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早上干下来, 两个男人忙到没空喝水,嘴巴干到起皮。
乔露上午改了十五件衣服,送过来的时候看见眼前的人山人海, 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好不容易挤进去,李红军赶紧把她手里的衣服抢过来:“呀, 嫂子来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咱这儿货快没了,雪中送炭啊你这是!”
十五条裙子一哄而抢,二十分钟就卖空了。
望着空空如也的店铺, 乔露懵了, 过后哭笑不得。
因为活动力度很大,所以参加了拉人头活动的顾客都得不到赠品饰品和包包,大家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比起这些赠品, 钱才是真的。
“好了好了, 各位!上午的活动就先到这里, 库存不足, 我和我们老板回去拉货吃个饭。下午!下午一点半, 咱再继续搞活动好不?”
能说不好嘛, 货都没了总不能买西北风去吧?
“行行行,那我们先回家吃饭,你们多拿点货过来哈。”
“行, 没问题!”
这次拉人头活动力度是真的大,虽然会少赚了一点, 但服装利润高啊, 就算每个人减掉五块钱再打九折, 也完全不亏, 且现在量跟上来了,一天就把一个月的量卖了出去,再便宜也亏不了!
“乔露,你在这里守一会儿,我和红军回去拿货。”
“哎——”乔露忙拉住徐海州:“家里夏装没多少了,我刚看还有好多人没买呢,你说那些能够吗?”
“有多少先拿多少吧,秋装也带上,下午的量肯定是够的,不够到时候再想办法。”
“行吧。”
乔露简直又喜又愁,她哪里能想倒,后世烂大街的营销方法,放在八十年代会有如此“轰动”的效果。
趁着热度就该多卖点,可黎安拿不到货,去特区又要花至少三天的时间,再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啊!
……
下午把囤货一售而空,也就不过四点钟的样子。
卖完提早收工,几人心里还有点后悔来着,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有多囤点货!
可惜万事没有早知道,只能说一切都是命定的安排吧……
商贩们见鬼一样看着空空如也的徐家小铺。
今天回家轻松,拎两只空麻袋就走了。
夕阳如血,泛旧的光如水般从上往下倒,一栋栋居民房笼罩在橘红色的光里,红得像火焰。
今儿个回家,身后不远不近地跟了好些人,要是放在严打前,某些人说不定就直接上来抢包,好在最近严打,治安紧,大街上随时能瞧见巡逻的公安……
徐海州和李红军没回家,径直去了银行,这么大把钱,只有存进银行才能安心。
短短一天,整整赚了六百!一天六百啊!这是何等的概念!
普通工薪族一整年的工资!他们一天就赚到了!
悲惨的是,存货一滴也没有了……
……
徐海州赶回家吃了顿晚饭,饭后一刻也不停地上县城找杨立冬,万幸的是他的库存多,支了一半给他救急。
回来的时候满头汗水,身上却是凉的,解开货绳,一大包麻袋扛进了屋。
乔露赶紧上前把门关严实,风刮过脸,凉飕飕的。
乔露为了舒服,在屋里只穿一件背心,这么一吹,打了个喷嚏:“嘶——看来最近真要降温了啊,你和红军这回少带点夏装,多带点秋装和冬装回来吧。”
“嗯,争取多囤点货,免得再跑一趟。”上特区进一次货是身和心上的疲惫,尤其是那巴车,坐到骨头都快散架了。
乔露想了想,叮嘱道:“也别囤太多,这活动就图个新鲜,真要长期发展,天天搞活动也不现实,别压库存。”
新衣服毕竟不是刚需,很多人占一次便宜也就差不多了,再占一次,那占便宜的钱也得从自己口袋里掏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买立省100。
大家都不是傻子,不会为了占点小便宜把所有的存款都搭里边,就算全家人都来买衣服,按照这年头的物质水平,顶多一人一件,多了不可能。
所以这活动最多能持续一周的沸腾,后面再这么大力度搞下去,零零散散来几个顾客其实是不划算的。
徐海州在杨立冬那边拿了正常情况下一周或者四五天的量,那时候徐海州和李红军也差不多返程了。
两个人这一去,生意的事就只能交给乔露。
临走前叮嘱他路上小心,甚至来不及温存,一大早天蒙蒙亮,帮乔露把货送到店里,便赶最早的一班车走了。
乔露想地没错,白云街几乎所有卖衣服的小商贩们,都十分“默契”地用上了昨天徐海州那套营销手段,昨天在徐海州摊位上没占到便宜的,今天全跑其他摊子去了。
乔露这边偏僻,顾客被引走,人流量骤减,好在昨天打响了名声,今天怎么样也能喝点肉汤。
杨立冬的品味不错,不愧是干了四五年的老服装人,紧跟潮流,进的衣服质量和款式都拿得出手,况且乔露这里有其他老板都没有的试衣间,一天下来也挣了不少。
早上赚了六十,下午赚了四十,总共到手一百,抛去成本有七八十左右的利润。
再看占据地理优势的服装店老板,数钱已经数到手抽筋,店里服装也卖得七七八八,不比他们昨天差。
商家们沾沾自喜,收工后大肆商议最近要囤多少多少货。
乔露听着,只觉得好笑。
囤吧,多囤点,把现金全部换成货,看你们多久才能赚回本。
午饭是在附近买来吃的,今天因为要出去很久,把乔安也带来了,小家伙不乖不闹,有客人的时候就规规矩矩坐在一边不吭声,要么写写字,要么看看书。
等乔露这边不忙了,才像牛皮糖一样地缠着妈妈讲故事。
徐海州这人心真的挺细,分明昨天回来吃了顿饭就上县城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候才军一趟,下午收摊的时候候才军过来帮她拉货,说是徐海州的嘱托。
乔露万分感激。
这是自喜宴以后,第一次见到候才军。
面容瞧着比之前要沧桑一些,看来严打对他的打击挺重,不过之前攒到的钱也足够让他过得滋润,偏生他不是个能安生的主儿,思虑一多,难免焦虑。
“行,弟妹,就给你送到这儿了,我走了,明天早上八点过来接你。”解开货绳,把货给她拎进屋,抹了把汗便潇洒离去。
乔露喊住人:“侯大哥!进来喝口水再走吧。”
扛着一大包货骑行一个小时够累的,都到家了连口水都不给人喝,那多不好意思。
候才军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揉了揉乔安的脑袋,长腿一迈,便跨上自行车走了。
“不喝了,家里有事儿!”他走得急,给乔露劝说的时间也不留。
“安安,快跟叔叔说再见。”
“叔叔再见!叔叔慢走!叔叔路上注意安全!”这小不点,还会举一反三
侯才军单手握车把手,另一只抬起来挥了挥,没一会儿的工夫便驶离了紫苑街。
牵着儿子往屋里走,小家伙忽然扬起脑袋,来了句:“妈妈,叔叔是谁呀?”
乔露哭笑不得,人都喊完了结果这家伙还不知道刚刚在跟谁打招呼。
“你忘啦?他就是上回喝喜酒见到的叔叔呀,是爸爸的朋友。”
“我忘记了。”乔安挠挠头,又问:“妈妈,爸爸呢,爸爸今天又不回家吗?”
“爸爸去进货了呀,过几天就回来了。”走进厨房系围裙,准备做碗饭了。
菜是早上在白云街买的,那块街区靠近郊区,时常有挑着扁担进城卖菜的农民。
“那好吧,我会想他的。”
徐海州不在,乔露懒得出门买肉,晚上简单地炒了一叠莴笋丝,加一叠韭芽炒蛋,难得没有肉,乔安仍然吃得有滋有味。
吃完饭还不到六点钟,小孩子们早早地就徘徊在徐家屋门口了。
吴桂芳的女儿胡方霞是内院里年纪最大的孩子,看得懂时针分针,眼睛时刻紧盯徐家堂屋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六点钟一到,立马提醒道:“乔安!六点钟到了!”
乔安一个激灵,咚咚咚跑进屋找乔露:“妈妈!六点到啦!我们可以开电视机吗!”
伏案在缝纫机前做衣服的乔露抬头,笑道:“可以啊,你知道怎么开吗?”
小家伙摇头,“我不会。”
放下手里活计,乔露给他演示了一遍,又让他自己试了一遍。
“会了吗?”
乔安重重点头:“嗯!妈妈我会了,很简单的!”
电视机打开后,院儿里的小孩子们一窝蜂地端着小板凳冲进来,大人们不落其后,紧跟其上。
“呀,乔露,还在做衣裳呢,电视马上开始了,快过来看呀!”陈婶儿招呼她道。
乔露头也没抬地笑了一下:“不用了,你们看吧,我做会儿衣服。”
黑白的老电视剧乔露真没什么兴趣,不如做衣服来得有趣。
内院下至三四岁的孩子,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也就是刘晓红的婆婆,全都到齐了,聚精会神地望着电视机屏幕,生怕错过一分一秒的画面。
嘻嘻哈哈,好不热闹,也就这时候大伙儿的心是齐的,你道一句我说一下,气氛正正好。
临走时热情地冲乔露招手,感谢她。
“蹭你们家电视怪不好意思的。”吴桂芳端着板凳,说了一句。
“没什么,一个人看也是看,一群人看还是看。”再说了,现在的电视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播放,也就傍晚这点时间,看完人家就走了,这有什么大不了。
况且人多还热闹,大家一块儿讨论剧情不也挺有意思的吗,看看自家儿子脸上的笑容,乔露是真一点也不介意大家来家里蹭电视看。
昨天晚上小家伙还跟她说,因为邀请了小朋友们来家里看电视而感到骄傲呢。
……
今天晚上乔安又可以和妈妈睡觉,兴奋到九点钟都没有困意,问妈她还能不能讲故事。
乔露无奈,干脆给他唱歌,慢悠悠的舒缓小调,终于把这小祖宗哄睡着了。
翌日,候才军八点准时到达大杂院,帮她把一大堆货物驮到白云街后,又急匆匆地走了。
“真是麻烦你了侯大哥!”
侯才军毫不在意地摆手,开玩笑道:“麻烦什么,最近待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干,你要是不方便,我还能帮你看店呢。”
笑笑,目送他离开。
看店真挺无聊的,还好乔露有兴趣爱好,带了纸笔继续画她的设计图。
小家伙也有模有样地趴在她身边写写画画。
今天他给自己设置了一个小目标,要默写二十六个字母,还要让妈妈听写拼音和一些笔画简单的字,写完字,要看妈妈给他新买的小人书,里面有插图,画得可精彩啦!就是好多字他都不认识,一边翻图,一边让妈妈讲给她听。
“你家孩子真乖,安安静静在这里写字看书,一点都不闹腾。”隔壁俞繁忽然插了一句嘴,打破安静的氛围:“其实我特别讨厌小孩儿,特烦他们哭啊吵啊,你家小孩长得漂亮,还不闹……对了,你儿子多大了呀?”
乔露停下画画的笔,揉揉儿子的脑袋笑道:“四岁了。”
小家伙抬起脑袋,刚刚写得太认真了,都没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妈妈,你摸我干什么呀。”
乔露噗嗤:“没事,继续写吧,有不会写的字吗”
他摇头:“我都会写的,我早就记住啦。”
他现在在巩固呢,等巩固牢了以后,还要让妈妈教新的字!
“四岁?这么聪明,都会写字了?”俞繁表示惊讶,仔细打量孩子的脸。
这孩子真养得挺好,从那白嫩圆润的小脸就能看出乔露两口子对他的用心,孩子说话做事,也有着不符合他年龄该有的沉静,机灵又聪慧。
不过俞繁注意到一个点:“你不是说你才22吗,十八岁就跟你男人结婚了?”
这也太早了吧!
在黎安,小孩子生下来是0岁,所以乔安今年如果四岁的话,代表乔露十八岁就怀了孕。
想着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乔露没隐瞒,解释了一下自己和徐海州的关系,俞繁这才恍然大悟,感情是二婚呢!
可她要是不说,压根没人会觉得这幸福美满还登对的夫妻,居然是二婚!
而且徐海州长得多好看啊,他们的儿子也漂亮,乔露又美,说他们两口子是一婚比二婚更容易让人信服好吗!
不知怎的,俞繁对乔露两口子的爱情故事格外感兴趣,趁着这会儿没有客人,便拉着她讲。
没什么避讳,乔露简单地把她跟徐海州的相遇相知讲给她听。
听完后,俞繁双手捧心,忍不住感叹:“太幸福了,如果我的生命里什么时候也能有一个像你男人这么果断又帅气的男人表白,我肯定也直接嫁给他!”
这个时候总算能瞧见俞繁一点小女儿姿态,与她装成熟的打扮实在有些违和。
“你没对象吗?”乔露不经意的问了一嘴。
“嗯……”俞繁纠结了一下,眨眨眼:“我其实有对象,不过,我对象才不会跟我说这种肉麻的话呢。”
话落,乔露无端想起跟徐海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看得出来,那男人面对她时是腼腆的,说话做事都透着小心翼翼的劲儿。乔露自己都惊讶,看起来那么纯情的男人,居然能在见面第一天就对她说出那些肉麻的表白话……
现在回想起来,怪甜蜜的是怎么回事?
那是不是代表,爱情使人勇敢?
俞繁叹了口气:“还是我追的他,而且他比我小,现在还在上学,等高考吧,考上大学了我们就对外公布。”
“啊?”乔露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你对象是高中生?这……会不会太小了点?成年了吗?”
“祸害”未成年少男,俞繁心也太大了!
“他高一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那时候还没成年,今年刚满十八。”说起这个,俞繁慢悠悠地喝着茉莉茶晃椅子:“其实我挺喜欢他的,他也喜欢我,但他那人性格太含蓄了,胆儿也小,所以我觉得永远不可能像你男人一样,说出我要养你一辈子这样的话。”
边叹气,边手托下巴憧憬着什么:“要是他也能义无反顾站在所有人面前对我说:‘从今往后,我养你。’唉——那得多幸福啊。”
乔露波澜不惊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想说什么,最后只道:“人各有福,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不同。或许他含蓄内敛,但对你的爱不一定少。”
“可我喜欢你男人那样的。”俞繁说完自己都愣住了,忙摆手,神色慌乱解释道:“我是说,喜欢你男人那样的方式,不是喜欢你男人。”
乔露也愣了好几秒,摸不清这话是无心还是有意。
想了想,只道:“没事,我懂你的意思。”
虽然不确定俞繁有什么小心思,但对徐海州,乔露向来是挺放心的。
况且这种事情你就算多想也没用,都得靠自觉。
俞繁尴尬地用手扇扇风,吐了吐舌,差点酿成大错。
“懂就好,怕你误会。”
……
徐海州和李红军是第四天早上到达黎安市汽车站的,匆匆忙忙赶着秋风回来。
回家后躺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钟的样子,上浴室洗了个澡,收拾妥当后便骑上自行车赶往白云街。
人未到,笑声先行,老远就听见李红军那夸张的狂浪笑音。
“嫂子!我们回来了!我要告诉你一个特有趣的事哈哈哈!”
见到来人,乔露高兴地起身迎接,小家伙放下纸笔飞快地冲徐海州奔去:“爸爸!爸爸我想你了!”
徐海州微微弯腰,高大的背躬了下来,抱起儿子亲了又亲:“爸爸也想你了,最近几天跟妈妈在家里怎么样,这两天晚上看电视了吗?”
“嗯!看了!我还邀请大家一起看,康康哥哥他们说好羡慕我,羡慕我的爸爸给我和妈妈买电视机。”
语气好骄傲好欢腾。
赚钱是为了什么?可不就是为了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吗?
徐海州温柔地戳了戳他小鼻子:“开心就好,买来就是为了让你和妈妈开心的。”
“嘻嘻~”
“哈哈哈,嫂子,快,先别管海州了,我要跟你说一个我们在特区遇到一个特别好笑的事儿!”
接过麻袋,跟徐海州一起一件一件把服装拎出来,边竖起耳朵:“你说吧,我听着呢。”
“哈哈哈——”虽然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两天,想来李红军还是觉得好笑:“就是我们刚到特区的那天,上工厂进货,买完东西回去的时候,路上碰到个穿着打扮很阔气的胖大姐,脖子上挂个金项链的那种,你懂吧,看着就不是普通人。”
“嗯,然后呢?”乔露停了动作,反手撑在小桌边静静等他下一句话。
“哈哈哈,那大妈也不知道咋的,突然把我们拦下,问徐海州是不是来这里拿货的服装商贩。我就说是,说我们俩都是卖衣服的,结果那大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你家男人打量了一遍,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说:‘来我这里吧,一个月开你两百块钱,当我的助理’。”
“你知道吗,当时我们俩直接懵了!海州比我先反应过来,刚想说拒绝,我赶紧拦下他,问那大妈,我说,当你助理是怎么当的,助理又是什么工作?”
“大妈说:‘就是伺候我的生活起居,每时每刻在我身边待着,端茶倒水,陪我逛商城,逛公园,拎拎包什么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待遇好,逢年过节还可以送小礼品。而且一个月两百,对你们大陆人来说应该很高吧?’”
“哎呀,我说,那不就是保姆吗哈哈哈哈——什么助理,什么词儿啊,听起来好像挺高端,感情想找个男保姆呢哈哈哈——”
“噗——”隔壁俞繁笑喷了,茉莉花茶洒了一地。
俞繁是真忍不住,赶紧跑了过来:“我说,徐海州看起来很像会做家务的人吗,”
“非也非也,俞繁啊,你看事情还是只看到了表面,人家大妈是什么意思,说是说找你当什么助理,伺候起居,实际上心怀不轨!想包养他呢哈哈哈——”
徐海州:“……”
扭头看向自家老婆,面色无波,唇角微微上扬,那是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看好戏似地注视他……
再看自家儿子,攥着乔露的衣摆不知所然地望向他:“爸爸,叔叔在说什么呀,谁想让你当保姆呀,保姆是什么呢?”
徐海州:“……”
心塞。
憋着笑意,乔露问:“那海州怎么回的,总不可能什么话也不说吧。”
“不不不,海州说了,我来给你表演一下。”
说着,学起了当时徐海州的语气,十分严肃地正色道:“……抱歉,我是卖衣服的不是卖身的。”
“噗哈哈哈——真的太逗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啊,瞧着都五六十岁的人了,只能说港市人玩得真开啊——”
那大妈紧接着又问了好几回,见他态度坚决,自讨没趣。大妈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当下没好气地扭头走了,丢下两张名片,说后悔的话可以去找她,可惜直接被徐海州踢臭水沟里了。
“你这脸——”乔露眉毛上挑,故意拖长了尾音,“不但招小姑娘喜欢,大姐大妈也喜欢?”
乔露之前还特别注意过一个事儿,每天收回来的现金,徐海州卖得总比李红军多个那么十几二十,想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看看自家男人的脸,摇头:“啧,蓝颜祸水。”
徐海州:“???”躺着也中枪,他真挺无辜的,招谁惹谁了……
“怎么了?”见老婆一直盯着自己,无奈叹息。
乔露勾勾手示意他弯腰,继而狠狠捏住他的脸向两边拉扯:“没怎么,想提醒你,给我安分点。”
她的动作瞧着有一股狠劲儿,实际上力道收着呢,只一点点轻微的刺痛。
乔安幸灾乐祸地捂嘴笑,看爸爸被妈妈捏脸,脸都变形了,真的好搞笑哦。
徐海州笑了笑,笑起来顿觉周围光芒都黯淡了,剑眉星目,这脸皮真的无懈可击。
拉下她的十指在掌心揉把玩,眸光宠溺到能腻死人:“我怎么又不安分了?”
“哼,你安分,别的姑娘可不安分,反正你给我注意点,别惹些莺莺燕燕,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说实话,就凭乔露这长相,徐海州有必要上外边“偷吃”吗?自己媳妇儿还没“吃”够呢。
可乔露不这么想,二十一世纪多少美女被丑小三插足,这不是没有根据的事,多点防范总是好的。
“要不然你就去跪榴莲!”
“榴莲是什么?”
“就是一种长满刺的水果。”
李红军:“!!”
俞繁:“哈哈哈哈——”
徐海州:咳咳,老婆有点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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