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莫离冲过去，不顾一切的模样，紧紧地抱住了裴幻。
裴幻笑着接住他，在巨大的冲力下，两个人抱在一起，向后倒在了墙壁上。
萧莫离将脸埋在裴幻的胸前，在从裴凌那里冲出来的这段时间里，他觉得自己仿佛有一万句话想对裴幻说，可当他真正见到了裴幻，真正将人抱在了怀里，却又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鼻尖有些酸涩，他皱了皱，将裴幻抱得更紧。
裴幻倚靠在墙上，一手放到他后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默的时光仿佛流水一样在他们紧贴的身体间缓缓流淌。
许久之后，大约是腿站累了，裴幻轻轻拍了拍萧莫离：“不早了，歇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萧莫离茫然地抬头，对上他沉静的眸子，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内心的冲动怂恿着他想做点什么，但仰头看到裴幻的眼睛，却又什么都不敢做。
他只是双手捏着裴幻的衣衫，迟迟不肯松开。
裴幻的心里涌过一丝暖流，下意识嘴角轻扬。
这小子，怎么一副不舍得松开的样子？难道要就这么抱一晚上吗？
他笑了笑，将一只手放在萧莫离的脑后，低头，对着他疑惑的目光，含住了他的唇珠。
他们抱在一起亲吻，呼吸打在彼此的鼻尖，都是灼热而颤抖的气息。
萧莫离调皮地用舌尖细细描绘裴幻唇上的纹路，裴幻搂紧他，强横地撬开他的齿缝，探进他的口腔里。
萧莫离的呼吸开始紊乱，手臂虚脱地挂在裴幻的脖子上，发出断续的低吟。
忽然，裴幻抬起头，结束了缠绵。
巨大的空虚感来袭，让萧莫离眼角再一次泛起了泪光。
接着，裴幻弯腰，将他抱起来，一步步走向床边。
就这么折腾了半宿，当萧莫离趴在裴幻身上，咬破后颈，注入信息素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而更让萧莫离意外的是，这一次，自己没有昏倒，反倒是裴幻昏了。
他趴在枕头上，睫毛如刷子般覆盖在眼睑上，呼吸很轻，但却很急促。
萧莫离将脸贴在他的背上，缓缓握住他放在床边的手，覆上去。
裴幻的手很大，也很修长，微凉的触感让萧莫离爱不释手。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也逐渐变得像个alpha。
“裴幻，终有一天，换我来护着你。”
这一次，他没有叫师尊。
第二天，直到中午，裴幻才睁开眼。
大约是分离灵核的缘故，他的身体格外的虚弱，被标记后便睡得不省人事。
身边萧莫离已经不在了，想来也是，他总是最勤奋的，不可能陪着自己睡到现在。
大概是去修行了吧？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进展如何了。
裴幻想着，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却忽然闻到了一股清粥的味道。
接着，就看到萧莫离手中端着一碗粥走进来。
“师尊？你睡醒了啊，饿了吧，吃点粥。”
他说着，坐在床边，将粥递了过去。
想到之前萧莫离的厨艺，裴幻轻咳两声，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
自己现在都虚弱成这样了，萧莫离这家伙居然还用他的厨艺来“戕害”自己，这也太没有人性了吧？
萧莫离汗颜：“放心吧，不难吃，我都试过了。”
他说着，用勺子盛了一点，在唇边吹至温凉，才送到裴幻嘴边。
既然小徒弟都这么说了，裴幻也不好不给面子，只能勉为其难，将粥吞了下去。
“怎么样？没骗你吧，是不是还行？”
萧莫离说着，又将一勺递到了他唇边。
裴幻含笑吃下粥，轻轻点了点头。
白粥，没有任何配料，不需要萧莫离的“即兴发挥”，还原食物本来的味道，的确比其他那些花里胡哨的好吃很多。
更重要的是，这是小徒弟亲手喂的。
寡淡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居然出现了一丝甘甜。
“好吃，很甜。”
他由衷地露出一个笑容。
萧莫离疑惑道：“甜？怎么会，我没有放糖啊。”
裴幻抬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我是说你。”
萧莫离缓缓垂下眼睛，不想让裴幻看到自己害羞的样子，但耳尖迅速升起的一抹红晕还是将他彻底出卖。
好在裴幻没有继续逗他的意思，一边吃粥，一边转移话题。
“这几天在裴凌那里，有没有好好修炼？”
萧莫离认真点点头：“有，那本剑法我已经看完了，招式也都记住了，灵核的修炼也没有放松，不过前十八年都没有修炼，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怎么个水平。”
“裴凌没有教你？”
“凌门主大概认为我知道这些吧。”
裴幻浅笑两声，的确，谁也没想到，一个alpha，会连最基本的灵核等级都不知道。
不过也好，他就喜欢手把手教小家伙逐渐长大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养成游戏吧。
“也好，我来教你。”
灵核根据其能力的大小，共分为九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一段到九段，有不同的名字。
一段，隐元境；二段，洞明境；三段，瑶光境；四段，开明境；五段，玉衡境；六段，天权境；七段，天玑境；八段，天璇境；九段，天枢境。
除了omega外，alpha和beta在六岁的时候开蒙，开蒙就是一段的隐元境。
之后通过灵力修行，就像往一口缸里装水一样，装满了，就可以突破限制，达到下一段。
只不过，升段是很难得，大多数人在三段卡了一辈子都无法继续突破。
所以，达到开明境的人，就已经能被称为天才了。
萧莫离隐约记得，萧莫言好像就是在十二岁的时候突破了开明境，被誉为天才。
接下来的许多年，都再无长进。
在他曾经居住的偃月城里，有两个守城的将军是玉衡境，就已经是萧莫离认知中最强的人了。
后面的几个，简直不敢想象。
尤其是天枢境，那真的是人类可以达到的地步吗？
他下意识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吧。
萧莫离轻微的动作，也被裴幻捕捉下来。
他轻轻摸了摸萧莫离的脑袋，问：“想什么呢？”
萧莫离抬头，憨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在想，我见过最厉害的人是玉衡境，不过以前是在小城里，没见过世面，在七星岛的话，强者应该是很多的吧？”
裴幻点点头，说：“据我所知，七星岛门徒最低的都是开明境吧。”
“啊？？？”
萧莫离吃惊地看着裴幻，嘴里几乎能塞得下一个鸡蛋。
开明境的萧莫言在小城可是被誉为天才的存在，但到了七星岛，居然就是个普通人？这也太刺激了吧？
那种鄙视萧莫言的爽劲儿还没过，瞬间又陷入了失落。
开明境才是普通人，自己这样……也就是个废物了吧。
裴幻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萧莫离的食指，说：“门徒里最强的是白静言，现在应该是玉衡境，四个门主里面，裴凌，宋青云，芈殊，都是天权境，鬼面涯是天玑境。”
萧莫离记得，乔羽书当初选择去拜宋青云为师的时候，说他才是仅次于裴幻的存在。
可从灵核的修为来看，门主中最强的，不应该是鬼面涯吗？
裴幻继续解释：“灵核修为的高低对权衡一个人是否强大是很重要的评定标准，但却不是决定因素。”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鬼面涯虽然是天玑境，但真打起来，却不是宋青云的对手。”
“为什么？”
“如果把灵核比作水缸，最后的打斗比作小树苗的生长，有多少水去浇灌，的确是很大的决定因素。但是，用什么方法去浇，是否施肥，种在哪里，都决定了小树苗的成长速度。”
“我明白了，那我现在是什么阶段？”
裴幻勾着他的手指微微用力，闭着眼睛感知片刻后，微笑着说出三个字。
“隐元境。”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内心的失落还是让他郁闷地缓缓低下头。
没有灵核的时候是废物，有了灵核，明明自己也在努力修行了，结果还是毫无长进。
这样的自己，怎么对得起裴幻？
“别难过，灵核进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起步比别人晚，算起来，才不过六七天罢了，怎么可能一步登天？距离比试还有大半个月，我会好好教你的。”
虽然心里还是很难过，但有了裴幻的安慰，却意外地舒服了很多。
萧莫离将脸贴在裴幻的手背上，瓮声瓮气地说：“师尊，谢谢你。”
裴幻眨眨眼，将他拖到自己面前，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渐渐靠近。
二人鼻尖相触，裴幻的唇就在面前。
萧莫离下意识想舔一口，却见裴幻嘴角微微翘起，轻声说：“现在这么乖地叫师尊了？”
“不然呢？”
“昨天晚上不是还叫我裴幻吗？”
“？？？”
他听到了？
他居然听到了？
萧莫离慌张地想着要解释些什么，裴幻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搂着他的腰将他按在怀里，眼中泛着一丝危险的精光。
“师尊，你听我解释，我……唔。”
他还想解释，唇却已经被裴幻牢牢堵住了。
一个带着惩罚性质的吻，一点也不温柔，却让萧莫离血脉喷张。
他的下颌被裴幻用力掐着，身体被牢牢按在裴幻的怀里，他只能被迫仰起头，用仅剩的力气去承受这个令人窒息的亲吻。
许久后，萧莫离精疲力尽，喘着粗气，伏在裴幻腿上。
“你……不喜欢的话，下次……我不敢了。”
裴幻的手指在他柔软的发丝上轻轻摩挲，低沉且温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没人的时候，可以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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