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面客人有些多,所以几个人等了好一会,面条才做好。
等面条上来时,大家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没了说话的心思,只顾着吃饭。
刚吃了没多少,店里面就走进了几个人,头发染的五颜六色,手上拿着棒球棍,凶神恶煞的,店里面的客人看架势不对,立马放下筷慌忙地走了出去。
“唉,他们怎么回事?”
林芷和张萱正好看见了几人,没吭声,张萱用手指偷偷地指了指他们后面,林芷则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来人。
周泽远正疑惑张萱指什么,就看见奶奶慌忙从后厨出来,走到人跟前,语气焦急,“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钱不是给你们了吗?”
“那是之前的利息,上个月的时候你儿子又问我们老大借了一笔钱,”一个看似领头的人伸出手勾了勾,“钱呢?”
老奶奶似乎是没想到,震惊之后便是无措,一个人在那嘟嘟囔囔,“怎么办啊,这怎么办啊,怎么办?”
领头那人看她嘟囔的不耐烦,“老婆子,钱呢?给了我们就走。”
“那个,你看,能不能再宽限我们几天,我们手头现在没钱。”
“没钱,没钱你开什么店啊,”领头那人拎着手头的棒球棍,虚空一点,瞬间提高了声音,“弟兄们,给我砸。”
“不行啊,不行啊,不能砸,不能砸啊。”老奶奶立马慌了,站在几个人跟前拦着他们,领头那人直接把人推到了一边,“给我滚开。”
领头刚走了几步,忽然整个人被泼了一身的汤,瞬间楞在了原地。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那些小弟们则是没料到,有人竟敢泼他们老大;周泽远他们则是没想到林芷竟然这么刚,直接泼了上去。
领头机械地低头看着那个扶人起来的女生,眼神瞬间变得阴沉。
张萱他们看那领头那人死死地盯着林芷,连忙走了过去。
但林芷浑然不觉,只是把人扶到凳子上,小声地询问,“奶奶,没事吧”,老奶奶朝她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
“小姑娘,你找死吗?”林芷刚把扶坐下,就听见一个无比阴沉的声音,林芷感觉到自己的手瞬间紧了紧,林芷另一只手抚上去安抚性的轻轻地拍了拍。
随后松开对方,慢慢直起身子,转过身直接一脚就踢了过去,那一脚用了林芷十成十的力气。对方没想到林芷竟然动手,一时不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整个人被踹到了后面的餐桌上。
小弟们看自己老大被一个小姑娘给踹了,纷纷动起了手,林芷丝毫不惧,直接拽过一个人,捏住手腕的手悄悄用力,夺了他的棒球棍,然后顺势往人肚子上踢了一脚。
卧槽,这是一个人吗?周泽远看着林芷行云流水的动作都愣了,看到易珩也冲上去的时候,连忙上去帮忙。
张萱不会打架,所以就和老奶奶躲在一旁,赶紧打电话报了警。
因为林芷有意不让那些小混混伤到老人,所以刚踢那一脚时,特意拉开了距离。
就几分钟的时间,三个人都陷入了混战。
周泽远从小就打架,直到大了之后才有所收敛;易珩虽然不怎么打架,但是从小接受格斗训练,拳脚还是很不错的。
因此十分钟过去了,三个人也没落了下风反而隐隐有占上风的趋势。
片刻后,警笛声从不远处传来,那群小混混作势就要跑,“想跑,门都没有”,周泽远一把拽住了那几个想跑的后衣领,把人给拽了回来。
店里面比较窄,小混混们看跑不了,便下手更狠了,似乎是要同归于尽。
那个领头的实力也不差,一直缠着林芷打,林芷身上也受了不少伤,体力也渐渐不支。
易珩一直都有注意林芷那边的动静,余光瞥见有个人正抡起棍子要从背后搞偷袭,易珩立马踹开了身边的人,转身把林芷给拽了过来,那人扑了个空。
但另一个小混混趁易珩把人拽过来时,直接拿着啤酒瓶朝人砸了过去,沉闷的“嘭”的一声,四周霎时安静了下来,看向了他们。
易珩握着林芷胳膊的手也瞬间松开了,弯着腰一只手扶着刚刚被砸的地方,血顺着指缝缓缓留了下来。
“别动,别动,都不许动。”
看警察冲了进来,周泽远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死我了。”
林芷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易珩脸上的血,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抬起一只手想碰一下易珩,却又怕他疼,“你,你没,没事吧。”
被砸的那一刻,易珩大脑瞬间变得空白,现在只感觉到脑袋一阵阵的晕眩和后知后觉的疼痛。
他垂眸看着林芷悬在半空中的手不停地抖,朝人笑了笑,“没事。”
“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林芷仿佛梦呓般的安慰自己,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
看人状态不太好,易珩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有警察过来,朝他们两个的方向指了指。
“你过去带他们两个去医院,检查一下。”
林芷这才恍如大梦初醒般,猛地拽住易珩的胳膊,说道,“对,医院,走,我们去医院。”
说着,便拉着人往医院走去。
一路上,易珩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掐的生疼,但是他面上丝毫不显。
到了医院,医生给易珩清理伤口,林芷就坐在他旁边,手指上的力不曾松开。
林芷抬眼看着医生的动作,脑海中不断地闪过之前的片段,攥着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林芷记得,爸妈没了的那天也是如此。她站在医院的楼道边,看着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嘴里说着各种她听不懂的话。
担架车经过时,白色的床单上,染了不少血,那些鲜红色的血仿佛刀子一样一滴滴地刺到了她的心脏,让她无端地生出恐惧。
林芷一个人站在那,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走过来告诉她,她的父母没了。
不可能,不会的,骗人,这是她的第一念头;她想去看看她的父母,但是他们都被白布盖住了。
林芷心里有个声音在嘶吼,去看看,去看看就知道了;但直到担架车拐进了电梯,她也未曾动过一步。
如今,过往的事情又在今天上演。
又有人为了保护她而受伤,林芷内心的恐惧再一次上演,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周遭的一切再也听不见。
进医院后,易珩便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手越发用力了,本来想让林芷松开手;但医生正在帮他清理伤口不能乱动,所以便一直忍着。
直到他往旁边看时,发现林芷整个人身体都在发抖时,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原先她以为林芷只是觉得愧疚才攥得那么紧,现在看来完全就像是陷入了某件极其恐惧的事情之中,易珩拽着林芷的胳膊晃了晃,轻声喊了人好几遍,但林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但易珩头上的伤口还没包扎好,易珩只能耐着性子等。
一包好,易珩便蹲在了林芷面前,又试着轻轻喊了好几声,但林芷根本没任何反应。
易珩用另外一只胳膊,试图掰开林芷攥着她的那只手,但是易珩刚掰开一点点,林芷便立刻又攥紧了,根本掰不开。
林芷的样子完全就是把自己困住了,应该是有什么事触发了林芷过去恐惧的事情,易珩想了想是因为自己受伤惊了医院林芷才不对劲。
也就是说,她的家人有可能……易珩心里有了猜想,打算继续按照上次的方法安慰人试试看。
“没事了,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大家都好好的,没有人有事,没事了,没事了……”
易珩坐在林芷旁边,一边轻拍着人的后背,一边轻声哄道。
都怪你,要不是你,根本不会有事。
是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那些责备的声音,不断地传进林芷脑海中,她想张口辩解,不是她,她不是故意的。但一张口,父母死亡的情形便出现在她眼前,那些责备声便又涌了过来,让她瞬间噤了声,只能死死地抱住自己蜷缩在一旁。
林芷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她大喊大叫,但是没有人搭理她,所有人都在责备她。
是她害死了父母,她是个杀人凶手。
在林芷觉得自己快要崩溃的瞬间,一个安抚性的声音出现了,那个声音原本很低很低,林芷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但林芷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很温暖,让她很想很想听清楚;周遭那些责备的声音一直折磨着林芷,但林芷一直努力地集中精神去听。
终于,她听清楚了。
它说大家都好好的,没有人有事,没事了,没事了……
真的吗?
对方说一句,她应一句;渐渐地,那些嘈杂的责备声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温暖的声音,林芷的意识也慢慢变得清醒。
这,这是医院。
易珩呢?易珩还好吗?
林芷慌忙看向周围,一扭头就看见易珩坐在她旁边,脸上还带着笑,只是额头上的那圈纱布额外的刺眼。
“我没事。”易珩看她没事松开了她,“倒是你,刚刚怎么了?”
等人松开她时,林芷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竟然一直被人抱在怀里,脸颊瞬间有些热。听到易珩的问题,林芷顿时沉默了。
一时间,两人之间无比安静,周围的嘈杂声被无限放大。
易珩看人不想说,也自觉问题有些不合适,“不想说……”
“跟我以前的事情有关,”易珩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芷打断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乱。”
听完,易珩了然地笑了笑,“等以后吧。”
“谢谢。”
听见这声谢谢,易珩不自觉地笑出了声,“你这是什么习惯?什么都说谢谢,我刚刚也没做什么啊。”
“那个,你……”
“咱俩也算是朋友吧,总这么说谢谢,不好吧。”
易珩也不等林芷说完,直接说了下去,说完还揉了揉林芷的头发,以示安慰。
林芷被他的动作一惊地直接站了起来,耳尖腾地红了,说话也磕磕绊绊的,“那个,你拿药了吗?没有的话,我去拿。”
“拿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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