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fa是大型全民虚拟计算系统。里面都是刚刚死去不久意识还未消散的人。主神将他们的意识编码成一段段数据流存活在vafa中。所以说，你现在也是作为一段数据存在着。”
一谈及自己的工作，129倒是出乎意料的认真。
“每一位进到vafa中的人被称为试选者。而我们系统是试选者的新手引导人。每一位试选者都需要通过试炼和选拔才能获得vafa的永久居住权。”
“那如果试炼失败的人呢？他们会死吗？”江初尧问。
129：“失败的人并不会死，他们只会重新回到小世界中完成任务等待下一次的选拔赛。我们这里任务种类很多。根据规定，你也应该完成一个又一个的试炼任务最后参加选拔赛。不过由于你之前完成的任务是特殊任务，所以成功之后可以直接获得vafa的永久居住权。”
“特殊任务？”
“因为那个世界是不由主神岛管辖的数据乱码世界，是当年vafa还不完善时，程序出现错乱的地方。那样的世界很危险，如果一不小心出了什么问题，编码你意识的这段数据就会被卷入数据乱流之中被一同粉碎。”
说到此处，129哼了一声：“当然，你是个例外。谁知道你竟然把任务目标给弄没了。”
江初尧保持高深莫测的微笑不说话。
129又问：“不过我也挺奇怪，你是怎么把任务目标弄没的？根据小世界npc保护法，试选者是没法对目标人物做出危害生命的行为，除非是剧情需要。”
129对这件事好奇很久了。为了试炼的公平性，他们系统是不许对试选者提供任何道具上的帮助。因此很多系统都不会全程跟着试选者。有时候试选者在完成任务的时候，他们系统还会凑在一起嗑瓜子唠嗑儿。
129瞧见江初尧在那个世界混得如鱼得水，自然也没有全程跟着江初尧。所以只知道最后目标人物死亡，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死的。
“他是自杀的。”江初尧提了一句。
129本还想问一句为什么要自杀，话没问出口，敏锐地发现江初尧在提起这件事之后，兴致似乎变得低了下来。他微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129突然想到江初尧在死之前的经历。
七岁时就成了孤儿的星际通缉大盗。
江初尧生活的那个时代是个星际乱世，好几个星球势力崛起。他辗转流亡在几个星球之间，最后死于一场空难，被129发现。
129发现自己有点心疼江初尧了。虽然江初尧有点混账，任务也不好好做，但到底是因为以前过得太辛苦了。
它的圆脑袋转了转，在想自己要不要勉为其难地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江初尧。
结果看见刚刚还垂着眼的某人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你们的楚大人什么时候才出现？我等着等着都快要睡着了。”
“”一腔心疼都喂了狗的129。
129“冻着脸”：“急什么，我要说的还没完。数据荒流就是传说中的回收站，和你们星际那边垃圾回收场的说法差不多。vafa中废弃的数据流大多在数据荒流之中。你很幸运，因为目标人物死亡之后被送去了数据荒流。根据楚助理的意思，是让你去把目标人物找回来重新修补那个小世界。”
江初尧惊讶了：“她让我在一串数字字母中寻找宋彦？”
宋彦就是江初尧要追妻火葬场的那个目标人物。
129：“在vafa中万物皆可成像，所以数据荒流也是有形态的。我没有去那里看过，但是远远看上去，数据荒流像是一颗废弃的沙漠星球。不过数据荒流和数据乱码世界一样，不受vafa管制，一不小心也可能被同化成荒流的一份子。当然，这次是楚大人和你一起去，你的安全肯定没问题。”
说到这，129狐疑地看向江初尧：“你应该不会给楚大人拖后腿吧？”
“不拖腿，拖手。”江初尧笑眯眯。
说话间，昏暗的房间骤然亮起。原本横亘在江初尧面前的蓝色光屏消失不见，只在前方露出一条通道。
“楚大人来了！”刚刚还冻着脸的129十分惊喜。它一边用仰慕的眼神望向通道口一边催促着江初尧快点过去。
土包子江初尧又惊讶了：“那后面是什么？穿梭门？时光机？”
通道不是很长，入口处白光透亮。129没有跟上来，只是目送他离开。
江初尧走过通道，才发现通道尽头是一架微型的星舰。
江初尧有点小遗憾。
129：“我们也需要有工具传输。只有小世界才能穿来穿去。土包子！”
尽管看不到129的表情，但江初尧能想象到129一定翻了个白眼。
江初尧心想，拆机器人这种事情一定要记小本本了。
之前129告诉过他，他们系统只有在主神岛才有实体，在其他地方都是以意识流形态存在于宿主的脑海中，但是却不能读取宿主脑中所想。
大概是江初尧在星舰门口磨蹭得太久，他听见了一道清冷的声音道：“进来。”
有点像初冬凛冽的风。
江初尧迈开大长腿跨进去，看到了站在控制台边的那个男人。
男人露出的侧脸俊美，身姿挺拔，白色衬衫勾勒出精悍的腰线，衬衫底下是挺括的西装裤。他带着一幅白色的手套，一只手正撑在白色的控制台上，周身透出一股子禁欲气息。
江初尧听见了129在自己脑海中尖叫的声音：“啊啊啊啊！好帅呀楚大人！”
看见江初尧走进来，男人瞥了江初尧一眼。江初尧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原本带着不耐烦的眼里很快地闪过了一丝怔愣。
那是许多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有的神情。江初尧对着男人勾唇一笑。
男人回神，指着后边最角落的位置说道：“坐好！”
连名字都没有问。
江初尧坐在了男人给他指定的角落，和129偷偷交流。
“你们楚大人什么来头？”怎么看起来这么凶？
129又骄傲又犯着花痴：“在vafa里，除了生活着你们这些外来人口，还有一种人，他们是土生土长的虚拟人物。和小世界的npc不同，他们也会有自己的思想，也可以去小世界完成任务。不过他们完成任务是为了赚取积分换钱。主神岛的领导者都是这样的人。而楚大人楚灵珩是主神制造出来最完美的儿子。他们主要负责维持vafa的稳定和定时清理病毒，防止病毒感染内部数据。”
江初尧若有所思，自言自语：“不知道他可不可以也被弄死？”
129沉默了，129震惊了，129惊恐道：“你不要乱来！”
江初尧微笑：“我开玩笑的。毕竟我弱小、可怜又无助，打不过。”
129想嘤嘤嘤。
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贪快把这尊大神请过来。现在悲伤的泪水在淹了主神岛之后，又可以把这座星舰给淹了。
129很清楚地明白，江初尧如果真认真起来，它一点也没办法阻止。因为他的这种认真不计后果。当初在小世界的时候，它就对江初尧耳提面命如果不完成任务后果很严重，甚至会死。但是江初尧依然我行我素。
江初尧从来就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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