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顾风和向晴特意早起,到儿童房来看看情况。五儿还睡着,雅雅刚刚睁开眼,打了个可爱的哈欠,去抱自己的娃娃。顾风把她和娃娃一起抱起来:“雅雅,还要睡吗?”“爸爸。”雅雅拍拍自己的肚子。向晴叹了口气:“小吃货。我先去洗漱了。”顾风抱着女儿来到自己的卧室:“雅雅,趁妈妈不在,我们要不要偷个懒?”小公主却有不同的意见:“水,爸爸,水,小鸭子……”原来她是要喝水。顾风的偷懒计划夭折了,只好认命地去伺候宝贝女儿。
姥姥姥爷去参加一日游了,今天顾风和向晴要送孩子们去幼儿园。两个孩子还算配合,甚至对于爸爸妈妈送他们上学还有些新鲜感,吃了些东西,就背着自己的书包跟他们去坐地铁。还有两站就到了,地铁却停住不动,也没有广播说明情况,赶着上班上学的人群渐渐骚动起来。“妈妈。”雅雅有些害怕,缩在向晴怀里,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雅雅乖,不怕,妈妈陪你看书讲故事好不好?”向晴虽然心里也很着急,但依然温柔地安抚着女儿。“不要,臭臭的,出去……”雅雅还是哭了起来,五儿也捂住了鼻子,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顾风抱起儿子:“我们出去吧,这里空气不好。”
四个人跟着一些有同样想法的乘客刚走出车厢,广播突然响起,原来是车辆出现故障,工作人员将组织大家有序离开。向晴摇了摇头,感叹自己这运气也是太好了。突然一堆人从地下涌出地面,给地面交通也造成了一定的压力。顾风和向晴愁眉不展,无论是哪种交通方式都是大排长龙。“多多!”五儿突然拉着顾风向前跑,把顾风吓了一跳。原来是两个孩子的同班同学,多多妈刚刚拦到一辆出租车。顾风抱起五儿快步上前,说明情况,多多妈也认识两个孩子,同意他们搭车。向晴上午还有一份稿子要交,于是将送上学的重任交给了顾风。看着出租车慢慢汇入车流中,向晴长出了一口气,过马路去坐公交车了。
出租车上,五儿和多多很快就玩了起来,只有雅雅一个人坐在旁边。顾风从副驾驶上回头看:“雅雅,不舒服吗?要不要喝水?”多多妈也发现了异样,把她抱到身边,帮她整理有些散乱的头发。“谢谢阿姨。”雅雅道了谢,人还是蔫蔫的。多多妈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哎呀,雅雅爸爸,孩子好像有点发烧啊。”此时车已经到了幼儿园门口,顾风付钱下了车,拉着五儿,抱起雅雅:“宝贝女儿,怎么了?”“爸爸,想睡觉觉。”雅雅有点迷迷糊糊的。顾风贴了贴女儿的额头,确实有些温度。多多妈也凑了过来:“是不是着凉了?”“可能是,估计是刚才在地铁上吹着了。五儿,你跟多多去上学好吗?要听话哦。”“妹妹。”五儿看着雅雅。顾风蹲下来抱了他一下:“乖,妹妹病了,爸爸带她去医院看病,你跟多多去上学吧,下午妈妈来接你。”五儿不舍地看了一眼妹妹,听话地跟着多多妈走了进去。
顾风搜索了一下,准备打车去儿童医院,雅雅却哭起来:“爸爸,不要去,不要打针……”顾风耐心地哄她:“雅雅乖,生病了就要治好啊,不然你怎么上学,怎么出去玩啊?发烧多难受啊,对不对?”雅雅还是边哭边说不要,全身都写满了抗拒。顾风妥协了:“好了,好了,不去医院,不打针。”雅雅还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里,直到顾风从她包里找出几颗奶糖,喂了她一颗才慢慢平静下来。顾风拍拍她的小脑袋:“你呀,比妈妈还难哄。”雅雅折腾了一阵子,出了些汗,精神似乎是好了一些,抬头看着他。顾风帮她擦掉汗水,看着她,想了想,有了主意:“走吧,跟爸爸去上班,找干爹和海洋哥哥玩去。”
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进写字楼,确实有些奇怪,所以顾风收到了不少关注度。进了公司,之前去过顾风家看宝宝的几个老员工围了过来:“哎呀,怎么带着雅雅来上班啦?”“雅雅越来越漂亮了。”“小脸有点红啊,是热的吗?”雅雅忽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陌生人。“雅雅,问叔叔们好。”雅雅乖乖照做,却还是没有什么感觉。“我看看这是谁啊?”小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干爹!”雅雅终于见到了熟人,伸手要抱抱。小郑接过孩子,亲了一口,用眼神询问顾风这是啥意思。
顾风谢过大家,带着他们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喂雅雅喝水,把早上的经历说了一遍。小郑摸了一下雅雅的额头:“我感觉还好啊,不是很热。对了,雪娇给我带了苹果,可新鲜了,我去拿,给她补充维生素。”小郑刚出去,海洋又摸了进来,手里拿了个小玩具:“雅雅,送给你。”顾风有些惊讶:“海洋,你怎么会有玩具的?”海洋害羞地抓了抓脖子:“我周末去上课,跟同学出去抓娃娃抓到的。”顾风听出了弦外之音:“女同学?有女朋友了?”“不是的,风哥,只是下了课都要去超市,就一起去了。”海洋害羞地跑出了办公室。
雅雅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顾风把情况告知向晴,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工作。“阿风!”刚工作了不到一个小时,王哥敲门进来,打断了他。“嘘!王哥,啥事啊?”顾风指指对面的女儿,招呼王哥过来说话。“哎呀!小宝贝在这呐,让我看看。”王哥一边嘀咕着,一边靠近了雅雅,仔细看了看,然后走到顾风身边:“越来越像阿晴了,怎么没去幼儿园啊?”“早上都到幼儿园门口了,发现她有些发烧,又哭闹着不肯去医院,家里也没人,我就带她来了,不好意思啊,王哥。”“没事,突发情况嘛。那既然撞上了,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对面那家西北面馆,有儿童餐,我家那个臭小子还挺喜欢吃的。”“不了,王哥,我请吧。”“行啦,难得看见小宝贝,就别客气了。说正事吧。”
原来是公司想趁着工作稍微空闲的时候组织一次团建,来问问意见。顾风马上把以前联系过的几个农家乐老板的名片推了过去,王哥一一的收了,又说了几句闲话就离开了。顾风又工作了一阵子,雅雅才睡醒。“哎呦,宝贝女儿,感觉还好吗?”顾风抱起她,擦掉额头的汗水。“爸爸,要哥哥。”“哥哥上学去了,下午就能见到了。”没了哥哥的陪伴,雅雅有些意兴阑珊,不过还是乖乖地坐在一边看书玩娃娃,不吵爸爸工作。
中午跟王哥吃饭回来,顾风又摸了摸,雅雅的烧似乎退了。看小丫头拿着刚才饭馆送的气球玩的高兴,顾风便开始了下午的工作。三点钟要开会,他还要把雅雅托付给别人,不知道这小丫头能不能接受跟陌生人相处。正想着这个问题,海洋再次敲门进来:“风哥,我妈说小孩子上火了适合吃些西瓜,我买了一个,给雅雅送来半个,你这里有没有勺子啊?”顾风心里满满的感动,心思一转,从雅雅的书包里取出餐具交给海洋:“她吃不了那么多,挖几勺就行了,不过我正在跟客户聊天,你帮我照顾她一下可以吗?”又对女儿说:“雅雅,爸爸要工作,让哥哥喂你吃西瓜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的缘分真的是没办法说清楚,雅雅这种对陌生人很慢热的性格居然能够马上接受海洋哥哥的照顾。看着海洋耐心地把西瓜分成小块,剔除瓜子,再喂给雅雅,还小心地不让西瓜汁滴在她的衣服上,顾风心里感叹自己恐怕都做不到。雅雅是个内热的体质,吃了西瓜之后确实感觉舒服多了,也更喜欢眼前娃娃脸的哥哥了,于是拿过小勺,舀起一块送到海洋嘴边:“哥哥,给。”海洋瞪大了眼睛:“雅雅,我……”顾风插话进来:“快吃吧,雅雅不能举很长时间了,她是真的把你当成哥哥了,我都没这个待遇。”海洋开心地含住勺子,还摇了摇头,好像很费力的样子,逗的雅雅哈哈大笑。
大宝哥敲门进来,示意顾风该开会了,顾风便把雅雅托付给海洋:“你帮我照顾一下她,我去开个会。想去卫生间的话,她会自己说,你找出纳李姐带她去就好了,我很快回来。”近两个小时的会议,顾风努力不让自己分心,却也难免走神一两次。回到办公室,看到雅雅又睡着了,枕着自己的一件衣服,海洋在旁边拿着一个文件夹当扇子给她扇风。顾风接手过来,小声在海洋耳边说:“谢谢你啦,难得你们两个这么投缘。”海洋笑着摇摇头,把他拉到窗边:“刚好今天不忙,我也很喜欢跟她一起玩。她吃了几块西瓜,喝了半壶水,去了一趟卫生间。刚才睡觉之前说饿了,又吃了几块书包里的小饼干。”顾风摇摇头:“难怪妈妈说她是个小吃货。”
送走了海洋,顾风趁着安静,赶快整理刚才的会议记录,思考着新项目的人员安排问题。正忙着,手机振动两下,收到了向晴的语音:“我接到五儿了,现在刚到姥姥家。爸妈他们六点多才回来,我想给他们做点饭。你跟雅雅要不就直接回咱们家吧,别跑来跑去了。我明天申请了在家工作,如果雅雅又烧起来,我可以照顾她。我想把五儿放在这里,让他明天直接上学去。但是他说一天没看见妹妹了,一直在跟我闹,我也还没想好要不要带他回去,再说吧。”
终于下班了,顾风抱着雅雅挤进了人挨人的厢式电梯。顾风紧张地看着女儿,担心她会像早上一样感觉不舒服。还好,走出写字楼后,接触到新鲜空气,雅雅只是咳了两声,并没有很难受的表现。顾风稍稍放心,不敢再坐地铁,叫了一辆网约车直接回家。刚走进小区又收到向晴的微信,说五儿闹着要回家看妹妹,他们带着晚饭正坐地铁赶回来,让顾风准备些主食就好。顾风对雅雅说:“哥哥和妈妈很快就回来了,雅雅高兴吗?”雅雅笑起来:“哥哥,吃西瓜。”顾风感叹道:“看来海洋哥哥用半个西瓜就把你给收买了呀。”
回到家里,顾风不敢让雅雅离开自己的视线,便领着她到厨房。两个人一起挑了几个卡通馒头,雅雅说她要小兔子和小企鹅,顾风说那小猪和小牛给哥哥吃。蒸上馒头,雅雅率先跑到餐桌边,爬上椅子看起书来。顾风找机会摸了摸额头,还好体温正常,便也坐下来,开始回复微信。今天下午的会议上说了两个项目,他又要出差了,这次是去武汉,一周后出发,王哥让他赶快确定人选,好安排后面的行程。“爸爸,”雅雅打断了他,“吃饭饭。”原来女儿是饿了,顾风笑了:“小丫头,你这一天吃了多少东西啊,中午一小盘面条,还有蔬菜汤,下午还吃了水果和饼干,现在还说饿,让我看看你肚子里是不是有虫子啊。”边说边抱过来抓她的痒,闹的雅雅笑个不停。
吃过了饭,四个人坐在沙发上稍稍休息一下,向晴正念叨着今天回来晚了,让两个孩子早点洗澡睡觉,五儿却在手忙脚乱地拉自己书包的拉链。在顾风的帮助下终于打开了,五儿双手捧着一个小盒子,递给雅雅。“这是什么呀?”顾风也很好奇。“哦,对了,我都差点忘记了。”向晴帮雅雅接过来,“这是下午幼儿园发的水果块,五儿都没吃,说是要给妹妹。”顾风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五儿,爸爸为你骄傲。”五儿显然没明白爸爸的赞扬,他更关心的是妹妹有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向晴给雅雅喂了两块梨,小丫头很喜欢,又挑了几块苹果给五儿,又待了几分钟,便催着他们赶快去睡觉了。
两人和往常一样哄孩子们睡觉,向晴在念故事的过程中,明显感觉到顾风的走神。奈何今天雅雅白天睡多了,晚上就是不肯入睡,一直睁着眼睛听故事。向晴也有点累了,只好关了灯,轻轻拍着她,哼起儿歌,好不容易才哄睡了小丫头。离开儿童房,向晴去洗澡了,顾风看着那半盒水果块,陷入沉思。
向晴回到客厅,正看见顾风扎起一块梨送入口中,便打趣他:“怎么?想跟你的女儿分离吗?”顾风叹了口气:“或许以后真的会分离一段时间了。”“又要出差吗?”向晴也扎了一块水果吃。顾风点点头:“今天开会,我们接了两个项目,有一个客户在武汉,他们的意思是还是见面聊比较好。另外公司这几年发展的不错,他们想在武汉开个分公司,这次也是想让我去探探路。”“分公司?如果开了会把你派过去?”“他们没明说,不过如果真开了的话,我肯定要过去,毕竟我们是靠技术拼市场的。”
“你今天走神就是因为这个?”“那倒不是,毕竟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我是在想你要不要请几天假,我们趁这个机会带孩子们去玩一趟。”“但你是去工作的,还要跟同事一起,又不能每天都跟着我们,我一个人带他们两个,太累了。”“要不然把姥姥姥爷也一起请去吧,可以帮你一把。”向晴托着下巴念叨:“时间上倒是可以安排,我还有年假没休,季节也合适,就是不知道幼儿园让不让请假。”“那明天跟姥姥姥爷商量一下吧,我也要尽快回复行政。我去洗澡了。”
第二天,雅雅恢复了正常,向晴汇合了姥姥把他们送去幼儿园,便跟着妈妈回了家。中午吃饭的时候,向晴把顾风的想法告诉给父母,想听听他们的意见。“武汉?好啊,我还有个老同学在那边呢。”向爸积极响应。向妈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跟向晴的顾虑大同小异。“晴晴,你的意见呢?工作上能安排开吗?”向晴点点头:“我可以休年假。顾风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去的话,就看好车票和酒店,他也好提前跟公司汇报。我们可以利用周末的时间先去玩,工作日他跟同事去办事了,我们再自己安排行程。”向爸向妈点头同意,于是向晴抽时间查好了火车时间,发给顾风,让他做好安排。
为了好好策划这次旅行,向晴把孩子们留在了姥姥家,自己带着晚饭赶在晚高峰之前回到了家。顾风到家的时候,向晴正趴在餐桌上认真工作。“老婆,怎么没去书房啊?”“孩子们不在家,这里方便一些。我把他们留在我妈家了,今天晚上想跟你说说去武汉的事情。”
顾风把加热好的晚饭放在桌子上,跟向晴对坐,边吃边说。顾风先开口:“下午收到你的微信之后,我就跟王哥说了。我这次准备带海洋去,但是他周末还要上课,就不能跟我们坐同一趟高铁了,他周日晚上到。酒店方面我们公司没有限制,反正超标了就自费呗。我跟海洋一个房间,你跟老的小的看看能不能定个套房。”向晴表示明白,又提出了自己的担心:“但是海洋的性格比较内向,能帮到你吗?”顾风点点头:“海洋的性格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开朗多了,而且他一直在学习,进步很快。我打算培养他,以后如果开了分公司,我想带他一起过去,等他成长起来,我就回来。”向晴想了想,试探着问:“那是不是表示小郑就没什么机会了?”顾风握住她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工作和家庭,确实是两难的选择。小郑有了雪娇,如果外派出去,就有了更多的牵挂。好在现在还只是个设想,如果真的到了做选择的时候,公司会尊重他本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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