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如今繁荣昌盛的大夏竟然连小小的蛮族都打不过,不仅边关伤亡惨重,还接连失去两城。就像是一座原本看似平静且完好的大堤,一夜之间就被被蚂蚁驻扎的洞穴而崩塌,叫人还没准备好就迎来滔天的洪水。
边关的大军节节败退,就在城民以及将士退到仅能守城的时候,一队井然有序的江湖人马从前方直径过来帮忙,并带来了一份《孙子兵法》。
大夏的将士哪里还想着朝廷和江湖不往来有隔阂的事情,在对方击倒前线的一半蛮族后,他们也没有办法在城墙上眼睁睁看着,开了门就要上前迎敌。
将士们一派热血,再加上身后失去了亲人已经无所畏惧的大量城民跟着一拥而上,竟然将局势逆转了过来。等收队了,将军请来了江湖人士领头的那人,交谈了一夜的兵法,设下计策。
隔日朝廷还加急送来了粮草,虽说只能支持不到七日的时间,但是因为芜洲城以及它附近三城也一同送来了食物,加起来也足够这里的士兵们撑过十四日。
将军看着这来路不明的《孙子兵法》,赞叹其精妙的同时也并不确定实战中能不能取得效果。但是时间不等人,他们也只能按照原定的计策进行下去。谁知五日后一举出兵,竟以少胜多大获全胜,打跑蛮族后还收回了之前失去的两城。
这一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皇权和世家之间斗争却才刚摆到明面上。
“小姐,这外边的巡城的人一个个脸色都很严肃,我刚刚出去,看到每个过路人的脸上也都是行色匆匆的,紧张得不行。”
顾枝枝已经在房间里呆了二十天了,愣是熬得住一步也没有出院子的门,听到凝露这样说,她大概也对现在的局势有了一点了解,提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我今日还见到了慕庄主,他穿着一身明黄的衣裳从贾家的门口出走来。如果我不知道他是慕庄主,我还以为他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呢。”凝露看不懂自家小姐在纸上写什么,就说了另外一件事。
“你倒是机灵,这也能想到。”顾枝枝提着的笔,笔尖一顿,“你在外边就没听说过废太子这件事吗?”
按照这个时间推算的话,二十天前她从贾家逃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件事,没道理过去了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倒是有听说过,但是每次有人说起这个就会被一批人打断,严重一点的话还会被打,过了几天就没有人再讨论这件事了。反而我倒是听说他们在私底下说太子品行不端不让议论,偷偷说废太子也是废得好。”
顾枝枝在纸上写了两个名字,随即又给划掉,她这会儿倒是没看出来谁做的这件事。
如果是慕行之,他名正言顺并不需要使这样毁败原太子名声的手段;可若是贾家那边,也更说不过去了,他们没必要把自己的外孙往外推。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皇帝在给慕行之铺路。不过两个都是他的儿子,皇帝这一步棋下得似乎也不怎么好,顾枝枝这会儿是真的不理解了。
“凝露姐姐,凝露姐姐。”顾枝枝还在发愣的时候,外边传来了一声叫喊声。
她并不让其他人进这个小院,因此凝露进来后如果有人找她也是在外边喊。
“小姐,我出去看看。”
闻言,顾枝枝点点头,而后提着笔沾了沾墨,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可是还不等她写上几个字,甚至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呈现在这一张崭新的宣纸上,凝露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小姐,不好了。”
“不着急,慢慢说,这是怎么了?”顾枝枝赶忙起身,给凝露倒了一杯水。
“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小姐在这院子里,还将之传了出去。这也就算了,还说小姐和太子殿下私定终身,被贾氏中人发现了这才躲起来的。”
嗯?顾枝枝抬起头不解,这怎么还传起了关于她的流言。
“所以,所以现在皇后娘娘想请小姐进宫一诉。”凝露的下一句话就把重点给点了出来。
“来请我的人已经在外边了是吧?”顾枝枝从门边往外望,她自然是看不到府宅的大门,但她还是若有预兆似的看过去。
凝露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又被顾枝枝制止了,“我进宫的事情你只和大师兄说就行了,其他的人不要透露。适才的小丫鬟你带在身边,别让她把事情抖露出去了。”
“若是有人问的话,说我去甄家了便可。”顾枝枝什么东西也没带,走到来接她的马车边对着凝露再三嘱咐。
任何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都在顾枝枝踏入皇宫的一刻钟后被她挥散到脑后去。
刚开始她或许还欣赏一下这宫中的宏伟建筑,想是长长见识;或者是观赏一下御花园的美景,看看这皇室中人的审美。然而在一刻钟后,这些她都不想理会。
马车到了宫门口就停了下来,里边没有皇帝的允许都得步行。现下的日头倒也不晒,可关键在于她已经呆在屋子里半月多了,许久不曾走过那么远的路,况且还是在太阳底下行走。
要知道皇宫的道路那可是一棵树都没有的,像她这样缺乏锻炼的人,即使太阳光不强烈,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走久了还是会觉得头晕目眩。
等到了皇后宫里的时候,她都已经走了两刻钟有余,脑袋昏昏沉沉的,如果不是因为地点不对,她已经一头栽下去了。而今也不过是强撑不倒下去而已,更别说提起精神和皇后斗智斗勇了,她觉得她能捋清楚对方的话就算不错了。
“坐吧,你可知道本宫见你所谓何事?”
皇后一派雍容华贵,容颜却是相对淡然,周身萦绕这一股淡雅的檀香,掀起眼皮看相顾枝枝的眼神平淡无波,挥袖让对方坐下时礼仪到位,声线温和。
如果不是顾枝枝早就知道了对方的所作所为,这样一见面,她还真会觉得对方是一个行事有序心怀百姓的盛世贤后。
“不知。”这倒不是在呛皇后,顾枝枝是真的不知道对方喊她来干嘛。她现在的大脑差不多已经罢工了,对方问什么她也就说什么,都不怎么带思考的。
“你可知道如今东宫住的是谁?”皇后继续问。
“不知。”
“你可知道我的皇儿现下在哪?”
“不知。”
对方问的平静,她回答得也很平静,只是就这样也不知哪里猜到了她生气的点,皇后脸上温和贤亮的面具逐步瓦解,她冷冷的看了一眼顾枝枝,“也是,你被藏在顾宅,自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这二十日发生了什么。”
顾枝枝歪了歪脑袋,似乎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莫不成还能是没人和她聊天吗?
“我听闻慕行之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纯良,可他若是真正的纯良,又怎么会在短短的半个月将这朝堂搅得天翻地覆。”
“东宫易主,虽未下诏,可我的皇儿却不知所终。他这招釜底抽薪,倒是将我当年的作为学了个十成。”皇后说着便慢慢走了下来,几步就走到了顾枝枝的身边。
“当年慕梓茗并没有死,而是被她的亲妹妹关了起来,历经了一个月的折辱,生下慕行之后还苟延残喘了三年这才因病死去。现在皇陵里的那具尸体也不过是一个乡村野妇的,可笑的是皇上自谕深情,却连自己爱的女人都分不出来是不是本人。”
仿佛是自己说到了自己的痛处,皇后的面色有了一瞬间的狰狞,“她也有本事,一边叫你爹牵挂她,一边叫皇上为了她要与氏族对抗。不过”
对方说着话音一顿,低头冷眼看向了顾枝枝,“不过你比她更有手段,我的皇儿和慕行之都被你拴得死死的,逃脱不得。如果他愿意早点说出你在顾宅,那如今这东宫慕行之怕也是坐不稳的。”
“为什么?”顾枝枝还以为自己在这里坐一会可以缓缓,结果也不知道怎么了,闻着这殿里的熏香,明明是挺舒适的,却叫她更为头疼。她听到皇后的话后已经不想自己思考,三个字直接脱口而出。
才要转身的皇后步伐一顿,随即转过头,“密旨是从你手中传出来的,我的皇儿是你勾引了去的,随便一样摆到明面上,皇上都不可能这么快换了储君。”
顾枝枝晕乎乎的,根本没法理清楚里面的逻辑,只是坐着不动,也不知道是在神游天外还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皇后一看,更为气恼。
她现在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仅仅是因为事已成定局,她并无力改变,叫顾枝枝来也只是为了让慕行之钻入她设下的全套而已。毕竟败局已定,她不若多带几个人给自己陪葬。
想到这里,她脸上出现了今日第一个笑颜,“这是今秋刚进贡的御茶,放凉了可就不好了,你尝尝。”
顾枝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最后停留在了自己手肘边上的一盏清茶上。她起头脑袋,看到对方还在看她,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就是不端起茶盏来。
她是头晕不想思考又不是傻,这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她才不喝,不过要怎么躲过去呢?越是细思脑袋就越是疼痛,像是有几万只虫子趴在神经上啃噬一样。
“皇后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皇上!奴婢叩见皇上”
还在想办法的顾枝枝表面上不动声色,手指缓缓的伸向茶盏,还未等她碰到茶盏,耳朵就捕捉到了殿外传来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也顺势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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