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闫背对着纪则，靠着一辆摩托车跟对面的女生说话。
……手里居然还夹了根烟？
卧槽，这小子居然还抽烟！
纪则瞬间感觉胸口上来了一团气，差点没忍住过去抽他一顿了。
没有哪个当老师的能平静地看着这个场面。
抽烟是有瘾的啊同学！
纪则忍了又忍，终究是忍住了想过去说教的冲动。
一是没资格管，二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打不过俞闫。
而且俞闫夹着烟站了半天也没见他抽一口，说不准是为了在女孩面前耍帅故意点的呢。
无论如何吧，纪则打算装没看见，先去把菜买了。
他刚抬脚打算躲着点走时，俞闫夹烟的手往嘴边一送，他吸了一口，偏开头吐出烟雾。
完了，这个姿势，要说是第一次抽，那是不可能的了。
“纪则？”
烟雾被风吹散，俞闫对上了正在看他的纪则，语气惊讶。
“嗯？”纪则无奈地应了一声。
既然你看见我了，就别怪我了。
他朝俞闫走了过去。
“又是你同学啊。”姜彤看着纪则问他，“你们学校帅哥那么多吗。”
“你见过几个我同学？”俞闫看着向他走过来的纪则，逆着光，只能看清他穿了件橙色的薄卫衣，挺趁肤色的。
“上次那几个傻逼，还有今天这个。”姜彤说，“就这些里能挑出你和他两个帅哥，比例还是很可观的。”
是啊是啊，然后你去我们学校一观察就会发现，样本不随机结果会有多大偏差，长得帅的今天都出街了。
看着虽然也没怎么打扮，但底子好所以很清爽帅气的纪则，俞闫觉得自己心里堵的火才算下去一点。
虽然姜彤也确实是个美女，但她太烦人了，看着她俞闫完全酝酿不出赏心悦目的情绪，不理她，她也能拦着俞闫讲了快十分钟的话，讲的还都是和摩托车有关的。
怎么挑摩托车，什么配置的摩托车抗造声音小，哪条路适合飙车，哪条路有车队，她全知道。
俞闫就这么纠结着，一边烦躁一边不由自主地听下去了。
唉。
“你怎么在这儿？”
俞闫看着已经走近的纪则，刚想笑一笑表达一下友好，纪则突然指着他，吼了一声：“把烟掐了！”
俞闫和姜彤都被这一声吼镇住了。
“我对烟过敏。”纪则捂着鼻子，嗡里嗡气地说：“快快快，我快死了！”
“操……不是吧你。”俞闫赶紧快步走到街边的垃圾桶旁，按灭了烟，然后在身上一阵拍打，想把烟味儿拍下去。
“你怎么还抽烟啊。”纪则在空气里挥了挥，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这一咳，口水呛在嗓子里，一时气短，差点把肺子咳出来。
“你……”俞闫赶紧拍他的后背，发现他咳得脸都红了，连带着耳根和脖子，“你怎么反应这么大！买瓶水去姐！”
“哦哦哦好。”姜彤赶紧进台球厅，拿了瓶矿泉水出来，刚想扭开，俞闫已经夺了过去。
纪则弓起的脊背在他手掌心划过，俞闫把水递过去，依旧拍着，“喝点。”
纪则接过来喝了口，冲他挥了挥手，“行了，住手吧少侠，咳咳……别把我拍死了，这手劲怎么不去拧钢筋啊。”
“废话怎么那么多？你咳死了也是活该知道吗。”俞闫见他平静下来，放心了些，“你过敏这么厉害还过来干什么，没看见我抽烟呢吗？”
“是啊。”纪则喝了两口水，缓了缓，“你怎么还抽烟呢？有害健康不知道吗。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还抽烟喝酒样样通，你是对人世间没有什么留恋了吗。”
纪则问得特别认真，俞闫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喝酒？而且我也不经常抽烟，这烟她给的，一股哈密瓜味，难抽死了。”
旁边的女生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绍，“姜彤。”
纪则看着她，不像什么不良少女，但是能看出来年纪比俞闫大，牛仔裤的口袋里还塞着细扁的烟盒。
好啊，你就是那个拐带俞闫吸烟的狐朋狗友是吧？
纪则不太高兴，没有伸出手和她握一下的意思，“你给他烟抽干什么？他才多大？”
“啊……”姜彤有点尴尬，她看俞闫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确实是忽略了这还是个高中生。
可被另一个高中生指责，她脸上有点挂不住，“对……对不起啊。”
俞闫赶紧扯着纪则的衣摆拉了一下，他怎么觉得姜彤都快哭了。
纪则被他扯得一晃，把腰的线条都勒了出来，“没事，再别给他烟抽了，上瘾了不好戒。”
姜彤下意识往他腰上扫了眼，点点头。
“走。”俞闫立刻拉着纪则往前推，回头指着姜彤，压着声说：“别看了，你不脸红吗，盯着高中生的腰看！”
“我没有！”姜彤差点跳起来，“操！我没脸见人了！看看还不行吗，我就看了一眼！”
“女流氓。”俞闫依旧指着她，“别再让我看见你。”
往前走了一段，俞闫突然无语，他为什么要跟着纪则走？他是来台球厅玩的啊……
算了，也不知道姜彤走没走，回去看见她也是烦……
还看人腰，一高中生的腰也看，怎么好意思的。
虽然现在的高中生发育得都很凶猛。
俞闫飞快往纪则的腰上扫了眼，这会儿被宽大的卫衣掩盖着，看不出什么。
刚才勒那一下，他也没感觉到什么，只能感受到里面是结实的身体，腰很细……没什么肉。
“你要去哪？”俞闫往他手机上看了眼，“还用看导航？你家不在这边吗？”
“刚搬过来没多久，我不记路。”纪则说。
“记人挺厉害的，记路不行啊。”
“是呗。脑容量全用来记人了，没地方记路。”纪则把手机收起来，“我看你对这边好像很熟，有个宏星市场，我买点菜，你知道在哪吗？”
“菜市场？”俞闫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伸手往纪则身后一指，“你是说那个？”
纪则：……
是，就是这个，就这个跟我隔了一个十字路口，我也愣是没看见的菜市场。
纪则扯着嘴角，很假地笑了笑。
俞闫似乎没什么事儿可干，菜市场这种一看就是他平常绝不会驻足的地方，他也跟着纪则进来了。
“你昨晚又失眠了？”纪则买青椒的时候，俞闫也很新奇地随手在菜摊上扒拉着，“你给我发了一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知道吗？”
“啊？”纪则愣了一下，边掏手机边说：“我是想问问你怎么还不睡的，没等想好怎么问呢，我就睡着了……应该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确实是乱七八糟，字母符号掺着中文，连一句整话都拼不出来。
俞闫很快就回了他一个“？”，没等到纪则回复，五分钟后又发来一句：误碰了？是误碰就不用回了。
“确实是误碰了。”纪则在手机上也给俞闫回了一下，虽然俞闫可能只是睡不着无聊地回了他两句，但纪则还是有种“让俞闫等了好久也没给人回个消息”的内疚感，“我早上起来一直没看微信，不是不给你回。”
“一早上都不看微信？”俞闫跟着他往菜市场里面继续走。
“嗯，平常都不看，来消息手机就响了，不用特意看。”纪则四处看着，想找到那家王家不注水的肉铺，“而且也没人隔夜给我发消息，幸亏我这是在键盘上乱按了一通，要是不小心按到视频通话，大晚上得吓一跳吧。”
“有什么可吓的，你打了我就接呗。”俞闫手插在裤兜里，踮着脚躲海鲜区地上的水。
“平常有人跟你打视频吗。”纪则拉着他往干净的地方领，“张泳范阳他们？”
“范阳？他假期都缠着宋媛儿。”俞闫看了眼拽着自己衣服的手，“张泳倒是打过，我不接，他话太密了，听他说话我头疼。”
“这倒是……”纪则笑了笑，然后松开了他，往前一指，“走，去那边肉铺买点肉。我妈说他家肉不注水，挺好的，推荐给你。”
纪则选肉的时候问俞闫：“你家也在这附近吗？”
“在临湖阁湾那边，我就是过来玩，大学城这边热闹。”俞闫说：“那家台球厅，我初中就经常去。”
“别墅区啊，我还没去过。”纪则回头挑挑眉。
“你要是想去就给我打电话呗。”俞闫也挑挑眉，“我出来接你。”
“行啊。”
纪则是有点惊讶的，按理说，俞闫和家里不太对付，如果邀请同学去玩的话，不会不方便吗？但他却主动邀请了，看上去也不像是一句客套话。
“范阳和宋媛儿？”出于习惯，纪则想打听打听这种疑似早恋的事儿。
“嗯？”俞闫估计是没想到他对这个感兴趣，愣了一下，“他们？我估计没戏。”
“那范阳还追啊，这种无用功……”
“这有什么的，喜欢一个人追一个人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
“这话说的，好像多有经验一样。”纪则想了想说：“不过也好，宋媛儿对范阳没意思就最好不过了，她成绩还挺好的……”
纪则说了一半，觉得再往下说就不合适了，毕竟范阳跟他关系还不错，自己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俞闫面前鄙视他的成绩，太不像话了。
俞闫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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