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觉枫阴冷地垂眸看着瑟瑟发抖的少年。
盥洗室的灯光是暖光色的，少年在这样的灯光下愈发柔软娇弱，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
水珠从额头滴落到脸颊，再顺着脖颈流入衣领，洇湿在衬衫的领子上。
那双水润的眸子因为沾染上恐惧，在灯光下更增添了一抹诱色。
黎沫曾经不是没想过逃走——在他一开始什么都还不了解，更不了解男人的情况下。
但男人有无数让他害怕的方式，后来他就学乖了，听话地变成廖觉枫想要让他做的样子。
可为什么他已经很乖了
“先生相信我我没有逃我没”
廖觉枫面无表情地收紧了手指，看着少年开始摇头挣扎，脸色逐渐涨红，冷冷开口：
“我告诉过你，别做小动作，不听吗？”
黎沫想要扒开廖觉枫的手指，却只能胡乱地动着，根本比不过男人的力气。
在廖觉枫面前，他就像一只柔弱无助只能为人刀俎的兔子，连自己的命都无法保护。
窒息感带来的梦魇一般的恐惧让黎沫整个人开始痉挛，口中语不成调地哀求：
“先先生没我没有”
下一秒，黎沫就被廖觉枫连拖带拽地一只手拉进了卫生间。
有一个隔间外面摆放着“漏水勿进”的标志，廖觉枫打开了门直接将黎沫甩了进去。
隔间并不大，但因为开设在知名的广场中，被打扫地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异味，反而充满了玫瑰香氛的气味。
廖觉枫将黎沫逼到角落里，手中的糖放在了旁边的置物架上。
“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想过要逃走？”
男人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和冷声逼问，和外面的一直走动的声音加起来，在少年心头形成巨大的惊恐与羞耻。
黎沫心脏几乎停跳。
眼泪混合着头发上的水一同划过脸颊，他原本说话就慢，现在断断续续，根本说不清楚一句话：
“我我没我没有逃走不想没有”
正因为他想过要逃走，所以更加害怕。
廖觉枫似乎察觉到了黎沫的意思。
他抬手温柔地擦去了少年脸上的水光，将他湿成几缕的头发用手指梳到脑后，露出整张细细颤抖着的光洁的脸。
“看来，我的沫沫还是欠调|教了，不如就在这里。”
男人的嗓音恢复成在糖果店中的柔情和煦，手指在黎沫脸上滑动带来一阵阵颤栗。
黎沫大脑空白了一瞬，当即嗓子像是哑了一般失声脱口：“不要！”
随即他反应过来，双手抓住男人的手，使劲在他掌心蹭动讨好，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先生我们回去好不好回去我都听听您的我们回回去好不好？求求你”
他希望男人能够看他可怜饶了他。
但廖觉枫从来不是天使，他是将黎沫拖入地狱的恶魔。
衣服被搭在臂弯，黎沫整个人像一只被钉住的小兽，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锁链叮当拉扯，走廊的灯光在隔间中显得有些昏暗，少年将嘴唇都要咬破，满口的血腥味都止不住颤抖低泣。
隔间外传来走动的声音，黎沫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廖觉枫似乎找到了什么有趣的反应，垂下浓密的睫毛，将阴沉的笑意敛入阴暗处。
少年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徘徊在崩溃的边缘，大脑中一片轰鸣，完全无法思考。
旁边的隔间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
“兄弟发生什么了？怎么偷偷哭了？要不要纸？”
那边是个热情洋溢的声音，带着担忧，传到黎沫耳中。
黎沫朝着廖觉枫用力摇头，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男人。
廖觉枫却弯下腰，在黎沫耳边亲昵道：
“回答他，不然就让他一起来。”
黎沫惊恐万状，连忙朝着隔壁大声喊：
“我我没事谢谢谢谢你”
“害，没事就好，生活没什么过不去的，想开点！”
“好好的唔嘶！”
黎沫身上一麻，险些站不稳摔下去。
廖觉枫在他耳边笑了笑，一旁装着巧克力的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男人声音轻缓低沉：“别浪费我给你买的糖，过会就带你回去。”
男人弯着眼睛，冰冷的视线让黎沫浑身开始发抖。
“先生呜不”
“小兄弟，你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隔壁的男人听到黎沫最后那一声吸气，还以为他撞到哪里了，敲了敲隔板，担心地问道：
“要不你开门，我来帮你？”
廖觉枫又夹起一颗酒心巧克力，却是塞进了黎沫的口中。
黎沫泪眼朦胧，口中酒气浓郁，巧克力的甜腻令他几乎都张不开嘴，酒精快速作用，导致大脑都开始昏涨，身心压迫让他几近崩溃，哭得两眼发黑。
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声音也低了下去，断断续续地口齿不清：
“不用谢谢我自己待待一会就好了您走吧不用担心我”
隔壁的人还是不放心，走出隔间就敲响了黎沫面前的门，轻轻地“咦”了一声。
“这个坑漏水啊，小兄弟快出来吧，有啥事儿大哥帮你。”
那人越是敲门，黎沫越是紧张得瑟缩，身体紧绷到了极点。
黎沫心中绝望地无声呐喊，但他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廖觉枫发出冷笑，柔情的双眼布满寒霜，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少年耳边暧昧道：
“看来我们的沫沫，还挺喜欢这样的，不如我开门，让他也看看你。”
黎沫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恐之色溢于言表，他抓住廖觉枫胸口的衣服摇头，眼泪越滚越多。
哽咽得他几乎都说不出话。
随后黎沫眼睁睁看着男人松开了他。
转身，手朝着门锁伸去。
咯哒一声。
门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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