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下,男人赤膊而立,只穿一条大裤衩,坚实分明的肌理线条一眼撞进人的眼帘,豆大般的水珠淌在背肌上,顺着脊骨一点点往下滑,直至胯骨,而后彻底打湿散散系在腰间的大裤衩。
听到身后的动静,男人随意抹了把脸,硬朗的脸阔转过来,朝紧紧闭着眼的人觑了会儿,再次提桶一浇,哗啦一阵水声从脖子上往下淌,举着木桶的手臂肌肉贲实,这么拿着,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淋完一桶水,他行动依然不急不缓的,踩着木屐再次来到水缸前,哗啦几瓢倒进桶里,又慢慢淋起来。
耳边水声不停,乔椀耳根子都要发烫了!
脑中刚刚一眼撞见的画面怎么挥也挥不去,乔椀感觉自己要疯。
怎么会有人直接在院子里沐浴!
他就不怕被她撞见了吗!
羞恼的紧紧闭着眼,耳边的水声仍然不停,乔椀脸蛋都鼓了起来,踉跄着转身,闭眼蹒跚冲回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魏云璋眯了眯眼,顶一顶腮帮子,慢条斯理又去舀了桶水,哗啦从上往下浇,将整个人浇透了,这才将瓢往水桶里一扔,随手将澡巾搭在肩上,踩着木屐悠悠闲闲的回房。
余光扫过她的房门时,低嗤一声,同样砰的一声关门声,院里彻底寂静下来。
屋内的乔椀竖直耳朵,听到动静,悄悄扯开一个门缝,从小小狭窄的缝隙往外瞄,只看到被水打湿后一地黑湿的痕迹,没有看到其他的。
长呼一口气,皱皱鼻子,又摸摸还发烫的脸,脑中那副她极力想忘掉的画面又跳出来,恼得她眉心都皱起来。
脖子上突然有些痒,乔椀拿指肚挠一挠,而后又丧气的叹出声来。
连山匪头子都得在院子里站着沐浴,这边定然是没有特地给她沐浴的房间了。
那……她该怎么办?
擦了一下午的灰,又抱了干草,身上全是脏污,要她忍着不洗……她受不了。
可……洗得话,她去哪洗。
乔椀瞥着山匪头子的方向纠结极了。
正盯着他的房门出神,突然,那边吱呀一声的动静,吓得她眼皮一跳,和他轻轻瞥过来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乔椀心脏狂跳。
想缩回去,记起还得问他关于沐浴的事,只得止在原地。
脸上一副踌躇样,就差直说她有话想问。
魏云璋眼皮一抬:“有话快说。”
乔椀支吾一下,开口:“寨子里,有没有浴桶?”
魏云璋:“想洗澡?”
“嗯。”乔椀声如蚊蝇。
魏云璋:“没有。”
乔椀眉眼耷拉,最后一点希冀:“那可有能用来沐浴的房间?”
魏云璋轻哼一声:“我们这是山匪窝,一群大老粗,都像我刚才那样洗。更何况,有好的房间不拿来住?拿来当澡间?”
乔椀:……
面色已经有些白了,一泓清泉似的双眸沮丧的看着他,那她怎么办。
她总不能,也在院子里淋着洗。
魏云璋烦心的拧了拧眉,又黑又亮的眼眸盯着她。
乔椀无措的对着他的目光。
须臾,她听他好像低咒了声,眸光转沉,大步出了院子。
乔椀站在原地茫然。
没怎么听清他刚刚那一句低咒,但大概……好像是说她瞎讲究。
乔椀好气!
朝山匪头子的背影狠瞪几下。
气了好一会儿,皱起眉,抬步往外走,打算去那些废弃的屋子找找有没有能用的木桶。
刚走到院门,看到山匪头子领着一大帮人回来,各个肩上扛着东西,看着像是屏风,还有……石头,真真切切的大石头。
疑惑瞄了会儿,打算绕过他们,脚步刚迈一下,那边山匪头子的声音传过来:“去哪?”
乔椀不太想答,但这些山匪们一个个全盯着她看,她没法只能回答:“我想去找找有没有废弃的木桶。”
魏云璋:“没有,那些屋里能用的东西全都被收起来,剩下的都是破烂的不行的。”
乔椀泄气,低眉:“哦。”
看来今天又得裹着衣服洗冷水了。
往后……估计也都是这样的日子。
乔椀有点想哭。
“三爷院子里不是有淋水的大桶?”单扛着最重那扇屏风的张虎疑惑问,有一个了她怎么还要?
乔椀……乔椀一点不想理他,但之后他说的话,让她震惊极了,面上诧异的神色完全忘记收敛,震惊的看向山匪头子。
“拿这些屏风一围,下面空隙再拿石头一堵,九尺高的神仙都瞧不见你在里面干什么,你怎还嚷嚷要新木桶。”张虎大嘴叭叭,不太高兴的瞪着乔椀。
乔椀完全怔住了。
魏云璋却好像有些不耐烦,眼刀子扎到张虎身上:“下午的教训还不够?”
私传他的命令让乔椀在他醉时伺候,他看他胆是越来越肥了。
张虎一怂,咧出大白牙,乖得跟鹌鹑一样,他再也不想劈柴了。
其实他还觉得怪委屈的。
他那不是为三爷好么,掳了这么个美人来,没得在那供着啊。
温香软玉,三爷竟然忍得住,还要罚他。
没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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