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谢姮正在院中陪着玉球玩,将逗猫棒上上下下地挥舞着。见怎么也抓不到,小猫便急得喵喵直叫。
玩得正开心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原是白管家。
他正笑眯眯地望着谢姮,谢姮讪讪地放下了手中的逗猫棒,直接扔给了玉球,便又恢复了端庄得体的模样。
她拿起帕子擦了擦手,问道:“白叔,是有什么事吗?”
白管家闻言,就将手上厚厚一叠的账本递给了谢姮,详细地解释着:“夫人,我们魏府在幽州涉及了诸多产业,除了租赁田地外,还有酒坊,钱庄,丝绸铺等的运营。向来都是半年查一次帐,这就是那些掌柜今年报上来的营收账册,还请夫人过目。”
谢姮随手翻了翻,一堆密密麻麻的数字便浮现在了眼前。她阖上了账本,笑着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白管家点了点头,迟疑片刻,还是开口了:“若夫人有什么拿不准的,也可来问老奴。”
先前府上没有主母的时候,这些账册都是柳氏在负责,具体情况白管家不曾过问。
他也是确实担心谢姮,才说上这么一句。
谢姮自然明白,笑着谢过了白管家:“还好是有白叔在,这府上离了你可怎么办?”
一句话哄得白管家眉开眼笑,他抚了抚自己的胡子,悠悠说道:“夫人可真是抬举我了。”
这时冬堇踏进了院子,对着谢姮说道:“夫人,军师夫人和魏娘子就快到了。”
谢姮神色一喜,对着秋鹭吩咐着:“先上茶吧,还有把小厨房做的糕点端上来吧。”
军师府前两日便递了帖子,说要前来拜访。所以今日,谢姮便早早地交待厨房做了些糕点。
“夫人”魏兰芷一进门,便像只小蝴蝶一般扑到了谢姮面前,还不忘行了个礼。
军师夫人才姗姗来迟,嘴上抱怨着:“真是的,越发没有规矩。”
谢姮嘴角含笑,摆摆手:“女孩子活泼一些才好,不妨事。”
军师夫人却眼露担忧:“在家也就罢了,要是出嫁了还这性子,可没人再惯着她。”
说着,军师夫人便瞧了瞧谢姮,夫人也大不了魏兰芷几岁。可人家那为人处世的手腕,小小年纪便能打理这偌大的魏府。
自家闺女比起来,那可真是差得太远了。
正暗自感叹着,又听着魏兰芷一声低呼,她眼睛滚圆,期待地看着谢姮:“夫人,我可以摸摸它吗?”
抬手一指,正是玉球,它正卧在草地上舔着自己的爪子,憨态可掬的模样可爱极了。
谢姮点点头,但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吓着它,猫儿受惊可是会抓人的。”
魏兰芷高兴地“嗯”了一声,便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
军师夫人目光宠溺,嘴上却低声斥道:“当心一点。”
谢姮见这母女的互动,却无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对她也是这般纵容。
果然啊,还是呆在母亲身边最令人安心。
军师夫人转头看见谢姮出神的模样,“哎呀”一声说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
说着,从侍女手里拿过一个罐子,递给了谢姮:“这是我娘家那边盛产的碧螺春,他们给我寄了些。我想着夫人应当喜爱品茶,便带了些来。”
谢姮接了过来,面带笑意“您有心了。”
二人又讲了些闲话,突然军师夫人轻叹了一声。
谢姮神色微凝,佯装疑惑地问道:“伯母可是有何烦心事?”
军师夫人笑了笑,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抱怨:“还不是我这两个儿女,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谢姮挑了挑眉,笑着开口:“伯母原是在操心魏思,他能力出众,将军待他也很是器重。”
军师夫人却摇摇头,神色担忧:“可他已经二十有一了,也不比将军小几岁。这婚事还没个着落,每每问他,就给我搪塞敷衍过去,我这心里是急得慌。”
谢姮凝眉想了想,虽她与魏思接触不多,倒也能看出这是个极有主意的人。
她只能借话宽慰军师夫人:“魏思青年才俊,如今不正是时候,又何愁找不到出色的女郎呢?”
军师夫人却依旧愁云未散,难为情地看向了谢姮:“这得请夫人帮我劝劝,就怕他没有心思成家。”
谢姮自是答应了下来,会替她多多留意。
军师夫人抬头望了望天,对着谢姮轻声道:“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便去看看老夫人。”
军师夫人与老夫人关系很不错,来魏府一趟,不去见人可说不过去。
她唤了一声魏兰芷,听着要去见府上的老夫人,她的面上露出了几分不情愿。
那位老夫人性情太严厉了,瞧着又冷淡,在她面前总让人觉得不自在。
军师夫人见人不动,正欲斥责,谢姮便开口了:“伯母,便让兰芷留在这里陪我吧。这样一来,你也可以多与母亲讲讲话,她一个人想必也是寂寞。”
军师夫人暗暗瞪了女儿一眼,又对着谢姮笑笑:“这丫头太不懂事,那就麻烦夫人了。”
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了。
见人走了,魏兰芷抱着猫坐到了谢姮对面:“夫人,它真可爱。”
她手上不停地顺着毛,玉球便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声。谢姮瞧着这副场景,有些惊讶地开口:“玉球倒是与你亲近,很少见它如此乖顺。”
说起来,玉球还真是被谢姮养得十分娇气。不喜欢的食物不吃,不喜欢的人抱它,它就要伸爪子。
魏兰芷眨了眨眼:“它肯定是喜欢我的。”说着,又捏捏玉球的耳朵:“对不对呀?玉球。”
玉球晃了晃脑袋,傲娇地喵了一声。
谢姮正饶有趣味地看着一人一猫的互动,魏思走进来了。
魏兰芷一看见人就鼓起了脸,魏思对此视而不见,只恭声对着谢姮说道:“夫人,将军有要事在身。今夜,便不回府了,特派属下前来告知一声。”
谢姮闻言,只淡淡道声知道了。
而魏兰芷反应则大得多,她瞪向了魏思,很是不满地小声嘟囔着什么。
似是感觉到了这股视线,魏思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才告退下去了。
谢姮看着魏思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魏兰芷愤愤不平的神情,这两兄妹在打什么眉眼官司呢?
不过她也不欲追问这些事情。但魏兰芷却凑了过来,神情纠结:“夫人,将军这几日都不在府上吗?”
谢姮挑了挑了眉,神色莫辨:“为什么这么问?”
魏兰芷一顿,吞吞吐吐道:“也没什么,我就问问,就问问。”
谢姮却嗅到了一股不妙的感觉,但并没有逼问魏兰芷。
她只是蹙了蹙眉,面容忧郁地说道:“将军最近是有些不同,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魏兰芷瞧着她的这股模样,只觉心都碎了,怎么有人舍得让这样的美人难过呢?
她皱了皱眉,斟酌着道:“夫人,我前天瞧见将军去琼花楼了!”
“琼花楼”谢姮重复了一遍,不用问也能猜得出是个什么地方。
秋鹭见状,率先截过了话题:“魏娘子,你确定看见的真是将军?将军怎么会去那等烟花之地?”
见有人质疑自己,魏兰芷急忙地替自己辩解道:“当然是真的,我哥也在,那还有假吗?”
说起来,也真是巧,那日她去小姐妹家玩,回去的路上竟看见了自家哥哥。本来只是想打声招呼,却没想到他却拐弯走进了青楼。
魏兰芷便想蹲守在那,逮他个现行,让他平时坑妹妹,自己竟然逛青楼。等了好一会,从里面出来的竟然是将军。
魏兰芷这下是真的惊住了,赶紧催着马夫快走,灰溜溜跑了。
但魏兰芷却很为谢姮鸣不平,昨天便拦住了魏思想问个究竟。
结果她那倒霉哥哥只敷衍她,说不是她该管的事情,可把魏兰芷给气坏了。
谢姮听闻这个消息,面色还算平静。
打量着魏兰芷的模样,她轻声追问:“兰芷,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干脆就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地都讲了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将军在那琼花楼有一个红颜知己,好像是叫依云,我有点记不清了。据说将军待她十分不同,处处维护。”
魏芷兰说着,眼珠转了转:“夫人,你应该见过那些妾室吧,是不是都生得妩媚动人。据说那花魁就是如此模样,底下人揣测着心意献给将军的。”
秋鹭却抓住了关键,扬眉反问道:“将军既倾心于她,何不将她纳入府中?还留在那朝不保夕的青楼呢,可见只是无稽之谈了。”
魏芷兰撇撇嘴:“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些都是我听来的,反正幽州不少人都是如此认为的。”
她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也有人说是她清高得很,想着正室的位置呢,才不肯就这样随将军回府。”
冬堇在一旁也憋不住了,愤愤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这传得也太离谱了。”
入了贱籍的女子,哪怕是赎了身,能做个妾室也算天大的运气了。正室之位,那是登天也够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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