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霂山对云展姿道:“我是来要回我的刀和内力。”
云展姿看了看姜弃,姜弃正颇为期待地看着她,云展姿以为姜弃是希望把刀还回去,但实际上姜弃是希望云展姿赶紧拒绝。
“前辈的三尺水我可以还给前辈,但前辈的内力是被我父亲和其他长老封住的,要解封还需要等他们回来。”
姜霂山道:“好,那我就等着,反正我也要找云弘渐算一账,莫名冤枉我这件事该怎么解决。”说完把青鸾刀丢还给姜弃。
云展姿看看姜弃和流羽,说道:“我给你们安排住处,你带他回去休息休息吧,蛮族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想必他们一时半会也没有能力再次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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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亮堂堂的,姜弃醒过来,头昏脑胀,不知睡了多久,流羽就躺在相邻的床榻上,仍然不醒,姜弃走过去摸摸他,发觉他烫得要命,这副样子就像很久之前姜弃故意弄他一身血时一样。
姜弃活动活动身子,她今天受伤不断,现在已经全部愈合,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她的青枢经用的越来越炉火纯青,恐怕是因为她伤得太轻车熟路,熟能生巧。
流羽昏厥的样子倒像是他伤得更重些,姜弃学着以前流羽照顾自己发烧时那样拿了块湿布帮他擦擦额头。忽然听见窗外酒杯磕碰的声音,姜弃急忙扒着窗户往外看,她那悠闲了一整天的爹正独自坐在门外的石桌前,不知从哪找来的酒自斟自饮。
姜弃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推门出去。
“爹……”她小声道。
姜霂山冷冷打量她,问道:“你身上的内力是怎么回事?”
“是青枢经,在金川城遇到了一个叫冯弱水的女人,是她教的。”
“哦。”姜霂山应声。
姜霂山接着喝酒,姜弃无所适从地站在旁边。
姜霂山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姜弃愣了下,老老实实坐在上面。
她以为她爹会跟她说点什么,结果姜霂山就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实在忍不住,姜弃开口问:“爹爹,你不杀他了吗?”
“找不着刀。”姜霂山道。
姜弃腰上这会还别着两把刀,她微微舒了口气,如果真的要杀,她刚才睡得死沉沉的时候她爹就动手了。
“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姜霂山突然问。
“我……我没有,我不喜欢他,我就是不想他死,毕竟他陪了我很久,就算只是把刀,用久了要丢也会有些舍不得的……”姜弃道。
“真是蠢透了。”姜霂山评价。
月光如水明亮,远远看去院子中一对父女像是在谈心。
姜弃手心冒汗,她把断刀拿出来放在石桌上给爹爹看:“这把刀断了我都留着,他我怎么会丢下。”
姜霂山冷冷瞥着女儿,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但他又灌了一杯酒,不想再追究下去。
姜弃忽然觉得这夜静谧极了,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
姜霂山随手把桌上的酒壶转动方向,壶口朝着流羽所在的房顶。
姜弃立刻心领神会,她也注意到了——流羽的房上有人。
现在他俩最好继续说点什么,不要打草惊蛇,于是姜霂山干咳了一声:“你的伤怎样了?”
“都好了。”姜弃心不在焉道。
“是吗?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姜霂山指了指房间,于是姜弃起身,她没拿回断刀,慢慢走到房檐下,然后突然扒住房檐纵身一跃就上了房,房顶上果然藏着一个黑影,那黑影没想到姜弃突然冒出来,转身就逃,姜弃带着青鸾刀紧追上去。
姜霂山还坐在桌前,他拿起桌上的断刀大声道:“还有一个,出来吧!”
从树上又跳下一个黑影,那人被发现也不逃,蛮不在乎地站到月光下:“原来伏魔寺的姜霂山也不过是酒鬼一个,坐这喝半天酒尽耽误我的事。”
姜霂山月光下辨认此人,想起这人正是血海魔教的曲慎思,“你鬼鬼祟祟要做什么?”
“听说你失了内力,这不是正是杀你的好时机吗?”曲慎思抽出两根金锏冲过来,姜霂山冷笑一声:“真是找死。”
曲慎思的金锏大开大合凶猛至极,但在经验丰富的姜霂山眼里破绽实多,姜霂山手里的断刀在曲慎思的破绽间游走,曲慎思的金锏既砸不到姜霂山,也碰不到姜霂山手里的刀。
曲慎思没想到内力被封的姜霂山也这么难对付,他抡锏下去,姜霂山早已闪开,金锏砸断了石桌,打翻了酒壶。
姜霂山怒道:“赔我来!”
曲慎思道:“赔你个屁。”说着他朝姜霂山用力掷出一只金锏,这只金锏如一只千斤重的箭矢不能轻易用手去接,姜霂山只得躲过,曲慎思趁此时机又掷出一只金锏,方向却完全相反,冲破了窗户直飞向房间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流羽——
姜霂山手里的断刀紧接着飞出,断刀后来先到,打在金锏上面,将金锏压下一尺下去,金锏和断刀一起击中流羽身下的床榻,将其砸了个粉碎,流羽跌落在碎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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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弃紧追着那个黑衣人,没多久就超过了他,姜弃回身一刀反劈,那人躲不及脚下不稳直接从房上跌了下去。
姜弃跳下来一脚踩在那人身上,手里的刀指着他的喉咙:“你是什么人?”
那人低头不回答,他蒙着面,姜弃一把扯下。
“姜姑娘……”那人胆怯道。
“怎么会是你?”姜弃一时惊讶。
“对不起……我……”黑衣人的真面目竟然是厉阳,金雨凰手下那个的士卒。
姜弃奇怪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躲在房顶上?”
“你要杀我吗?”厉阳直勾勾看着姜弃问。
“你要说清楚你是来做什么的,不然我就把你交给云展姿。”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死在你手上也许是最好的。”厉阳垂着头道。
莫名其妙的,姜弃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了。
“难道你是血海魔教的人?”姜弃问。
厉阳神情有些凄恻,他没有瞒姜弃,点点头:“姜姑娘,我是被逼的。”
“还有人会被逼入教的?谁逼你,鹿遥?”
厉阳摇摇头,又不回答。姜弃一个头两个大,这人如此磨磨唧唧不爽不快简直跟流羽有一拼。
“那你趴在房顶上做什么?”
“姜姑娘,今天见了那个人在城墙上使出御血神功,我们才找到了晏教主真正的继承人。”厉阳抬头回答,“我是奉命来带他回去的。”
姜弃笑道:“带他回去做血海教的教主吗,他不会去的。”
厉阳苦涩地笑了笑:“是的,他不会,他已经把他的责任都放下了,姜姑娘,你看流羽不也不愿回到教中吗,请你相信我也是有苦衷的。”
姜弃犹豫一阵收回刀:“好吧,既然这样,我就放你一马。”
厉阳感激地在地上拜了拜她,姜弃厌烦道:“你也不用这样。”
厉阳羞惭地站起来,刚走出几步,又回头问姜弃:“姜姑娘,你今夜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姜弃一头雾水,但厉阳摇摇头,看姜弃的眼神莫名有种阴郁的感觉,然后他便转身逃进黑暗中。
姜弃琢磨着厉阳这个奇怪的人,越想越觉得不应该放他走,但放都放了,不管那么多。等她回到住处,看到她爹抱着臂一脸怒气坐在砸烂的石桌前,后面的窗户也打碎了。
姜弃急忙跑进房中,看到流羽被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另一床完全塌了。
姜弃又出来问:“怎么回事?爹你没抓到人吗?”
“是那个叫曲慎思的小子,人跑了。”姜霂山道。
“曲慎思?他来做什么?”
“哼,来杀流羽的,看来他们是刚知道他还活着,流羽这混蛋果然没有骗我,他确实没有回血海。”
“来杀他?”姜弃才意识到厉阳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装出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亏她还觉得厉阳这个人还不错,一时心里气极。
姜霂山也一脸怒气,两个人都像是吃了什么大亏似的。
“你在这呆着吧,我去寻点酒。”姜霂山踢了一脚破损的酒壶站起身来。
“这么晚哪还有酒……”姜弃道。
姜霂山不耐烦道:“所以我才说去寻啊。”
姜弃不敢说话,站在那里,忽然听见房中的流羽模糊又充满痛苦的呓语,似乎是在喊娘。
姜弃一时想进屋去看看,姜霂山喊住她:“叫娘呢又不是叫你,你激动什么?”
她悻悻地站住,过一会又听见流羽在说:“姜弃……对不起……”
姜弃瞅了她爹一眼,姜霂山受不了了朝她摆摆手道:“随你去吧。”
姜弃走进去,看到流羽满头都是汗,于是帮他抹了一把脸,这时听见姜霂山在窗外道:“要我不杀他也可以,但他需得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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