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内，在场的人都颤抖着身体趴伏在地上，不敢轻易发出一点声音，深怕惊扰了正坐在龙椅上听着心腹太监报告的那位，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昊帝。
“哦？你是说如玉跟那陈家的小子走的很近？还贴在一起？”昊帝沉声问道，眼神锐利的盯着他的心腹太监，顺德。
顺德立马躬下腰，低头恭顺的答道：“是，小人不敢在陛下面前说假话，所言句句属实。”眼里闪过了丝算计。
“让锦衣卫跟紧如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向我汇报。”
“是！”
听到昊帝的吩咐，顺德当即应下来，等昊帝挥手示意他退下去后，他熟练的带着大殿里的其他奴婢太监退出去。
大殿内只剩下昊帝一人静静坐着，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桌前的折子，耳边若隐若现的传来铃铛的声音，越来越近，直至在他的身边停下。
柔软的身体靠在他的怀里，还伸出那如葱白的手指点着他的脸。
“谁惹到我家的帝君呢？”语气天真，还带着暧昧。
昊帝拉下那手指，反握住对方的手，说：“你这是明知故问，在我知道前你早就知晓了吧，这宫中谁不知道秦贵妃大势，你跑过来这边不过是想试探我的态度，为了你那个弟弟，你什么都愿意，不是吗？”
“无论是你，还是当初秦家的那位，甘愿为了家族的荣耀，都早已抱着牺牲自我的想法，真不知道该说你们自私还是大无畏。”
说到这里，这位帝皇哽了一下，继续说“秦如霜，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寒冰也能捂化成水，你能不能为了我，放下你的家族一次。”
秦如霜的手被握的发烫，另一只手的指尖却也像被烫到似在袖子里颤了颤，他面上没有任何动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已经软到再也坚固不起来。
“帝君这话，万不可再说了，如霜的心里是装着帝君的，这是如霜的本份。”
昊帝沉痛的说：“到现在，你还要在我面前装这幅样子。”
“为了秦家，你自愿穿上女子的装束，进宫成为我的后宫嫔妃之一，我帮你瞒着，宠着你，让你们秦家的家族根基越来越扎实。”
“如霜，你把我们的情谊当做筹码，一步一步的算到了至今。”
“有时候，我在想，若我们当初没有相遇就好了。”
昊帝后悔了。
他想起了当初的相遇，众人皆知秦家小公子秦如玉肖似他那京城第一美人的娘，为了去看那秦家小公子，被其他兄弟怂恿着爬秦家高墙的他摔了下去，就在那时候，秦如霜出现了。
比起后来瞧见的秦如玉，昊帝一直认为秦如霜才是那个继承了京城第一美貌的人，清清冷冷自带仙气，回去后做梦都见到好几次了。
之后他每天都去爬墙，他事先已经打通关系问过府里的小厮秦如霜每天经过的地方，所以他每次都在那个时间点摔下墙，他们的情谊也是在那时候开始的。
“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如霜，当初我就不该参与到帝位的争夺战中，也许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
“好几次，我都在庆幸是我赢了，最后是我赢了，所以你属于我了。”
“如霜，我总是在怀疑，坐在这个位置的人就算不是我，你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昊帝压抑不住心底的痛楚，横插在他们中间的是秦家，是后宫，还有他们之间的你追我赶，他迫切的想把秦如霜变成自己的人，这些事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成为了他多年的噩梦，他总梦见了秦如霜冷漠的脸，还有秦家长老的话。
“秦家将全力扶持三皇子您坐上那位置！”
“长老们觉得我最适合进宫，而我能为秦家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希望你能成全我。”
是的，秦如霜是为了秦家才进宫的，为了家族，为了荣耀，为了很多很多，而不是为了他。
“不，不是你说的那样的。”秦如霜看见昊帝难受，他慌张的反驳道。
他挣开昊帝的怀抱，然后捧着对方的脸，笃定说：“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我进宫的原因就是因为是你。”
“当初长老们说要把姐姐推荐到宫里，是我跑到他们的面前求他们，同时也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力所能及的为家族做贡献。”
秦如霜皱起了眉，怒道：“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意相信我！”
这么多年里，记忆里的那个从高墙摔下的少年渐渐成长，然后牵起他的手，信誓旦旦的向他说道：“如霜，等我坐在那个位置，我要把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你，那时候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对你的喜欢。”
然后他成为了秦贵妃。
以秦家女儿的身份被送进宫中，掌控着眼前这个年轻帝王的情感。
看见秦如霜生气，昊帝下意识的安抚：“不，我只是对自己不信任而已。”
他总是舍不得秦如霜伤心。
“那你不要再说这种伤我心的话了，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还看不明白吗？”秦如霜伤心道。
“不说了，不说了。”
秦如霜还是耐不住伤心，他趴伏在昊帝的怀里，想着到底是谁敢在昊帝的面前提起秦如玉的事情，还勾起了他的怀疑。
这后宫被他整治的服帖，秦家当初交给他的人早就替换掉，换上他自己的心腹。
所以秦家现在对他忌惮又不得不与他交好。
秦贵妃的名称，不过是碍于百官阻扰而封的，不然以他的得宠程度，早登上那最高的后位了。
秦如霜眼眸漆黑，盘算着如何调查事情，昊帝和秦如玉就是他的逆鳞，任何人触碰到都不行。
昊帝伸手抚摸着那瘦弱的背脊，享受着短暂的温存，他轻声道：“宴会开场的时间快到了，我们也要过去了。”
“虽说年年都有举办，都已经产生厌倦的心，不过还是要露个脸，表示一下。”
秦如霜把脸埋在对方的肩膀里，闷着嗓子道：“我恨透这种宴会了。”
“结束过后，都有新人进后宫来，我不愿意，百官们又要责怨我，心思嫉恨，容不得新人分享宠恩。”
哪有他愿不愿意的，不过是想着诉说自己的委屈罢了。
昊帝闻言不由得笑了笑，多年的感情他怎么听不出秦如霜话里的委屈，他亲了亲对方的脸，说道：“可他们想不到的是，当今的昊帝心里只容下一个人。”
“就算再多的美人也不及我眼前的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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