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7
也许连日的疲惫已经累积到了极限，许墨这次睡得很沉，以至于醒过来的时候甚至有瞬间的失神，过了一会儿才逐渐恢复清明。伸手揽了一个空，他突然意识到身边并没有人。一时间难得的慌乱涌上心头，那是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珍贵，怎么能这么快又得而复失！他匆匆坐起身，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却看见有个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窗边。许墨暗暗舒了一口气，心跳也逐渐镇定下来。
他轻轻站了起来，走近了几步，却没有靠的太近。拿下了面具后，她脸上的伤痕有点触目惊心。许墨看着有点心疼，开始在心里盘算最好的治疗方案。而江沉梦似乎并没有觉察，自顾自地眺望着远方，好像在看着什么出神，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似的。
“你醒了？”还是许墨打破了这份宁静。稀疏平常的询问，是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再简单不过的一句问候，就好像之前的种种都没发生过一样。
“嗯。”江沉梦回应了一声，回过头看向她。抱在身前的双臂是一种自我防护的姿态，仿佛在提醒着许墨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在等他开口，而他在等她诉说。结果，都没了下文。沉默让无形的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起来，一时间压得两人都有点喘不过气。只是两个人都不知道在倔强着什么一样，谁都不愿意先迈出这一步。
原本静谧的大街上，远远的开过一辆汽车，明晃晃的车灯刺眼地打过来，光线打在窗户玻璃上，映射出她支离破碎的脸庞。
江沉梦苦笑了一下，后退了一步，仿佛终于决定了什么。“就这样吧。”江沉梦轻轻开口道，“我维护过你，你救回了我。我们之前扯平了。接下来，分道扬镳。”
轻描淡写的十个字，然后就此画上一个句号。
许墨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她的身上，却一直沉默不语。江沉梦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回应的意思，也不打算再等下去了，就迈开步子就打算离开。
擦肩而过的时候，许墨还是抬手，拉住了她，顺着她的胳膊向下，握住她的手，稍稍施力逼得她松开紧握成拳的手掌，然后轻轻摩挲着她掌心被指甲深深印出的痕迹。
“何必呢。”许墨叹了一口气，“你想听我说什么？道歉，我不想，哄你，我也不会。”
江沉梦此刻脑海中却浮现出许墨抱着queen离开时候的画面，那个画面她看了千遍万遍，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里透出来的珍视都浓烈得仿佛要溢出来一般，明明那时候的queen毫发无伤。可她呢？纵使她为了他遍体鳞伤、九死一生，也只能换来他的一句，他不想，也不会。
是啊，何必呢。
有些心门她是永远都扣不开的。她已经试过一次了，也不想再试第二次。
江沉梦盯着许墨看了很久，直到眼里泛起一层淡淡的湿气，才终于转移了视线。而她低下头的一刹那，许墨看着自己的脸庞从她眼里消失的时候，突然有种难以言明的失落，就好像自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眼里似的。而这种感觉仿佛一根小小的刺，戳的他心底隐隐作痛。
“放开吧。”江沉梦叹息了一声。“我们接下来走的路，注定不会是同一条。”
“你在说什么？”许墨皱了皱眉，手上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真的特别了解她，从以前的误会，到现在的疑惑，他甚至开始摸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可他唯一能笃定的是，他现在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你睡着的时候，我窥视到了你的记忆。”江沉梦回答道，看了他一眼，补充道，“事先声明，我不是故意对你使用能力的。可能是你太累了，放下了防备，而我还在昏迷，也没有可以压制，才会无意识地窥探到的。”
“嗯。”许墨却意外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所以另个世界的hermes所说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以我的经验来看，她说的应该都是事实。”
“所以呢？”许墨淡淡开口。
“所以？”江沉梦好笑的看着他，“所以我们还剩下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而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阻止queen的觉醒吗？”
许墨没有再说什么。
“我去过那个世界一次，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江沉梦一字一句地开口，“那个世界的hermes说得对，牺牲她，是最有效也最小的代价，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
许墨的神情冷淡了下来，而这些全都被江沉梦看在眼里。她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有些自嘲又有些挑衅地看着他：“难道，你会跟我站在一条战线上吗？”
“都没有确定的事情，我不想去多想。”许墨避开了江沉梦的目光。“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如果没有呢。”江沉梦没有打算放过这个话题，“你会选这个世界，还是，她？”
生平第一次，许墨被问道无话可说。
“我选这个世界，我想好好活着。”江沉梦悠悠地开口，然后坚定地转身，走出了许墨的视线。
许墨想要阻止的手虚晃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又过了一天，恋语市的电视台在下午三点左右发生了爆炸，queen也被卷入其中，而他由于之前的提示，得以救下了queen。
一切都按照之前的预言那般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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