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挽走在街上,这条街是鹏城最繁华的街道,全城最好的胭脂铺,点心铺,丝绸铺都开在这里,街上闲逛的人总是不论男女老少都有。
有的拎这个鸟笼,有的拿着采购来的东西,少女手中捧着心爱的新衣服,小孩手里拿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每个人脸上都是满足的喜悦。
今天也不例外,只是人却少了很多,洛轻挽走在路上,街上还是有些人的,但洛轻挽却觉得冷清了许多。
“糖葫芦,冰糖葫芦。”糖葫芦的吆喝声越来越近,洛轻挽转头就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伯。
红艳艳圆滚滚的山楂,裹着亮晶晶的糖衣,在阳光照射下,简直比一颗颗上好的红宝石还要迷人。几个小孩子咬着手指头看着糖葫芦,他们穿的衣服已经不能勉强称之为衣服了,简直就是一块布缝在了一起,他们看着糖葫芦,似乎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洛轻挽朝卖糖葫芦的老伯走了过去,老伯笑呵呵道,“姑娘要买糖葫芦吗?”
洛轻挽看见老伯的一双手长满老茧,又干又糙,就知道他也是勉强生活的苦人,这糖葫芦必然是他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他每日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卖光这些糖葫芦,只要能卖光,他就能赚到三十文钱,就可以给自己的孙子买些肉吃了。
但如此微薄的心愿都很难完成,糖葫芦虽然一文钱一串,但穷人家的父母还是舍不得给他们的孩子买,他们觉得一文钱还不如买点棒子面回去熬完粥。
“妈妈,我想吃糖葫芦。”一边的小女孩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了。
那个被她成为妈妈的女人却恶狠狠道,“催命鬼,吃什么吃,老娘都被你们这些小杂碎吃穷了,我的命真苦,嫁给你爹这个老催命鬼,生下你们一群小催命鬼。”
妇人显然是心情不好,又不敢对别人发火,更不敢对自己男人发火,便将火发在了女孩生上。
女孩吓得哇哇大哭,妇人被一哭更是心烦,一巴掌就朝女孩子扇下去,见她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第一次打她了。
女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妇人约莫只有二十多,妇女旁边坐着个小男孩,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看着妇人要打女孩,立刻拍手称快。
妇人扬起手,却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手腕,转身就看见了谪仙一般的人物。
“你是谁?”妇人没好气道。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女子总是对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仇一样,就是比自己漂亮的女人。若是比自己漂亮太多,简直会用尽所有恶毒的语言去形容。
“她只是要吃糖葫芦,你用不着打她吧。”洛轻挽道。
“哼,你管到着嘛,我是她母亲,她是我生的,我打死她,她也是活该。”妇人恶狠狠道,简直将自己所有的不幸遭遇已经全部归结在这小小孩童生上。
洛轻挽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卖糖葫芦的老伯,“老伯,这糖葫芦我全要了。”
老伯立刻道,“好好好,没问题,你都拿走吧,连垛子都拿走吧。”
老伯眉开眼笑的拿着银子走了,此时他健步如飞,倒半点没有刚刚步履阑珊的样子。
洛轻挽摘下两串糖葫芦,递给小女孩,道,“给你。”
女孩不敢接,偷偷瞥向妇人,妇人道,“给你你就接着,还要别人喂你啊,你当你是大小姐啊。”
女孩接过糖葫芦,道,“谢谢姐姐。”
小男孩忽然从座位上跳了下去,一把抢过女孩的糖葫芦。
洛轻挽见他还是个孩子,便没有直接训斥,而是道,“你怎么可以抢别人的东西呢?”
小男孩得意洋洋道,“我娘说了,她的东西都是我的东西,只要我想要,直接拿走就是了,不必把她当人看。”
洛轻挽忍着怒气道,“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小男孩用天真烂漫的语气,理直气壮道,“我爹也是这么说的,女仔都不算人,到时候都是要嫁人的。”
洛轻挽虽生气,却也知道小小孩童懂什么,必然是跟着家长耳濡目染所听的,道,“把糖葫芦还给你姐姐,再跟你姐姐道歉。”
“我不。”男孩一吐舌头,捡起块石头就朝洛轻挽砸了过去。
别说是普通的一块石头,就算是暗器飞蝗石都不可能碰到洛轻挽的边。
但见洛轻挽没有丝毫动作,静静看着石头砸向自己面门,就在面门前两尺之处,忽然炸开,散落了一地的石粉。
“你……你不是人,你是妖怪……”男孩吓了一跳,糖葫芦也扔到地上了,朝后退了好几步,而那妇人和小女孩也好像是被洛轻挽这一手功夫吓到了,也退了好几步。
洛轻挽轻笑道,“就凭你的本事,想暗算我,还早一百年呢……”
话刚说完,洛轻挽的笑容忽然凝结住了,只觉得头晕目眩,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小姐!”思雪原本站在后面不远处,拿着糖葫芦垛子,忽然看见洛轻挽晕倒了,立刻把糖葫芦扔到地上,跑了过去。
那妇人眼疾手快,一记手刀就将思雪敲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这街上原本就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也人间蒸发般的消失了。
只见刚刚那个“男孩”,早已经没有半分孩子的样子,笑着走到躺在地上的洛轻挽面前,俯视着洛轻挽道,“就凭我这本事,干别的不行,抓你还不是手到擒来。”
“男孩”看向妇人,道,“带走,交给掌门。”
那妇人出手如电,已点了洛轻挽身上八处大穴,又用绳子捆的结结实实。
那“女孩”笑道,“用不着这么小心吧,刚刚那药粉吸入一点点,十个时辰内她都不会醒过来的。”
妇人道,“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这小妮子不是普通人物,既然好不容易抓到了,就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原来这三人竟不是一家子,这女孩男孩都不是妇人的孩子,他们合计做了这么个圈套,就为了抓洛轻挽,可谓是煞费苦心。
先是做出一副普通百姓的样子让洛轻挽放松警惕,又做出一副愚昧无知的样子,让洛轻挽掉以轻心,而最后男孩的“幼稚”的扔石子的举动,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那石子并不是普通石子,是他们事先放在地上的,石子里面有迷药,刚刚洛轻挽用真气震碎了石子,迷药散在空气里,洛轻挽一吸入,立刻昏了过去。所以刚刚石子碎了的时候,那三人都朝后退了好几步,原来是为了防止不小心吸入迷药。
那“女孩”浑身忽然发出咯咯声,似乎是骨头在发出声音,不到片刻,“女孩”已经身高已经和那妇人差不多了。
“掌门还说此人有如何如何厉害,让我们多加小心,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就抓住了。”
妇人道,“江湖上名不副实的人多了,她已算是不错了。”
“男孩”此时也一下长了一大截子,道,“那另一个怎么办,掌门只说带走洛轻挽,没提过她身边还有个女孩,看她这样子应该是一点武功都不会,不如把她放了吧。”
那“女孩”忽然尖声尖气道,“呦,倒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你不会是对着小妮子有兴趣吧?你看她胸无二两肉的,你倒是不挑食啊。”
那“男孩”道,“我哪里有,你不要胡说八道。”
“女孩”指着“男孩”道,“我胡说八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为你付出多少,我为了你练着劳什子缩骨法,连孩子都不能生了,你为我做了什么!”
“男孩”气的脸发紫,一言不吭。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哑巴了!你没话可说了是不是!你摸摸你的良心,要不是我,你能活到今天嘛,人都是有良心的,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吧!”“女孩”越说越急,越急越气已经要朝“男孩”扑过去,妇人见势头不对,赶紧拉住。
“先办重要事情,若是误了掌门的事情,咱们都得死。”妇人道。
“好吧,那你说,这另一个人怎么办?”“女孩”道。
妇人略一沉吟,道,“先一并带回去吧,还不知道掌门对洛轻挽是什么意思,这姑娘看起来和洛轻挽关系不一般,若是贸然杀了她,怕是会节外生枝。”
“好吧。”“女孩”不情不愿道。
三人将洛轻挽和思雪装在两个麻袋里,将两人埋在一车子卷心菜里面,三人又易容成两个年轻夫妻,和一个老妇人,赶着一车卷心菜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片刻之后,这街道一片寂静,像是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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