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关于“神”的存在, 以及其他延伸问题
首先已知的是,“神”不是一个虚无的概念,而是一种“种族”, 这个“种族”由人类转化而成的, 具体表现为寿命很长并且非常强大。
“被世界所养育的孩子有成为神的资格”,上次大地女神对此进行了进一步的解释,就是说“不被人类所爱的,不被人类所养育的”,根据这个条件,黛博拉本人并不符合要求, 虽然她的母亲是“妖精之子”,是魔女, 但是按种族分类算是“人类”。
但是魔女和普通人类不一样,也拥有超出一般人类的寿命, 那么这个世界里, 影响“寿命”的是什么?和一些异世界小说设定或者修仙设定中那样?越强的人寿命越长?那如果按这个思路来, 即便不是神、不是魔女、不接受改造也可能会有寿命超出正常人类很多的人类存在。
黛博拉在这个想法下面划了两条线, 表示重点。
关于“神”的信息, 都是由“神”自己说的, 森之女神曾经说过,“神”不会说谎, 但是不代表所有话都是事实。这句话有两种解释:1可能是“神”可能会通过模棱两可的回复误导别人;2“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不是事实”。
当一个人自己都不知道事实的时候,自然就没法“撒谎”了,或者说,这个人坚信自己所相信的“非事实”就是“事实”, 这时候即便不是事实, 也算不上撒谎。所以这就要从头开始考虑, 森之女神说的“神”不会说谎这件事是否是事实?
黛博拉的种族转为“神(幼体)”之后,并没有从自己的状态上看到任何限制自己“撒谎”buff,还是只有变成完全的“神”才有这个限制?毕竟在没有强制规定的情况下,撒谎、或者不撒谎全靠自觉,难道“神”的道德水平普遍比正常人类高?看光之女神她们的行为,黛博拉甚至想问:她们完全按喜好办事的这个情况,究竟有没有基本道德观念?!
在“神”会不断换代的情况下,关于“神”的情报是靠什么传递的?最基本,最传统的口耳相传?这样的话要怎样确保信息的正确性?会有上一代“神”去世,或者说消失之后,下一代“神”直接继承上一代所有知识和力量这种便捷的功能吗?
但是“神”之间的换代到底是怎么完成的?这是黛博拉最想不通的地方,怎么决定某个人最后成为哪个神?起源之神告诉黛博拉,他想要的妻子是“光之女神狄波拉”,但是“暗之女神莉莉娜”杀了狄波拉,成为了新的光之女神。
这件事有两个疑点:1在梦境中见到的狄波拉,向黛博拉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曾经的“光之女神”,那时候她还没有死,所以在莉莉娜杀死狄波拉之前她就已经是光之女神了;2在和可鲁,也就是她的夜魔初遇的时候,它曾说过黛博拉所持有的影子魔法,在暗之女神“陨落”之后它就再也没见过了,那么这个暗之女神是谁?如果指的是莉莉娜,莉莉娜她还活着,没有“陨落”;但是追问可鲁的话,它并不会就这件事再多说什么,就好像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当时的到底发生过什么?那时候发生的事,又多大程度地影响了现在?
黛博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放下笔,整个人向后靠去,开始整理之后她发现自己其实知道的事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多,但是线索过于杂乱,很难推论出一个“合理的结论”。或者说,她现在其实有了猜想,但是目前所拥有的还不足以完全撑起她的猜想。
阿德里安曾经告诉黛博拉,几乎所有主要城市都设立了光之神殿,而与神殿一起铺开的还有神殿援助的各种福利机构,收留孤儿和被抛弃的孩子,黛博拉曾经觉得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毕竟这是宗教机构的一种很正常的做法;但是,其实结合这个世界的其他设定,就可以看出
来这种“正常”中透露着一些诡异。
罗斯玛丽曾告诉过黛博拉的母亲,如果当时斯特林夫人的母亲只是把孩子留在福利院后门就离开,而没有许愿的话,斯特林夫人会作为普通的人类被福利院抚养长大,不会成为“魔女”;阿德里安在第一次听说黛博拉的母亲是魔女的时候,也非常惊讶没因为据他所知“世上应该已经没有活着的成年魔女了。根据光之神殿的记录,最后一位魔女在一百多年前就被处死了。又因为光之神殿尽力的宣传,也办了孤儿院和福利院,所以也没有人把孩子遗弃给妖精,近百年来,也没有新的魔女诞生”,这几乎是阿德里安的原话。
而最重要的是,“神”不能被人类所养育。
水之女神就是由妖精抚养长大的,甚至和黛博拉的母亲是由同一位妖精抚养长大的,虽然是宣传不要把孩子遗弃给妖精,但是从事实上来说,降低的是其他“神”出现的概率。
毕竟“被世界所养育的孩子有成为神的可能性”,也不是所有孩子被抛弃了被其他“种族”捡走就会成为“神”。
之前大地女神说,在火之女神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神顺利诞生了,或者按她们的术语“孵化”了。火之女神又那么讨厌光之女神和她的信徒,虽然起源之神把这事说的轻描淡写的,但是该不会,在火之女神成长的过程中,光之女神的祭司们搞了很多事来阻碍吧?
在梦中,她见到过那个“神之卵”诞生的过程,光之神殿的祭司来拜访了那个孩子,和那个孩子的“母亲”,做了鉴定,然后“母亲”带着那个孩子跳井了;缓慢死去之后,那个孩子孵化成了“虫”。
光之神殿祭司的“鉴定”,多么熟悉,黛博拉经历过两次,尤其是十岁那次,理由既合理又牵强,虽然使用了【鉴定回避】这样的技能回避掉了很多关键的属性之类的,但是黛博拉现在回忆起来,自己并没有隐藏【魔女传承者】这个称号。
这么想起来,事情逐渐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黛博拉把笔记往前翻了几页,看到了之前写下的,“黛博拉”母亲在“黛博拉”十岁之后开始卧病在床的记录,时间线对上了。
在接受【鉴定】之后,“黛博拉”和黛博拉的区别最明显的就是黛博拉直接润了,而“黛博拉”留在了王都继续做子爵千金,命运在这里遇到了岔路,是否这就是影响现在斯特林夫人存在情况的区别?
黛博拉把它们圈了起来,这将会是之后她去和母亲谈话的重点。
关于人类如何逐渐蜕变成“神”这点也有很多需要考量的地方,起源之神像是开玩笑一样打断了她和其他几位女神的对话,那句“或许曾经没有人类,所有的人都是神”也非常值得注意,还有大地女神给了起源之神那一大耳刮子。
说起来,为什么女性的神比男性的神多这么多,现在一共现存八个神,七个女神外加一个男神,女性比男性更容易成为“神”?该不会是因为女婴被抛弃的数量和概率大于男婴吧?黛博拉的眉角抽动了一下。
第三部分:卢克祭司家族以奇美拉和人体实验
他们想制造什么?这是黛博拉在这一部分写下的第一句话,也是她最想知道的,光之神殿这些祭司通过“神之卵”移植到人类身体内,到底想做什么?单纯地制造“强大的人类”?还是制造“某种比强大的人类更强大的东西”?
尤其这件事还牵扯到了奇美拉,将不同的生物缝合到一起变成更为强大的缝合怪,这种科学怪人一样的做法,多半是伴随着某些“人类的进化道路上牺牲一切在所不惜”类似的想法的,而且必须非常没有道德和伦理底线,突破一般人的认知。
降低“神”的出现率,狩猎幼年的“神之卵”,将它们塞到人类的身体里,这类人身上一般还有很大的负面情绪。黛博拉想起那本日记上写
满的“嫉妒”,和克劳迪亚没来由地怀疑安德烈的出轨。
那么,布兰德利呢?他认识母亲,也被植入了“神之卵”,那是认识母亲之前,还是之后的事?根据阿德里安告诉黛博拉的,布兰德利是“自愿”被植入这些东西的,那么其他的实验体呢?
约翰变成奇美拉也是接受了“神之卵”的实验,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从他身体的状况看,似乎只是被塞了其他东西,做成了奇美拉,而不是单纯的植入“神之卵”。路在那之后脱离了安德烈的冒险小队,之后来到了三头犬酒馆:这个酒馆在整件事里扮演一个怎样的地点。
而在三头犬酒馆自由出入,看上去甚至有那么点像老板的格里格列,未来的反叛军头子,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在第一次见到格里格列的时候,黛博拉“鉴定”得到的那个称号“小小的反抗者”,黛博拉一直以为那是反叛军的信号,但是抛开既定思维,如果她不知道格里格列未来为成为反叛军首领的话,她会认为这个“反抗者”,到底反抗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说如果,三头犬酒馆和卢克家族、和光之神殿部分祭司那些实验有关,那么出入三头犬酒馆的格里格列肯定和卢克家族有关,那么他所领导的反叛军呢?
正面是光之神殿牵扯的莉迪亚、王族、神殿祭司,反面是卢克家族牵扯的人体实验、奇美拉、反叛军,夹在当中的是黛博拉。
“黛博拉”到底知道多少?她是抱着怎样的想法走向自己的末路的?带走“黛博拉”尸体的摩尔侯爵到底又为了什么?在最后时刻叫住摩尔侯爵的,那个熟悉声音是谁?又是哪一边的?
所有的线索连在一起成为一个圈,就像一条衔尾蛇。
黛博拉放下笔,站起身,来到窗边拉开窗帘,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逐渐开始发白,新的一天马上要开始了。
但是她还是在想着,制造奇美拉的人会满足于只做缝合怪吗?想要更强大的人类的话,会只停留在把某些强大的东西塞进人的身体里吗?
一定会想更进一步,再进一步。
黛博拉打开窗户,清晨的空气带着些微凉意,让她不由眯了眯眼睛。
她还在想着。
想着失踪的、被分尸的阿米莉亚。
想着蓝宝石之国见到的那个充满了死人的森林。
想着“黛博拉”的尸体。
想着离开蓝宝石之国时候做的“梦”。
想着那个金发的男孩。
想着那些“眼睛”。
他们一定会更进一步。
制造“新的人类”——他们想要创造“神”。
这是黛博拉最后写在笔记本上的结论,她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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