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生如夏花，死如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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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早上。
准备迎接他们的是，施婧舒的200米；柳瑰莉的接力赛；下午，苏佳莉的800米。
施婧舒刚开始坐下，就已觉到喉咙开始发疼，身体的噩运，又开始缠上她。
她吞着带血的唾液，想掉头放弃。
下一秒，心里却坚定的默念：这次200米，一定要跑前三。
……
200米短跑的运动员，到场地准备集合。
施婧舒向苏佳莉借一套校服，绑起高马尾，露出白净的天鹅颈，白里透着淡雅的粉。
各个运动员在跑道准备，蹲下做起跑动作。
苏佳莉，柳瑰莉和宿舍的小伙伴，还有班里的男生，都在期待她们的精彩开始。
施婧舒心脏骤然跳动，虚汗相继而出，神经高度紧张。
嘭！
枪声在木板上响起，大家奋勇前进地开跑。
施婧舒从枪响的那一刻，就一路狂奔，位居第二。
可到后半程发力不足，腿脚虚软，迈不开，高高的马尾尖，轻扫过她的肩头，脖子。
夏末残存的凉风，刮烧着她的脸颊。
在待快到终点时，没有多余的力气，冲向终点线，被后面第三的同班女生，追上。
她居于第三名。
大家在终点接待她。
施婧舒喘着粗气，也还有些力气，可以支撑着她，走到大本营帐下。
……
柳瑰莉的4x100的接力赛。
柳瑰莉在跑最后一棒，越过终点时，重重地摔下去，白净的短袖校服底下，抹上一片黑，膝盖受伤，血沾染上尘土黑色的沙。
女同学扶着她，一步步过去大本营，给她清洗伤口，扇风，递水。
源于柳瑰莉的受伤，班上的强将又缺失一位，班主任再次找上施婧舒。
“婧舒，你看能不能，再跑个4x50的接力赛。”
班主任此刻，也显得很不好意思。
“可我下午，还要跑个400。”
施婧舒眉头皱起，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啊！
“接力赛是明天举行，你看瑰莉受伤，佳莉也要跑800，也很辛苦。我看你刚刚跑的爆发力很强啊！”
班主任丝毫不想放弃，施婧舒这名强将。
“50米要爆发力更强，我不行。”施婧舒坚毅拒绝。
“那，我再想想办法吧。”班主任失魂落魄地走开。
……
下午，第一场，苏佳莉的800米比赛。
施婧舒，柳瑰莉和苏佳莉约定好，穿梭着全场，在场内陪跑了一圈又一圈。
后，轮到施婧舒的400跑，她对自己的400米，并没有决心。
觉得自己，只要不要跑最后一名就行。
400米可以说，是十分的累。
因为高二级的同学少，连同高三的女生一起比。
一开跑就是第三，前三名皆是高二（2）班的女生。
顾缦位居第一。
天边无云，顶着焦辣的赤阳，晒得运动员们汗流浃背，嘴唇干燥，失去血色。
后半程，施婧舒清楚地感觉，自己眼睛发虚，一阵眩晕，呼吸厚重困难，心如刀割般难受。
眼看终点的距离也快到，可小腿就想灌了铅一般，根本抬不起来。
耳畔听着，操场处的人声鼎沸，充斥着喧闹的加油声，她怀抱着大家对她的期待，还有自己的决心，毅然决然再难，也要跑完这场比赛。
施婧舒咬牙坚持，一越过终点线，舍友就接住她。
她的身体像断掉的弦一样，塌在罗思晗的怀里，肺像是要抽干的痛感。
罗思晗等一众同学，把她两只手扛在肩上，直接扛过去大本营，开始一级的服务待遇。
苏佳莉捶腿，柳瑰莉递水，罗思晗撑伞，沈霉粒扇风。
施婧舒心里不好意思，接下她们这般对待的大礼。
可却是全身散架一般，摊在原地，动都不想动。
她脱水般躺在阶梯上，仰头看着烈日下的蓝天白云，清楚地感觉到，原来跑400米是这么累。
原来贺世轩当时是这么累，才跑最后一名……
……
下午的比赛全部结束，可班主任叫住班里，不用参加的女生，来操场跑步。
说测大家的体能，选两个明天早上的接力赛。
施婧舒无疑，是被挑进去。
“不要大家拿第一，就是重在参与。”班主任响亮的男士声线，响起。
“准备，开始！”班主任站在旁边的草地上，喊。
八个女生开始狂奔，施婧舒不知道搭错哪根弦，明明前秒想着千万不要跑第一，可一到跑道，就开始发力奔向前进。
她到后面才发觉，开始放慢缓些步伐，可还是跑第一。
班主任很欣慰，看着施婧舒，“这下就是你了，婧舒。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重在参与嘛。”
班主任抬着手悠闲地走远，这样又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施婧舒站在原地，发呆。
……
星期五，大清早。
施婧舒，顾缦，沈霉粒等女生的接力赛，无疑是最大的看点。
施婧舒今天穿着班服，和彰韵中学的绿色短校裤，脚上踩着红色白底回力鞋。
她们在一旁的空地，来回练习。
班主任给她们放松解压，鼓励她们。“不要紧张，重在参与！”
“我和你说，我跑不到第一，不要怪我哦。”
施婧舒走去班主任旁边，给自己辩解。
“一定，一定。”
班主任有些后怕，自己好不容易劝动的人，怎么可能怪她呢。
施婧舒站上跑道，作为第一棒，高马尾扎起，脚踩黑沙跑道。
她心里下定决心：如果4x50米，组内得第一，200米已经得第三了，我就11月7日重新加回他，重新追他。
她要赌，看自己是否有极限去达成。
不跑就不跑，要跑就要认真跑！
想不到，自己现，在竟站上跑道这么多次了！
真切地感受到体育的精神！施婧舒此刻，心里无比坚定。
班主任和同学们，站在起点线看施婧舒。
“我和你说，不要拍我哦！”施婧舒看见，班主任准备拿起手机拍她。
“不拍，不拍！”班主任憨憨地笑，连忙收起手机。
可是在施婧舒开跑的一瞬，班主任还是抓拍下来。
高马尾的发间垂落在她的后劲处，脸颊白里透粉，左腿迈前一步，动作规范，眼神认真炙热地直视着前方。
施婧舒蹲下，准备开跑。
嘭！枪声响起！
施婧舒一个奋起，右手抓紧接力棒，一路狂奔，她站内道，发疯般地向前冲。
跑出她的整个青春，整个高中生活，告诉全世界她不惧风雨！
不惧孤独！
她只想自己开心！
只想贺世轩知道，她很努力！
很努力的生活！
很努力地要告诉他，她很爱他！
施婧舒第一棒猛冲第一，把接力棒稳稳地递交于，顾缦的左手心上。
顾缦握紧接力棒，接着往下冲。
在把接力棒递给沈霉粒时，两人相拌一下，落在第三。
施婧舒站在黑色沙地的跑道上，插着腰喘着气，祈祷一定要是第一啊！
“婧舒，过来这边先。”柳瑰莉在旁边，呼叫她。
施婧舒膝盖双曲，弯腰双手搭在膝盖上，把重力稳住，而后艰难地摇了摇头，说：“再等一下。”
她苍白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就能倒地。
同排的运动员都离开，校园的观众也离席，施婧舒还站在自己的跑道，不敢挪动一分。
因为她听到有人说，比赛规则中，如果已经跑完的运动员，在比赛还没有结束时，中途离场，成绩将作废。
施婧舒目观远方，也不清楚是哪个班级得了第一。
待终点的人遣散后。
“婧舒，快过来吧，比赛已经结束了！”苏佳莉她们在赛道旁，呼叫她。
施婧舒才肯动脚，慢吞吞地走回去。
……
回到宿舍，一进门。
“最后成绩怎么样了？”施婧舒第一句，就问比赛结果。
“婧舒，是第三。”顾缦失落感明显。
“啊！”施婧舒也不愿相信。
“霉粒那个家伙拌了我一下，接力棒掉了，被追上去了。”顾缦愧疚的神情，收进施婧舒的眼底。
“没事，尽力就行，我们也没有多渴望。”施婧舒安抚顾缦。
可转过头，她的脸色却随之暗下。
看来是不行。
她默默地安慰着自己，她的计划失败，她的赌输了。
……
星期五，下午。
是校运会结幕，大家在操场拍照。
施婧舒在宿舍，给沈霉粒上妆，扎头发，赶到下面时，已迟到。
后，瑶思袁拉着施婧舒，和宿舍的同学一起拍照。
施婧舒两条麻花辫，躺在肩头上，俏皮可爱，脸颊粉嫩，左胸口处，别着一大朵笑脸五色向日葵。
一张张青春的记忆，青春的懵懂被定格下来。
拍完照片，分散的学生齐刷刷地站在草地上，等待校长在讲台宣布。
“班服奖：高二2班……；高二级第一名：高二2班……”
“哇！哇！太棒了！”高二2班全体同学，欢呼！
这是谁都想不到的惊喜，班主任更是笑得开心！
一直烦恼没有人报名参加；
一直以重在参与的班级，居然拿第一名，还胜了3班的几个体育生；
一直被同学们吐槽的班服，居然得奖。
施婧舒现下，感到无比真实的喜悦，之前对这种体育比赛漠不关心，谁得第一都无所谓。
原来当自己真正参加，感受到赛场的激烈精神时，才有这般刻骨铭心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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