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皱起眉头,明显是没印象。
冬菊见此伤心欲绝,呜呜哭得好大声。
如月忍着掏耳朵的冲动,好心提醒:“要不然你仔细讲讲当时的情形,也好让咱们贝勒爷回忆回忆。”
“福晋——”八爷抬头看向她,无奈叹气,一副拿她没办法十分宠溺的模样。
如月瞧他这番作态,都忍不住想替原主呕上几声。
啊呸,做都做了,现在来装什么八瓣蒜。
冬菊在如月的眼神示意下,抓住机会赶紧交代:“那晚月很圆,爷在小明湖畔的亭子里喝酒,奴婢应主子的吩咐去送醒酒汤……”
八爷越听神色越复杂,时不时看一眼自家福晋的反应。
如月没有理睬他,把玩着自己手里的绣花帕子,继续自己的问题,问冬菊过后为何不把这件事禀告上来。
冬菊吱唔着答她害怕。
不用多说,冬菊的小心思全在脸上,被在场诸人看得清清楚楚。
鄙夷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也有之。
最后还是八爷挥手打断这场闹剧,目光愧然地望向如月。
“爷仿佛想起一些,好像是有这么件事。不过那完全是场意外,扰到福晋的清净,是爷的不对。”
“至于这个丫头,心大了,不规矩,随便打发了罢。”
八爷自认这么做给足了自家福晋脸面,想来对方应该顺势接下他的歉意。
却不想如月竖起食指摇了摇,“不行!”
八爷和煦的表情一滞,诧异又暗暗不满地问:“那福晋想要如何?”语气依旧纵容。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如月根本不吃他这套。
她依照自己的打算大方道:“既然她都伺候过你了,怎么还能随便打发呢,不妨给个侍妾名分放后院,以后继续伺服侍贝勒爷,将功赎过。”
八爷勉为其难地答应,不忘强调说:“福晋,你信爷,爷那晚只是喝醉了。”
所以才会有那场荒唐之事。
他不这样狡辩还好,他这么一说出来,如月就忍不住想怼怼他。
“哦,喝醉的爷们能睡丫头?”
一句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相当于把某人的脸皮扒开了扔地上踩。
八爷即便脸皮再厚,此时也顶不住了,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月也不想听他再说什么,直截了当地定下冬菊的身份。
“你以后就是咱们府后院的菊侍妾了,等下搬去和荷侍妾一块住吧。”
冬菊见峰回路转,终于破涕而笑,连忙给福晋磕头谢恩,“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如月摆手强调:“不用再叫我主子,以后你是贝勒爷的女人,要同她们一样称呼我为福晋。”
这般说就相当于撂开她不管了,以后也不会对她留什么情分。
冬菊得到自己想要的名分,却又失了一座大山的庇佑,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八爷顺着如月示意的方向,终于发现了院里的一大群……女人。
众位娇花们见到贝勒爷终于注意到她们,精神一震,纷纷拿出最好的姿态,趁机扭腰行礼,娇声道:“见过贝勒爷,给爷请安,爷吉祥~”
一时衣袂翩翩,莺歌燕语不断,连空气中的脂粉香气都比刚才浓厚几分。
八爷后退一步,差点踩上躲在后头偷偷看热闹的院正大脚。
意识到什么,他无奈叹气,先发制人道:“福晋,你这是做什么?叫来这么多人挤在院里,也不嫌吵得慌。”
如月站累了,径直坐回太师椅上笑:“贝勒爷真是无情,难道忘了这些伺候过您的姐姐妹妹了吗?”
“今天进宫经过两位额娘的教导,我可是把她们都找过来全给了名分,只希望贝勒爷往后多多努力,早日开花结果,不叫皇阿玛失望才是。”
“皇阿玛?”八爷的关注点一下变了。
如月令那两个被老康头赐下的乾清宫宫女上前,表明这就是他们那位好皇阿玛满满的心意。
随后被叫上前的还有另外六个,一共八个人,每个都代表长辈的拳拳爱心,哪个都不容慢待疏忽。
也就是说,八爷以后不可能让她们独守空房,否则宫里那边都不好交代。
八爷不禁露出苦涩隐忍的神色,对如月道:“福晋,爷是真的只想守着你一人,可皇阿玛额娘他们……”
说到这里,话戛然而止,留下无限遐想,像是有很多苦衷却又不得不如此一般。
这是八爷的老套路了。
如月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来,单手一指八人身后的那群莺莺燕燕,一针见血地问:“那她们呢?”
“她们可不是宫里赐下拒绝不了的,全是你三年间幸过的女人,都这样了你还要糊弄我?”
八爷面皮跳了跳,僵住。
但他也不是一般人,很快恢复了温雅的模样,苦笑解释:“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若是知道福晋连这个都介意,爷又怎么会动她们?”
如月懒得听他狡辩,捏着帕子开始装模作样地擦眼角,哽咽道:“总归是我没福气,不能为贝勒爷生儿育女,只希望她们争气点,给爷多带来些子嗣。”
哼哼,有这么多年轻力壮的靓牛,就不信垦不动八爷那块破田!
八爷听她语气放软,以为她只是抱怨一下不满,并不打算再追究之前的事了。
他松了口气,心知能有这种妥协八成是由于他回来前听到的那个消息影响的,不然福晋绝对没有这样好说话。
也是因为得知了那件事,他才趁着午休急忙赶回,亲自将太医院院正请了来。
想到这里,八爷侧开一步,顺着如月的话温声道:“福晋莫烦忧,你看我带来了谁?”
一直躲在后方吃了满肚子瓜的太医院院正随即被推出来,面对如月看过来的目光讪讪一笑,拱手见礼。
“见过八福晋,老朽应八贝勒之邀,来给贵府女眷请平安脉。”
院正话说得很漂亮,没讲是被八爷拉过来专门给八福晋看不孕不育的,而是油滑地将后院女眷全囊括了进去。
反正诊一次平安脉又不妨什么事,但如果戳中八福晋痛处被记恨就很糟了。
正好如今所有人都在,还方便他行事呢。
如月听后状似感动地嗔了八爷一眼,通情达理道:“既然是贝勒爷的心意,那就看吧。”
有了她的话,院正立即行动,先给如月摸了下脉,完后没说什么,继续摸其他人的,依次过去,直到最后一个,也即是刚从奴婢荣升半个主子的菊侍妾。
轮到她时,周围人明显都紧张起来,连八爷都不可避免。
如月眼睛稍微那么一转就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又是在期待什么。
但最后的结果嘛,不好意思,要让他们失望了。
菊侍妾的脉象十分正常,承过宠的肚子里半根苗苗都没。
八爷脸上隐含的期待迅速落了下去。
如月瞧见后忽然来了句。
“院正难得过来一趟,既然她们都看完了,您顺便也给咱们贝勒爷看一下罢。”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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