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眼含笑意的盛郁,唐熠轻咳一声,决定绕过这个话题:“什么时候来的?”
盛郁见唐熠故意岔开话题也不在意,他勾了勾唇,神色带着几分戏谑:“就在你回来的前一秒。”
还挺巧。
唐熠挑了挑眉,对盛郁的说法不置可否,余光瞥见旁边的躺椅还空着,唐熠抬眸看向盛郁:“怎么不坐?”
闻言,盛郁神色愣了愣,他站直身形,走到了唐熠边上,从唐熠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盛郁右手上带着的那枚嵌着瑰丽红宝石的尾戒,他挑了挑眉。
唐熠仰头看去,就见盛郁恰好也在此时垂眸,那双清凌凌的凤眼干净而纯粹,唐熠听见盛郁带着些困惑的声音响起:“你不问我最近去干什么了吗?”
此时的盛郁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外面野了几天回家,看见你的瞬间,乖巧地向你伸手,仿佛是要向你证明自己没有做什么坏事,却还是要不安地询问:你不问我都做了什么吗?
面对盛郁的问题,唐熠没马上回答,他顺势坐起身,抬手握住了盛郁手腕,拉着盛郁在椅子上坐下,索性这张躺椅足够大,能够容纳唐熠和盛郁两人。
唐熠掀起眼皮看向盛郁,神色是有些慵懒的散漫:“你想说吗?如果你不想说,那就都不重要。”
如果你不想说,那就都不重要。
盛郁眼神一怔,指尖微微攥紧,在刚刚那一瞬间他脑中闪过了很多念头,他在唐熠面前其实已经够狼狈的了,如果可以,他不想再让唐熠看到更多他不堪的一面,但是在盛郁内心深处,他似乎又在暗暗地期待着什么。
生于朽木冻土,就算只有微弱的光芒也会想要去追逐,何况是灼灼如火的日曜呢?
唐熠眉眼微挑,看着眼前神色怔愣的盛郁,虽然大概知道他是有什么事要去办,但果然还是有些生气,唐熠看着盛郁脸侧因为抿唇而微微鼓起的脸颊,有些手痒。
于是,唐熠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
在盛郁没来得及反应前,唐熠果断出手捏住盛郁的脸颊:“不过,下次不要突然消失了,盛小郁,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担心。”
盛郁错愕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听到唐熠的话,盛郁眼神暗了暗,会……担心吗?
小时候盛郁不懂为什么爸爸从来不抱他,喝了酒还会厌烦地一脚踢开自己。
而盛母大概是温柔的一个人,可她似乎被生活压弯了脊梁,盛郁在她脸上看到更多的是疲惫,盛父不管家,所有的收入只靠盛母一个人,所以盛郁小时候听得最多的话就是——
盛郁,你乖一点,妈妈很累。
开始盛郁还会闹,会故意想要引起盛母的关注,可在发现这些举动只能换来盛母失望和疲倦的眼神时,他才渐渐懂了,对于盛母来说,他是一个负担,绑住了她离开盛连山,也把她困在了地狱里,尽管她还是会在每次盛连山动手打盛郁的时候护着他。
那大概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吧。
思绪不自觉飘远,盛郁的眼神也变得幽深,这是第一次,有人直白地告诉他,我会担心你。
“唐熠,谢谢你。”
是真的,很谢谢你。
看着盛郁认真的神色,唐熠一愣,不自觉松开了手,这场面怪让人不自在的。
“你们说什么呢?前头不搭后尾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就在这时,旁边听了半天他们对话的贺深搔了搔后脑勺,一脸疑惑地问道。
唐熠也不回答,只挑了挑眉问道:“咱顾哥到哪了?”
“估计快到了,我看这宴会也快开始了。”贺深看了眼时间道。
夜幕降临,大厅里巨大的水晶吊灯亮起,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每个角落,落下一片金碧辉煌的璀璨光影,来往宾客衣香鬓影,这场宴会终于缓慢拉开了帷幕。
“昔白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太快了,我记得他小时候我还抱过他。”
“霍总真是好福气啊,培养出来的孩子都这么优秀。”
“是啊,我听我们家韩莫说,昔白过段时间还要参加国际上的一个绘画比赛呢。”
霍昔白站在霍父霍母身边,清秀的脸上带着笑意,乖顺地站在一旁听着长辈对他的夸赞。
霍母听着众人的夸赞,脸上笑意就没断过,一边还要谦虚道:“你们的孩子也很优秀。”
就在这时,霍昔白突然看到了什么,他神色一变,匆匆凑到霍母耳边说了句什么,霍母宠溺地拍了拍他的手就随他去了。
走廊外
“明彰,我不是说了先让我自己冷静一下,这段时间就先不要见面了吗?”
霍昔白咬牙把今天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宫明彰拉进一个走廊,神色有些难看地说道。
宫明彰深情地看着霍昔白,听到他的质问也并不生气,只觉得霍昔白还在生自己的气,他揽过霍昔白的腰,柔声哄道:“我和那些人真的没有关系,我喜欢的只有你。”
霍昔白想推开宫明彰,但两人力量悬殊,霍昔白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只能低声道:“你先放开我。”
宫明彰有些舍不得手下纤细的触感,但还是放开了手:“昔白,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霍昔白低着头理衣服,没有说话,宫明彰皱了皱眉,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霍昔白相信自己,突然他察觉到了什么,宫明彰猛地抬起霍昔白的下巴。
只见霍昔白脸上已经挂上了泪痕,此刻正咬着唇倔强地不愿意看他,宫明彰瞬间心疼地无以复加:“对不起,昔白,我不该逼你的。”
“你说什么都好,我都听你的。”
霍昔白还是不愿意看他,声音中犹带哭腔:“那你现在就走,我暂时不想见到你。”
“好,我走。”宫明彰握紧了拳头,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看着宫明彰离去的身影,霍昔白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今天绝对不能被他坏事。
宴会开始后,贺深就提议要带盛郁去吃这家酒店最出名的甜品,唐熠自然没有意见,三人就靠在二楼的扶梯边上,一边看着楼下宾客来来往往,一边吃着甜品。
就在这时,顾煜桢和池桑桑也到了。
见他们两人走来,贺深起哄道:“这身情侣装搭配得不错啊。”
池桑桑羞涩地笑了笑,顾煜桢去拿了些池桑桑爱吃的甜品,笑骂道:“怎么,羡慕嫉妒啊。”
贺深朝他翻了个白眼,视线落在盛郁和唐熠身上时,突然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咱熠哥这身和弟弟也挺搭的。”
唐熠懒散地倚在扶梯上,对贺深的话不置一词,不过他还是低头打量了下自己今天和盛郁的衣服。
嗯,好像是挺配的。
盛郁闻言,视线也落在了唐熠身上,唐熠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里面酒红色的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了几颗扣子,慵懒而贵气,和盛郁自己身上的白色西装是挺搭的。
配上盛郁胸口上的玫瑰胸针,看起来就更像是一个系列的了。
“这个胸针和尾戒原来是在你这儿啊。”耳边突然想起女孩子轻软的声音,盛郁抬眸看去,发现是池桑桑。
池桑桑笑着解释道:“我之前就知道这两件饰品要到a市,设计师说有缘者得,看来它们已经找到自己的有缘人了。”
男生没那么在意这些饰品,但是女生就不同了,池桑桑一眼就看到了盛郁戴着的胸针和尾戒,此时池桑桑说了,贺深和顾煜桢才发现。
贺深摸着下巴,认同道:“别说,还挺好看的。”
唐熠勾了勾唇,拍了拍贺深肩膀:“能不好看,这都快抵得上你两辆车了。”
“卧槽?”贺深一惊,下意识爆了句粗口,但反应过来又奇怪地问道:“熠哥,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你买的?”
唐熠:……平时瞧着脑袋不太灵光,关键时刻倒是挺聪明的。
不过他也没打算否认,唐熠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池桑桑凑到盛郁身边,轻声道:“听说它们会给人带来好运哦。”
盛郁一愣,下意识低头看去,池桑桑对着他眨了眨眼,也不多说什么,挽着顾煜桢的胳膊,两人甜甜蜜蜜互喂蛋糕去了。
贺深愤愤地看着他们,一口气吃光了整盘蛋糕。
盛郁看着自己手里的蛋糕,又抬眸看向身侧的唐熠,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你要吃吗?”
话刚出口,盛郁就觉得自己有点蠢,刚刚拿蛋糕的时候,唐熠就只在旁边看着他们,显然是不怎么感兴趣。
但是不等盛郁懊恼,唐熠就偏头看了过来,神色间有些犹豫,却还是插起旁边一块粉色的蛋糕吃了。
“好甜。”
唐熠皱了皱眉,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去。
盛郁微微眯眼,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了唐熠拿着的叉子上,最后又划过唐熠微微滚动的喉结。
刚刚唐熠动作太快,盛郁没来得及阻止,那个叉子是他用过的……
就在盛郁打算说什么的时候,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霍昔景突然走了过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唐熠和盛郁,最后他转向盛郁道:“时间差不多了,该过去了。”
盛郁下意识侧头看向唐熠,然后就见唐熠对自己眨了眨眼,去吧。
等他们走远了,唐熠的脸色才冷了下来,接下来才是今天的重头戏,必须要盯紧霍昔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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