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 我不能说。』
在回旅馆的路上，黛博拉询问关于●○●事之后，可鲁回答地干脆又无情。这让黛博拉有点受挫：“为什么不能说啊, 我现在可是你的主人诶。”
『是的，但是这个问题在我的‘权限’之外。』可鲁的声音冷静到有点可以说是冷酷了, 『这是‘绝对不可以说的事’, 所以很抱歉我不能说。』
“那你能说什么？”黛博拉撇了撇嘴，她最近的行为习惯离淑女越来越远了。
『你的影魔法, 哦，现在该说是‘暗属性’魔法，用得真的非常纯熟, 能够寄宿契约对象的影子自从……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了，若不是暗之女神早已陨落, 不然我会以为是她给了你护佑。』
“暗之女神？”这对黛博拉来说是个新词汇, 但是她转念一想, 又觉得非常合理, 既然有“光之女神”，那配套的“暗之女神”也应该是有的吧？不如说，没有才很奇怪。不过现在一共存在的神只有八位……咦, 陨落？奇怪？
总觉得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在这么说话间, 艾力欧把黛博拉送回了旅馆，在一边试图回忆自己到底忘了什么的时候, 黛博拉翻窗回房, 却因为看到床边坐着的人影吓了一跳, 一脚踩空直接“嘭”一下滚在了地上, 然后她一下子撑起身体看向坐在那神色冷淡, 即使她摔倒也没有伸手来扶的人, 心慌得甚至有些口吃：“……阿、阿阿阿德里安……你你你你……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在菲茨斯克让你蒙混了一次，你该不会以为第二次还会让你混过去吧？”阿德里安说完这句话才站起身，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床边，然后他把卧室里的椅子搬到了黛博拉面前，坐了下来，“好了，解释一下吧，这次又是去哪了。”
“我……你……你先保证我说了你不生气。”黛博拉到这个时候也不忘先耍赖，她心里孩子悔恨，在黄水晶之国的菲茨斯克她的出行完美无缺，阿德里安一点都没发现，要不是自己大意在阿德里安要送药的时候自己先说漏嘴，之后还被教育了一个小时。
阿德里安不为所动：“你先告诉我你去做什么了，我再考虑要不要生气。”
生气这事还是能考虑的吗？黛博拉掀开被子，躺下去，把被子蒙过头，试图躲避阿德里安的追问，当然后者不可能让她得逞，于是被子被拉开，她整个人也被捞了出去：“呜呜呜，我要睡觉了好困了，明天再说嘛！”
“明天再说？嗯？那你手腕上的伤是什么？”阿德里安完全没有要放黛博拉过门的意思，他拉住她的小臂举起来，白皙的手腕上红色的血痕非常明显，“如果真的累了，早点交代完可以早点休息，前提是你真的是休息不是到处乱跑的话。”
背对阿德里安被整个抱住，发现自己完全逃不了的黛博拉在试图从他手里挣脱无果之后，只能乖乖招供：“艾力欧说找到夜魔了，所以我就去了……这个是和夜魔缔结契约的时候留下的。”
听到黛博拉这么说，阿德里安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
“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哪里暴露了啦。”黛博拉这时候要是不知道自己可能一开始就被阿德里安知道自己的想法了就是笨蛋了。
“从一开始你强调说累了想分房睡的时候，你啊……等下我去拿药。”阿德里安声音里全是无奈，他偏了头轻轻在黛博拉侧额头上亲了一下，松开她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阿德里安的动作做的太过自然，太理所当然，以至于黛博拉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开门出去，然后直到他拿着药和绷带回来的时候她仍处在一种呆滞的状态中。
等阿德里安给黛博拉上完药，系好绷带，黛博拉还没缓过神来。
“下次有事的话，提前和我说一
下，不要总是想躲着我，我也不是什么事都要拦着你、管着你的。”
阿德里安的话，黛博拉只听进去一半，她有些迷茫地点点头：“哦，好。”
“你好好休息吧，夜魔具体什么情况，我留着明天等你醒了再问。”阿德里安把东西收拾好，摸了摸黛博拉的头，“晚安。”
“嗯，晚安。”黛博拉稀里糊涂地答应了，然后有些自言自语地问道，“咦，阿德里安没生气吗？”
“……要是这种事也和你生气会没完没了的。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赶紧睡。”
阿德里安离开房间之后，黛博拉躺到床上，断线的思路总算重新接上了：这是阿德里安第二次亲她额头了，看起来似乎完全被当成妹妹了……嗯，不过感觉和兄妹还是有点区别，可能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吧？不过也不讨厌所以就任其自然吧？
说起来，阿德里安有妹妹吗？好像没问过他这个问题，对于对方的隐私，双方保持了默契，即便知道了也不会特意提及。
黛博拉打了个哈欠，翻身，闭上眼睛，在繁荣之森露营了好几天，还被奇美拉的造型折磨精神，她的确是累了，希望奇美拉别进她梦里，她还想好好睡一觉。
————
这是黛博拉第二次梦到这里。
这次她还是站在镜面上，低头，她看到自己，和天空上的城市。
当她抬头的时候，可以看到她自己，和脚下的城市。
可是哪里都没有城市，镜子到底映照出的是什么？
这个梦境到底有什么意义，她为什么会再次梦到这里。
黛博拉往前走，她记得，尽头还是一面镜子，她会在镜子里看到身后不存在的城市。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看到镜子，她看到的是她自己，但是她在这里，所以那个人不可能是她。
“黛博拉”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头红发慵懒地落在肩头，她一双如翡翠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轻蔑，嘴角噙着得体而温和的笑容，一身黑色裙子，裙摆上绣着暗红色的玫瑰花纹，她站在那里，地上的镜子和天空上的镜子都没有映照出她的模样，唯独黛博拉的双眸里映照出了她。
“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在一起’，”“黛博拉”开口了，仿佛在歌唱，“所以‘到死的时候我们也会在一起’，多么美丽的命运，多么可笑，多么悲哀。”
什么意思？
“黛博拉”走近黛博拉，牵起她的手：“为何不坐在特定席上欣赏呢？嘲笑他们，轻视他们，看他们翩翩起舞，看他们自取灭亡。”
什么意思？
去嘲笑谁？去轻视谁？看谁偏偏起舞？看谁自取灭亡？
“黛博拉”笑了，那好像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她看上去那么高兴，那么闪耀：“还有谁呢？当然是我最心爱的他们，无可取代的，既可怜，又愚蠢的——”
————
黛博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很痛，非要比喻的话，就好像是昨天晚上头被卡车碾过一样。
她□□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手腕上的绷带，于是她想起了昨晚的事，有些自暴自弃地扑到在枕头上发出了超泄气的声音。这么趴了一会之后，她还是认命地起床换衣服。
她走出卧室来到套间客厅的时候，阿德里安早就起床了，早饭也药已经准备好放在茶几上了：“早安。”
“早。”
阿德里安合上正在看的书：“脸色不太好，昨天后来没睡好？”
“不，做了一个梦，虽然现在想不太起来，但是感觉是梦到了什么比奇美拉更可怕的东西。”黛博拉揉了揉额头，心底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告诉自己不要去靠近。
但是，不要靠近什么呢？没有客
体话只能当做是一种无意义的直觉吧。
黛博拉一向奉行想不通就不想，反正需要想通的时候自然会想通的做法，所以这次也漂亮地将不和谐感扔到了脑后，调整好心态洗漱完之后坐到茶几边把早饭吃了，顺便非常乖巧主动地在阿德里安提问之前，把昨晚和夜魔缔结契约的事汇报了。
阿德里安没有过多追问细节：“那这次可以不用购置马匹，只要购买马车就行了吧？”
“是的。”黛博拉点头，“可鲁和贝洛斯可以拟态成马的样子，而且呢，之后由它们带马车的话，你也可以轻松点，因为它们会自动认路。”简单来说，就好像全自动驾驶+自动导航，大大提高坐马车司机的驾驶的体验。
“嗯，那么事不宜迟，吃完早饭我们就去买东西，然后争取下午就出发。”
阿德里安这么说，黛博拉自然没有意见。
于是当天的行程就这么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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