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安静的几乎没有声音，小紫呆呆的看着一向冷漠的祁渊在闻黎川的手掌下一动不动。
他天赋不够，不能化形，但好歹也开了灵识，对一些东西一知半解。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一龙一人之间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结果晚上祁渊不但睡在闻黎川的旁边占了他位置，白天也变了样子。
小紫跃上一旁的桌面上，对准大殿门的方向趴着。
眼不见为净。
闻黎川用手扶起龙崽的脑袋，祁渊的脑袋沉沉的，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让闻黎川莫名有种龙崽喝醉的感觉。
不过考虑到罪魁祸首是自己，闻黎川不免有些心虚。
他把祁渊托起来放在床上，龙崽眼神空荡荡的，他在龙崽面前用手画了个圈，龙崽好像根本没看见一样。
银白色的翅膀骨架无力的搭在柔软的床铺上，闻黎川这才发现祁渊真的很漂亮，断裂的地方长出了新的鳞片，虽然有些参差不齐，但银白色的鳞片此时终于不是黯淡无光了。
闻黎川没见过乌凌的本体，知道男主有主角光环必定不差，可他反而更喜欢祁渊的银白色鳞片。
过了好久，祁渊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明明看见了熟悉的指节在眼前绕了一个圈，但他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指节已经消失不见了。
祁渊耐心的等待闻黎川的动作。
如果闻黎川想对他做些什么的话，他这个状态必定是抵抗不了的。
祁渊不想承认，但他似乎有一分赌的心态，鬼斧神差的吃下了明知道不对的果饼。
果饼刚入口有一丝苦涩，后味却是熟悉的甘甜果香。
他看着闻黎川的动作，心中一片漠然。
闻黎川不知道龙崽的想法，他想起后山有一处桂花树，清香的桂花渗着香甜的气息，沁人心脾。
摘一些熬汤或许会缓解一些。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闻黎川摘了一捧桂花，香气扑鼻而来，连他的手上也不免被沾染上了香甜的气息。
他没穿书前因为独自居住，所以对煮汤有一些了解，并不是特别精通，好在做出来的东西勉强能下口。
闻黎川将桂花和一些姜片放在一起，简单的做了一碗散着热气的桂花姜汤。
他刚将瓷碗放在桌面上，大殿虚掩的门被推开，一身黑衣的乌凌走了进来。
弟子试炼大会时仙尊突然离开，只剩乌凌一个人在高台上和几位皓望宗的长老对视。
尤其是玄长老，字里行间全是挑拨他和仙尊的意味，听了让人十分烦闷。
偏偏长老们拦着他不让他离开，硬生生等到试炼结束他才化为本体独自回到住处。
他来大殿本想质问闻黎川，但他刚迈进大殿里，就看见银白色的龙族身体僵硬，眼神空洞的趴在床榻之上，旁边是没有任何表情的闻黎川和晃着尾巴的紫炎龙。
乌凌咽下本来想说的质问，冷声道：“仙尊当真是残害龙族。”
银白色的龙族实在太过惹眼，乌凌自然认出眼前这只就是那天他在大殿中看见的龙族。
除他以外唯一能化形的龙族。
按理说能化为人形的龙族应该不会轻易被下毒手，只能证明仙尊凶狠手辣，必定是使用了禁术。
闻黎川也没想到乌凌会突然闯进大殿。
他看了眼反应迟钝的小白龙崽，又看了眼一脸怒气的乌凌。
好像解释不清了。
眼看乌凌要上前带走龙崽，闻黎川先一步将龙崽抱起，他的指尖触碰到龙崽的鳞片上微微一怔。
鳞片并不是往常的微凉，变的有些温热。
他甚至没来得及想原因，乌凌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对他做了什么？”
闻黎川轻捻了下手上的温热。
他不想跟乌凌争执，走到大殿的门前。
乌凌以为闻黎川要带着龙族逃走，龙族的实力强大，他又天赋异禀，不过瞬息就到了大殿门前，指尖触碰到闻黎川衣服的一角。
闻黎川极轻的侧身，看着乌凌因为惯性踩出大殿的门槛。
大殿的门被关上，将乌凌隔绝在外。
乌凌看着远处弥漫的雾气愣了一瞬。
闻黎川修长的指节扶在门上，深色的大门衬的他的手指越发苍白。
大殿的门被仙尊设有法术，乌凌很难再迈进大殿中。
“仙尊修炼禁术，残害龙族。”乌凌冷声道：“真是仙风道骨，不拘一格。”
闻黎川不想跟他争论，抱着龙崽走到桌前。
散着清香的桂花姜汤腌了满屋子香气，他拿起一个瓷勺，舀了一勺递在祁渊的面前。
祁渊轻闻了下，汤中只有扑鼻的香甜气息。
他觉得身体有些发烫，对这个姿势有些僵木，无意识的顺着吞咽下糖水。
闻黎川很快将龙崽放回床榻上。
喝完糖水的祁渊感觉沉重的身体被稍微缓解了些，意识被吞没，陷入了一阵沉睡。
祁渊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小房间，只是这次并没有出现乌凌。
过了不久，他变成了人形的模样，坐在温泉的石块上，指尖有规律的点在深色的石块上，好像再等待着什么。
闻黎川很快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沉在泉水之中，漂亮的眼眸看着他，被水浸湿带着水珠的指尖覆上他未化形成功的龙角上，轻声道：“你很好看。”
水珠滴落在祁渊的额前，带着一阵桂花的清香，祁渊微微一怔。
很……好看？
不等他反应过来，闻黎川的身影逐渐消失，祁渊站在一片空白之中。
他睁开眼，眼前依旧是熟悉的大殿。
意识到依旧是梦后，祁渊很久都没动作。
直到他听见旁边均匀的呼吸声。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闻黎川正趴在床沿上睡着，午后的阳光很明媚，洒在清瘦的侧脸上，晕开一个淡金色的光圈。
祁渊甚至能看见闻黎川纤长睫毛落下的阴影。
睡过一觉后，他感觉好了不少。
鳞片也并没有少。
吃过果饼后的记忆他有些不真切，但还是记起了一些大概。
他隐约记得乌凌来过大殿，还闻见了一阵桂花的清香。
乌凌来大殿的目的似乎是为了带走他。
祁渊垂眸，蓦地看到闻黎川的眼睫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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