起来……想起那姑娘奔放调戏的样子,纪宁面皮都有些发涨,岂不是不打自招。
直接揣包里?
可、可这东西,毕竟有那啥,万一要是要是不小心给人翻到……那岂不是丢死人了。
要不,找个地方扔了?这个念头一出来,瞬间被纪宁扼杀在摇篮里。
他的这些小物都是院里那些换装爱好者准备的,新潮可爱得很,一看就知道是他的东西,要是被什么奇怪的人捡到或者是没藏好,被掘了出来,那真的是……
【都说了,空投来老公这儿,我给你洗】
攥着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纪宁粉色的面容上染出两抹深红的晕色,带着赧然和薄怒,朝着直播间的那条弹幕狠狠一瞪眼。
而荡漾着薄怒的粉生生俏脸自然是看不见弹幕那一端,一个斜分短发、五官邪肆的男人叼着根烟嘴角勾起,慵懒倚在舒适昂贵座椅上,怀着怎样龌龊的心思打下这句话。
【乖乖宝,等你出来下个副本一起——】
男人多人副本的邀请刚打了一半的字儿,却赫然发现这人竟然被气羞的又关了交流权限,不由得有些好笑,只能像个痴汉似的守在屏幕前,等待下一次机会。
而终于将那些不堪发言彻底屏蔽的纪宁,终于成功掩耳盗铃,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抽出新的小苦茶,闭着眼将那一团团吧揉在了一大堆物品的最底下,准备等没人的时候在偷偷拿出来洗掉。
村子里落后与先进并存,每家每户上都安装着太阳能电池板,也让一早遭了殃的纪宁能得以冲一把热水澡,掩饰掉身上的污糟。
做贼似的下半身清凉,溜进了盥洗室,反锁上门才总算彻底放下心来舒服地享受了一把清晨的热水澡。
只是迫于任务,还是不能放开手脚,不然应该在滴了精油香氛的浴缸里舒舒服服泡上半个小时,那才惬意呢。
简单冲洗了一下,条件简朴,只能涂些婴儿用的宝宝霜,迈出紧闭的房门面对初升的阳光,纪宁骤然觉得干净清爽、头脑清明,像个小懒猫似的忍不住软绵绵伸了个懒腰。
正遇上了来送饭的莫立成,笑眯眯地说:“各位吃完早饭,我带你们四处逛逛,认认村子里的布局和风水。”
几人也不担心这人会在饭食上做手脚,安心吃完了一餐饭,曲亦殊又旁敲侧击打听村子周围风水图的情况。
莫立成脸上有些为难,也直接说了:“大师们见谅,村子里识字的人不多,能画这种图的一只手也数得过来,已经交代人去做了,只是实在是有点多……最快也得明晚。”
两天时间,已经比曲亦殊预估的快了很多。
但他自然不能显出其他意思,只是故意将面色发紧,有些不满似的啧了两声:“这么慢。”
又像是无意的抱怨:“不是我说,你们村子里的人虽然说不能出去,可识字儿的先生总该有几个吧,怎么也不教教孩子们学点。”
莫立成听的一笑,脱口而出:“学什么认字,又用不上。”
“用不上?”几人对视了一眼,曲亦殊起身,帮莫立成收拾桌上的碗筷,“要是之后打通了外界,孩子们能出去了,不识字读书,那怎么能养活自己?”
旁边李老也附和道:“是啊,穷什么也不能穷教育啊。”
莫立成点了点头,却没接话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敷衍的态度,他径自收拾好桌上的碗碟,岔开了话题。
“收拾好了,我带你们出去转转吧。”食盒叠好搁在了石桌上,莫立成到水龙头下冲了冲手,带着水汽的手随意擦在了价值不菲的面料上。
今天所有人都穿了便于行动的衣物,一行人跟在莫立成身后,直直沿着村中主干道向进村的入口走去。
“这个,就是拦住村子的屏障。”莫立成为了让众人看的更清楚,身体试图朝村口围绕的树林倾倒,却骤然被一股大力挡了回来,整个人被弹起,向后跌倒在了地上。
他习以为常,拍了拍粘在裤子和袖口的灰,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你们看到了吧,村子里的人只要想迈出这里一步,都会被看不见的东西给弹回来。”他低着头,微微叹了口气,“我们不知道多少年,没出去过了……”
丁颜闻言,尝试着伸出手臂,果不其然,被一阵看不清的力量给硬生生反弹了回来。
就在她即将摔倒的时候,身边纪宁连忙伸手拉住,自己的另一只胳膊却因为惯性甩了出去,眼看就要直接打在屏障上——
却直接从那层透明屏障表面,毫无障碍地穿了过去!
无法掩饰的震惊涌上面庞。
丁颜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圈,发现其他人的视线都朝着别的地方,才算松了口气,纪宁愣了愣,收回手,像是呆呆的小猫咪,张了张梅花肉垫。
“别看了,收起来。”丁颜扯过他的手,带着他朝后退了几步。
丁颜死死攥着他的手,盯着纪宁的双眼,低声告诫:“刚刚发生的事,现在谁都不要说,知道了吗!”
“从现在起,你要留意你身上的每件东西,不要丢不要换。”丁颜望向为首的村中男人。
那人视线贪婪地侵蚀着丛林密布的外间,明明没有任何出口和道路,莫立成眼里却闪着奇异的光,诡异又复杂。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让村里人发现纪宁竟然可以无视屏障阻碍,势必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囚禁百年,村里每一个人对于自由的渴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就算村里人暂时发现不了,但要是纪宁告诉了队里其他人……重惑之下,为了能逃出去,未必没有人起杀人夺宝的心思。
“时机未到,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要说。”丁颜有些疾言厉色,又重复了一遍,“记住了吗!”
纪宁缩了下脖子,听话地点点头,丁颜才总算安心下来。
然而,暗中一道注视已久的视线,朝着两人的方向,骤然滑过了贪婪的光。
而跟在队伍里的闫凯,悄悄换身到曲亦殊身边,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以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村口的林子,变了。”
曲亦殊眉头顿时一拧,一种不好的预感和猜测膨胀起来。
“来的时候我明明沿途留了记号,”闫凯也像是活见了鬼的样子,“我明明记得最后一个记号,就在正对着村口小路的树干上……”
曲亦殊扫视了一眼,低声回他:“我们来时候的路没了,连周边的树林也都变了。”
村外的一圈树林,绝对不简单!
仅仅一两天,那林子竟然像是完全换了一片,再也看不出原先的痕迹。
就好像……
这林子,是活的一样?!
暗暗将这怪异的地方记在心里,莫立成又带着众人向里走了两步,靠着村口石碑边站定。
那石碑仍旧是来时看到的样子,三个赤红的大字镶嵌在石板上,和那石板上风蚀水侵的痕迹比起来,石板上的字明显要更新。
而且,一般来说这种村口石碑都是固定的几种尺寸,因为常常不仅是刻上村子的名,更有来历的村子会在碑后拓上先贤事迹和历代嘉奖,因此算得上活招牌。
来的时候,曲亦殊就隐约觉得这石碑不对劲,现在仔细估量了下石碑的尺寸,更确定了怪异的点。
这石碑,至少缺了一半的尺寸!
石碑的长和宽显然不是一个比例下的组合,显得有些矮胖,让整块石碑上的字看起来拥挤非常,像是大半截埋在地里,只用了上面的一小块空间。
村子里的人连上好的檀木和红木都能落灰,又怎么会缺少一块算不上好材质的石碑?
看莫立成的的样子,村子里的人对这块石碑也颇为在意,甚至有几分看重,还特意带他们详看。
可这样的小家子气,和村子的豪华奢侈明显不挂钩,村里人分明可以换一块大气十足的碑,却任由三个字紧紧巴巴凑在一起。
如果说,不是不想换,那么……必然就是,不能换。
曲亦殊想通了这一点,望向石碑的眼神顿时闪过一丝暗芒,朝身边的闫凯低声说:“石碑有古怪,晚上详探。”
“好。”闫凯不作他想,点头答应。
沿着进村的路,莫立成领着众人又从头至尾仔仔细细地走了一遭,相比于第一次来时的匆忙和糊涂,这次再看,许多怪异的点都得到了解答。
“本来村子里大片的地,肥沃得很,不过大家都不缺衣少粮,也就没人去干这累得要死的活了。”莫立成随手从路边薅了一根狗尾草,剔了剔牙。
也许是昨夜受惊的缘故,村子里白天也没什么人,原本零星坐在村口的男人也不见了踪影,各家大门紧闭着,看不出一丝生活的气息。
“这间是村长家,旁边那间是莫附子住的地方,”莫立成指着两间相邻的屋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你们要的地图就是莫附子给你们画的,要是明天还没好,你们也能自己找他催催。”
纪宁总算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大方就把村子的地形图交出来了,因为寻常人就算有了图纸也根本出不了屏障,只是白费功夫。
有了这样一层天然防卫,想要抓几个外乡人,岂不是相当于瓮中捉鳖。
不过……他还是有些没弄懂,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竟然可以无视那层天然阻碍,自由进出山村。
“好了。”
纪宁的思索被莫立成的声音陡然打断。
“向后再走就是乱葬岗和后山了,那地方白天去也很危险。”一阵凉风吹来,莫立成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面上也是惶恐不安,竟然连靠近那方空间的勇气都没有。
“你们要是想去记得注意安全,我、我就不给你们带路了。”说完,竟然摆了摆手到屋里拎着饭盒跑了。
一时,路上安静的只能听得见偶尔风吹树叶发出的簌簌声。
丁颜望着灰溜溜逃走的人,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跑得跟见鬼了一样。”
就剩队伍里的几人,曲亦殊就把刚刚和闫凯发现的怪异点直接说了出来,并且告诉剩下的人,两人夜里的计划。
纪宁想到那些尸鬼,慢慢踱到曲亦殊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就你和闫师兄两个人,会不会人手不太够?”
“你们又要挖石碑又要原样安放回去,还想去乱葬岗仔细查那些尸体,时间来得及吗?”
他话音刚落,一边白寒就急吼吼地说:“这有什么不够的,这种事人多了打草惊蛇,他们两个人正好。”
丁颜嘲了一句:“你是怕这活落到你头上吧,胆小鬼。”
“不落到我头上难不成落你头上?站着说话不腰疼。”白寒冷笑了一声,双手抱胸在一边斜眼看她。
女人靓丽的面上脸色一变,柳眉倒竖回嘴道:“我去就我去!不就半夜扒拉死人吗,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放心好了,不劳尊驾,我一个人去就行。”阴阳怪气的声调砸向了一边的白寒。
纪宁听她这样冒失,连忙从旁扯了扯怒上心头的女人,小声道:“小颜,你别说气话,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啊,出事了怎么办?”
丁颜拍了拍他的手安慰:“没事,以前做调查的时候,什么干尸粽子我没研究过,不就是去翻翻尸体吗,你放心好了。”
“再说,如果晚上就他们两人行动,时间有些紧张,不如兵分两路,”她凑到纪宁耳边,“反正那些尸鬼又不会伤害我,顶多吓人点,没事的。”
纪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丁颜一把捂住了嘴:“好了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和系统悄悄讨论,这种被故意激怒后一意孤行,选择单人冒险线路的,实在是像极了某些恐怖小说里炮灰的角色。
但刚刚丁颜那样维护他,他总不能放任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冒险,就偷偷下定决心,等入夜后就跟着她一起去。
有些冷硬的氛围下,一道男声陡然响起。
“好了!”
曲亦殊冷冷瞥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男人。
这样的不稳定因素,迟早是他们逃生路上的大患,现在就开始制造内乱,之后要是……
心里一番计较后,他又朝着丁颜轻声道:“既然你决定了,就自己多注意安全,不管怎么样都要记得,命最重要。”
丁颜坚定地点了点头。
白寒百无聊赖地转身朝着远方看去,视线落在一片青绿的荒地,丝毫没有关心同门师姐的意思。
而看到一切的李老,心里默默叹息,对着以往颇为疼爱的小弟子,升起一种无奈和失落。
……
村子的夜晚来的极快,各家的灯笼都已经被领走,他们一队只剩下那四盏从神庙顺来的大红灯笼。
按照计划好的那样,曲亦殊、闫凯去挖石碑,丁颜去后山查看尸体,剩下三人留守在家,以防村子里半夜有人过来。
可等入夜出发的时间,几人在屋子里找了个遍也没看到丁颜的身影,再一看,悬挂着的大红灯笼少了一盏。
“唉,这倔丫头!”李老无奈地叹了口气,抚掌叹息。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丁颜故意为之,不给其他人挽留的机会,刻意在约定好的时间之前早早出发了。
“既然这样,我们也立刻出发,不耽误时间了。”曲亦殊朝老师点头示意,他和闫凯身后都背着一把折叠短锹。
纪宁拎着一杆灯笼将两人送到门口,神色满是担忧。
“注意安全。”曲亦殊揉了揉眼前人的发顶,越过重重障碍,朝着站在庭院里的人落去一道极具攻击性的眼神。
纪宁抿了抿嘴,没点头,糊弄了过去,暗暗计划着等两人走后就去后山山脚找丁颜。
剩下三人坐在庭院里,谁也没有睡意,呆呆地望着灯笼出神。
突然,白寒给李老倒了杯水,十分诚恳道:“也不知道师姐怎么样了,都怪我,今天不该那样惹她生气的。”
“她一个女孩子家,一定很害怕,万一遇上……”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听到这里,纪宁在也坐不住了,攥着手下的衣角,朝李老坚定地开口:“李、李老师,我想出去找小颜。”
“你放、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一定会注意安全的,要是见到什么不对我立刻就跑……”纪宁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没想到刚开口没两句,李老就点了头。
“去吧去吧,你这孩子,什么事都挂在脸上,我一早就知道你要去找小颜。”李老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百味陈杂。
相处多年的同门师兄弟之间勾心斗角,而相处几天的人却可为之赴汤蹈火,真不知道,这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人心的叵测。
就在李老心情复杂的时候,突然,一边沉默的白寒突然站起身。
“说起来,这都是我惹的祸,这样吧,我陪宁宁一块去。”白寒突然的加入让纪宁有种这个人精神错乱了的感觉。
然而仔细看过去,称得上清秀的脸上确实是一副诚恳的表情。
李老更是在这巨大的转折中,生出些泪意,他一口就应下来:“好、好!”
“可,可李老师这样就剩您一个人在……”纪宁结结巴巴,拼命朝一边的人使眼色。
心意到了就好,让老爷子一个人在院子里,万一遇上危险怎么办?
哪知道,一个两个眼神简直像抛给了瞎子,白寒取下一只红灯笼径直塞进了纪宁怀里,不等人反应,就将人半搂半带,朝后山簇拥过去。
另一边,闫凯和曲亦殊两个人也到了石碑前,磨刀霍霍,搓了把手扛起铁锹,就开始大力动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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