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阅读提醒:我对了一下细纲,上一章(第10章)天玺帝对话处,漏写了一个细节,建议大家回去补看有关谈论皇子吵架的部分。2022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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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辙碾过汉白玉大道,径直出了东华门。
刚出门右转,又听外头有人拦车。
燕熙听望安喊那人:“元敬公公,您怎么来了?”
那元敬是惜薪司的,今日正好有外务,借机侯在这里等着燕熙。元敬答道:“我想与七皇子殿下说几句话。”
莲馨和芷娟对视一眼,连馨隔着帘子对燕熙报:“咱们与这公公没来往,殿下见么?”
元敬此人,在原著中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燕熙此去,便不打算与宫里头再有牵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刚要开口,便听对方急道:“深藏功与名!”
燕熙一愣。
这是他在给原著写长评时留的读者名!
他将信将疑地掀开帘子,打量着对方,试探着说:“事了拂衣去?”
对方两行老泪纵横,哽咽道:“我是‘送你一把小刀刀’。”
五雷轰顶,眼冒金星。
燕熙脑子一下懵了,猛地坐直,待他找回思绪,顿时很想杀人。
这位是原著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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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灵儿被牵到另一辆马车上。
车里只剩燕熙与“送你一把小刀刀”。
“我可总算见到你了!咱们闲话少说,我笔名长,你叫我刀刀就行。”作者在雪天里等久了,上了车直打哆嗦。
“刀刀大大,”燕熙冷声道:“你今天最好能把事情说明白。”
刀刀胡乱地点头,他连灌几口热水,冻僵嘴皮子才勉强利索了,大舌头地说:“不管你是想骂我还是想杀我,时间紧迫,先听我说。”
燕熙冷脸说:“你说。”
刀刀说:“我今日借着采买的名义出宫,专在这里等你。可我此行自己也做不得主,一会上头人来了我就得跟着走。“
燕熙比他还急,催促道:“先说正事。”
刀刀痛心疾首地说:“原著搞我!我写的书,竟然把我按在地上摩擦!穿书之后,我恨透了自己写的每一个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我是吃瓜子被呛死的,我怀疑原著想要谋杀我!”
这些话与燕熙没关系,燕熙本想打断对方,看对方一脸痛苦的样子,暂且忍了,只瞧着对方。
刀刀倒还算灵光,瞧出燕熙不太耐烦,立即坐正了说:“长话短说,第一件正事,你的角色是固定的,我的角色是随机产生的。”
燕熙也坐正了:“随机是什么意思?”
刀刀声泪俱下地说:“就是我的角色可能是多个不确定的。你还记得七天前给你挤眉弄眼的青竹吗?”
燕熙顿了一下,吃惊地说:“她是……”
刀刀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胸脯,唏嘘道:“她就是我!我那次遇到你,想跟你说话,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古代该死的等级制度啊,我从你身边路过,竟然说一个字的资格都没有!”
燕熙:“然后,你就穿成了现在这个太监?”
刀刀捂住了自己的裤裆:“是啊,我的角色连性别都不确定,可能会包括男、女、不男不女……”
燕熙:“你本人是男是女?”
“我写了这么多美男,难道还看不出我是个女生?”刀刀瞪眼,忽听外面有人喊元敬,她一下面色焦急起来,加快语速:“第三,我的角色有可能都是短命的。我穿成青竹只活了七天,我现在当着元敬,总感觉有人要搞我,我怕是也活不长。死好痛啊!我不想再死一次了!”
燕熙见作者又要往偏了说,提醒道:“你现在说了三条了,没有一条与我有关,还是我问你答吧。”
刀刀:“等等,我没还说完。我的情况对你也很重要,这本书只有你我从现实中来,你得了解我的情况,咱们以后才好合作。我看过你的长评,知道你把原著记得很清楚,可我是作者,我还知道隐藏设定,你必定需要我。”
燕熙一凛,正色道:“你说。”
刀刀:“第四,我穿的都是边缘角色,我上次穿成二等宫女,这次穿成三等内宦,我怀疑我的身份会一次比一次低,下次你找我,试着往更低身份里找。”
“嗯。”燕熙见对方又要长篇大论时,赶紧抢问道,“这本书有系统吗?”
刀刀:“半有半无。若说没系统,那解释不了我可以反复重生成不同角色。若是有系统,我既没写过,也没见过系统。”
燕熙叹气:“我也没见过。”
刀刀:“你关心系统做什么?”
燕熙:“我想知道有没有任务体系,比如完成某个任务就能在现实世界里重生。”
刀刀一拍脑门:“哎,对对对,这个很关键!有任务体系!不过与我无关,主要在你。只要你能登基,就能回去。还有啊,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现在你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你活着,这个世界就存在。你死了,这个世界就没有,我也会跟着灰飞烟灭的。并且,你没有任何优待,你要是被砍了,也会流血,也会死的。”
燕熙缓慢地“哦”了一声,消化着这句话。
忽听外面人几个人匆匆路过,边喊着元敬,边抱怨着说要耽误时间了。
刀刀加紧道:“还有啊,有人要害元敬,我有可能活不了几天了。你回头打听一下元敬哪天死的,大致能推算我每个角色能活几天。”
燕熙:“你若死了,我替你报仇,放心走吧。”
“呃……”刀刀听对方不像是在祝她,她一时不知该说谢,还是怼回去,听着外头人走远了,她仓促地咬牙说,“那我先谢谢你啊。”
说完挑帘跑下车,装着样子追那几个人而去。
此时,有人离宫,有人将死,还有人在宫门外阴暗处,对着燕熙离去的方向,跪在雪地里三拜作别。
英珠磕了三个响头,从雪里抬起冻青的脸,他脸上神色比这雪还要苍白,还要冷。
这年的雪,格外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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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离开后,燕熙沉思了半晌。
若他早知有任务体系,就会顺理成章地当太子,之后只要当一个任人利用的咸鱼,不用出力就能混到登基。
可一切为时已晚。
他倒也没有多后悔。
因为未来的几年,是局势最为动荡的几年,原著中这几年,其他皇子死的死、疯的疯,他只要蛰伏几年,就能活过燕家兄弟们,只要熬到储君人选只剩他一个之时,就是他再封太子之日。
燕桢儿再有能耐,也不敢在天玺帝跟前暴露男儿身。
想到这里,燕熙心生一念——燕桢儿如此自残地隐藏性,无非怕天玺帝赶尽杀绝。这是燕桢儿死穴,而这张底牌,现在握在他燕熙的手上。
他在这节点远离权利中心,既能自保,又能隔岸观火,还能按自己的意思活着。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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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渐行渐远,皇城的碧瓦红墙渐渐看不清了。
驰过护城河时,马车经过的雪地,原是空无一人。
当马车转过去后,雪地里闪出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青年恭敬地跟在一名少年身后,试探地问:“公子,你大老远来此,就为了看七皇子?”
少年正是北原世子宋北溟,他冷笑了一声:“我原想杀他,也想过放过他。”
青年一惊:“公子?”
宋北溟冷声道:“他既没了娘,也有可怜之处。今天见着了,倒是真有杀他的必要了。”
青年问:“为何?”
“因为——”宋北溟忽觉如芒在背,他猛地回身,只见背后茫茫雪原,他凌厉地眯了眼,望住了青年,“都越,你察觉到了么?”
都越迷茫地摇头。
宋北溟目光一沉,对虚空喊:“方循!”
雪地里跃出一道人影,跪在少年面前:“卑职在!”
宋北溟问:“你察觉到了么?”
“什么?”方循诧异地问。
宋北溟沉住脸。
方循转去问都越:“这里四下无人,公子说的是谁?”
都越一脸震惊地说:“我也不知,这里还有谁?可是有什么人是连你也察觉不到的吗?”
宋北溟怒道:“还是京里头日子好啊,你们骨头都给捂酥了吧!方循,你是北原最拿得出手的斥侯;都越,你在北原是尖兵。可方才我们被人拿箭指住了,你们竟然毫无察觉!”
两人扑通跪地。
宋北溟捏着手指道:“早就听说京里头有绝顶高手,汉老将军的身手我试过,算是一个。可这是摆在名面上的,天子脚下,国本安危,暗地里不知有多少杀人不见血的刀。”
方循思索着说:“可这么一把尖刀,为何会在此处?针对我们,还是七皇子?”
宋北溟冷笑一声:“我们早在此处,可此人只在方才露出声息,而方才只有七皇子路过。”
都越疑惑道:“那便是跟着七皇子来的了。可是,一个人的武功强到能避过方循的眼睛,又为何被派来保护一个失势的皇子呢?”
“你问的好。”宋北溟阴沉着,“上头那位,把这个皇子封了贬,贬了冷,狠心不管任人作践,丢远远的却又护着,为何呢?”
都越说:“既深藏爱护,又冷厌弃之,实在矛盾。”
宋北溟听着北风卷着雪的声音,确认了那位暗中高手已离开,他冷哼了声,才道:“谁知道呢?上头那位深不可测,为了废北原一个世子,宁可脏了宠妃的名声。他能把宠妃当刀使,便说不准会把这个儿子作何用。现下,连宠妃之死他都不查了,心可真狠啊。”
都越沉吟:“可那毕竟是亲儿子。”
宋北溟冷促地笑了声:“天家从来又不缺儿子。”
忽地有白鸽盘旋落下来,方循伸掌接了,边取信卷边疑惑道:“这么冷的天,什么急事,叫鸽部着急忙慌地送信来?”
宋北溟抬手便拿过了信卷,待看到上面的两行字时,他手中一松,信纸卷进风雪里。
“北原遇袭,王爷领兵出战,音讯无全;王妃披甲出征寻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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