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初酒为自己所犯的错误皱眉时,元舟打断道:“又想哪儿去了?你还没告诉我,既没有可怜荣横,为何食不下咽啊?”
“臣只是在想,”盛初酒拧着眉头说,“何为心爱?心爱一人,是会因求而不得,剑走偏锋吗?”
盛初酒想着荣横的癫狂,他莫名恐慌,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但他很清楚,绝不是因为害怕荣横。
元舟将盛初酒眸中恐惧看得清清楚楚,他笑道:“阿酒哥哥,你这是在说什么疯话?”
盛初酒一愣,问:“臣,说错了?”
元舟抬起手,用指骨轻敲了一下他的鼻子,说:“岂止是错?你是大错特错。”
他好笑又无语的看着盛初酒,问:“你可曾因心爱谁,做过强取豪夺之事儿?”
盛初酒说:“臣未曾有过心爱之人。”
元舟:“……”
好吧好吧,是他的错,怎么能用大将军举例子呢?大将军是棵树,不开花的铁树。
元舟想了想,说:“你可记得天光七年,朕斩外戚周家时,给周家定的百罪中第九十三条?”
盛初酒记得,皇帝颁布的每一道圣旨,其上所有内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立马给出回答:“周家教子不当,纵容嫡子周年强纳十三名良家女子为妾。”
元舟微微一笑,说:“周年和荣横是同罪,只是不过生在旧世界的周年是以权压人,而生在新世界的荣横是使阴谋诡计,他们都是在以心爱之名,放纵自己的欲望。”
“他们既有罪,所做之事便是错的,是不正确的。”
“心爱一人,想得到他,这是最真实的爱欲,但是正大光明的追求,还是剑走偏锋的夺取,这取决于一个人的品行。”
荣横,心术不正,品行不端。
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是生长环境养成的。
不论是那种,不对就是不对,作恶就是作恶。
元舟看着脸上惊惧还未消散的大将军,笑问一句:“以大将军品行,是绝对干不出强取豪夺的事儿吧?”
元舟想了想,以大将军的性格,若真喜欢谁,大概连追求都不会吧!
肯定只会默默守在对方身边,闷不吭声的保护对方。
元舟心道,就这脾性,不寡一辈子才怪!
盛初酒不知元舟此刻心中所想,他面对陛下的认可,干巴巴的回答道:“臣也不知会不会干出强取豪夺的事……”
元舟诧异挑眉:“阿酒哥哥,你今日为何如此不自信?”
盛初酒想了一会儿,老实巴交的说:“想来……是害怕吧,臣怕日后心爱之人,被臣伤害。”
元舟闷笑出声:“阿酒哥哥,就冲着你此刻的忧心和害怕,朕就给你打个包票,你日后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儿。”
早饭后,他们又去信息素科看了一眼荣横。
荣横看见盛初酒就很激动,他会猛拍玻璃,咄咄逼人的质问盛初酒有关盛纵的消息。
盛初酒知晓上一世的盛纵被午门斩首,并不晓得新世界的盛纵在哪儿。
他本实话告知荣横,元舟却扯住他,在他耳边低语道:“你先骗他,要是好好治病,老实配合,等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性瘾后,就告诉他盛纵的下落。”
患者配合,治疗才有效果。
盛初酒也清楚这个理,便照着元舟所说做了。
荣横听此果然老实了,他阴沉沉的盯着盛初酒说:“你等着,我绝对会控制住病,绝对会……”
看着荣横老实配合医生,盛初酒脸色也没多好看。
出了信息素科后,盛初酒冷不丁问了一句:“陛下,能让他永远呆在里面吗?”
“给他治病,是臣为人子的责任,可臣认为他不配去见阿父。”
元舟笑道:“病好后,我会安排人把他送去疗养院。”
盛初酒拱手作揖:“多谢陛下。”
在医院这么一耽搁,元舟他们又是翻墙进的学校。
这回倒没在老宿舍楼那边睡觉,而是去了教室。
课间时间,也不怕被哪个老师逮着罚站。
不过,虽然没有老师责怪,他们回教室后也不太安生。
因为盛初酒的位置,被时元青给占了。
盛初酒倒没什么,只要不是坐在陛下的位置就行了。
恰巧,元舟也是这个想法。
抢他的位置坐,他能一笑了之,可抢他身侧盛初酒的位置,他就不太喜欢了。
元舟脸上浅笑淡去,他拍了一下盛初酒的肩膀,说:“去朕的位置坐。”
别说盛初酒了,这会儿留在班里的几个人都感觉到了皇帝的不悦。
盛初酒低声问:“陛下,可要臣——”
还没讲完,他的嘴唇就被元舟的食指给压住了。
元舟嘘了一声,说:“乖一点,去朕的位置坐好。”
讲完,他也没去跟时元青那个疯子讲道理,而是敲了敲文望秋的桌子,说:“跟我出来一下。”
文望秋可是元朝唯一一个还未及冠便六元及第的状元。
他聪明得很,被皇帝一找,便知这出去要挨骂挨锤了。
不过也是应当的,谁让他没管住时元青呢?
元舟没直接动手,还是把人带到篮球场,跟他一道打篮球。
元舟说:“朕不喜欢任何人抢夺大将军的东西,文卿,你应当很清楚吧?”
文望秋当然清楚。
不止是他,全元朝百姓都知道,皇帝对大将军的爱重。
古往今来,所有功高盖主的将军,无一不死于皇帝的猜疑。
盛初酒没有,他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成了皇帝最信任的权臣,近臣。
天光七年,外戚世家被灭的起因便是他们弹劾大将军盛初酒位高权重,藐视皇威。
皇帝为大将军灭外戚世家满门,便让天下人知道,皇帝有多信任爱重大将军。
不过,于朝堂上的文臣武将来说,大将军只是皇帝斩外戚世家的噱头。
直至天光十五年,皇帝意外中蛊毒,咳血不止,证据全指向大将军盛初酒。
换做其他君王,不说立马斩了大将军的脑袋,下狱关押是肯定的。
元舟硬是拖着病体,拦下了群臣对大将军的抨击,不许大理寺抓捕盛初酒,还将中毒案全权交给盛初酒负责。
此后,文臣武将皆知,皇帝是真的爱重信任大将军。
当然了,大将军也不负皇帝的信任。
他单枪匹马出了盛京,赶赴苗疆,来回近两千里路,大将军五天之内赶了个来回,还带回了解药,把皇帝从阎王殿里拽了回来。
而后,他又将盛京城里所有别国细作,和内奸翻找出来,当街斩杀。
从此,天下皆知,皇帝与将军是龙举云兴。
元舟打断了文望秋的回忆,说:“时元青抢大将军的东西,那朕便让他心尖上的人不好过。”
文望秋:“……臣甘愿受罚,只是陛下想让阿青不痛快的想法,怕是达不到,他记不得我了。”
刚找人借到篮球的元舟听到这话,嗤笑一声,说:“记不得你?或许吧,但依朕看,他记不得你却也放不下你,不信你看看,等你满头包回教室后,他会不会老实。”
文望秋半信半疑。
直到他顶着一身在篮球场上摔出来的伤回到教室,时元青那张平静的脸上出现裂痕,文望秋才是信了皇帝所言。
元舟居高临下的看着时元青,说:“时元青,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招惹朕的将军,朕便让文望秋日日挂彩!”
时元青握紧拳头。
盛初酒瞬时起身,挡在了元舟身前,警惕的看着时元青。
只要时元青敢动手,他就会制服时元青。
元舟拍了拍盛初酒紧绷的手臂,示意他不必紧张,安稳坐下后,又看向时元青,问:“还不走?”
时元青终于老实了。
他起身离开了原本属于盛初酒的位置,但也没有坐到文望秋身边,而是目光沉沉的看了文望秋一眼,离开了教室。
坐在大将军原本位置上的元舟提醒一句:“文卿,还不跟上去?”
文望秋瞬时清醒,立马跟了出去。
时元青一走,教室里剑拔弩张的氛围瞬时消失。
元舟懒懒散散的歪靠在大将军身上玩手机,还是玩的攻略游戏,他时不时还会问大将军的意见。
按照大将军的意见做了选择后,还叭叭:“阿酒哥哥,这次要再攻略失败的话,今天的作业,你就帮朕全写了,知道吗?”
盛初酒瞬时紧张了起来。
倒不是不想给元舟写作业,只是希望元舟多少能学点东西进去。
两人凑在一起看手机时,武将那边议论开了。
谢平在教室另一边的角落,绘声绘色的说陛下和将军在医院里如何旁若无人的亲昵。
这几个武将,都是皇帝和将军的cp粉,他们听着乐疯了,要不是陛下和将军还在呢,他们都得嚎歌庆祝了。
疯闹没一会儿,任勉就进来了。
任勉拍了拍桌子,说:“上课之前,咱们先说两个事儿啊!
一是,月考安排在二十五号,二十六号,二十七号这三天,大家抓紧复习哈。
二呢,就是月考结束后,后面那两天是运动会,你们看看选几个体育项目,报名参加一下。
咱们班学习还暂时比不上他们,但体育,我相信咱班一定可以名列前茅!”
刚讲完,某个路过的体育特长班的学生翻了个白眼,说:“做什么梦呢?体育,我们班才是最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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