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年的时候国内群众已经可以自费坐飞机了, 但是票价很贵，从黎安省会到鞍城省会, 一张成人票价两百五十元左右, 相当于现在工厂职工一两个月的工资。
中途还需要转坐大巴到机场，来回周转并不比火车省心多少 ，唯一节省的是时间。
早上坐的飞机, 下午就能到, 如果换成火车，得三天三夜呢。
因为价格高, 徐海州带着老婆孩子上飞机的时候，到起飞的时间, 机厢里的座位也没能坐满, 有许多空座。
比之三年前的一家三口，如今多了个俏俏，需要携带的行李就更多了。
徐海州一人拎两个大包, 乔露背了个中等双肩包, 就连乔安也有小书包, 俏俏的婴儿车没带，需要乔露全程抱, 偶尔把她绑爸爸背上，实在辛苦。
大概因为马上就能见到徐父徐母，徐海州父子俩如出一辙地精神，来回折腾一通半点不见疲色。
第一次登上飞机，乔安激动地身体紧绷, 只等起飞的那一刻, 他就能飞上天看白云了！
俏俏什么都不懂, 也不知道自己在坐飞机, 只觉得跟爸爸妈妈和哥哥一起出来好有意思！一路咿咿呀呀，见到新奇的玩意儿就喊妈妈喊爸爸，有趣得很。
找到座位以后，放下行李就开始各种拍照，等飞机起飞，照相机快门都快被这俩父子摁烂了。
“爸爸，拍这边，这边的云更好看嘛。”
“哪边，这么多云你指的是哪一朵”眺望窗外天际，徐海州不知所云。
乔安急切地至指向高空某一点。
“那里，爸爸，就是哪里，像糖葫芦一样的云。”
徐海州没找到，无奈将照相机递过去:“找不到，你自己来吧。 ”
“好～”兴冲冲接过，摁下快门，满足了，终于照到他发现的糖葫芦云朵了。
70年代起，中国民航逐步开始水果、面包、饼干、汽水、咖啡等食物，改革开放后，更是出现了热食，大大提高了飞机的餐食水平。
九点半上飞机，坐了一个半小时到十一点，空姐就给大家发饭了，乔安规规矩矩像上课一样，两只手平整地叠在小桌板上坐好，等待投喂。
不久后，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小弟弟，米饭和面条，要哪个”
乔安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最后看向空姐，小心翼翼的:“米饭多少钱，面条又是多少钱呀？”
买个便宜点的给爸爸妈妈省钱呢，机票老贵了。
空姐微微一笑，心道这孩子一定是第一次坐飞机，真可爱。
“不要钱的呢，免费。”
“啊？”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是爸爸和妈妈都教过他的道理。
乔露忍俊不禁，给儿子解释道:“我们机票贵，所以吃饭就免费了，想吃什么？快跟姐姐说。”
“我，我吃饭吧。”乔安没多想，赶紧告诉空姐。
“好的哦，您慢用。”
一份黄焖鸡米饭交到乔安手里，饭盒是铁皮的，摸起来滚烫，冬天吃挺暖和，不错。
“这位先生需要米饭和还是面条”
徐海州:“面条，谢谢。”
乔露“给我米饭，谢谢。”
乔安见状忙道:“姐姐我也跟你说谢谢。”
刚刚忘记说了。
乖巧懂礼貌的小朋友逗得几个大人笑哈哈，隔壁乘客也笑，探头过来看，是谁家孩子这么可爱。
一瞧，不仅行为可爱，长得也可爱，真是个宝贝疙瘩
“先生，女士，我们这里还有免费的酒水饮料，请问需要什么？”
徐海州看向乔安:“汽水吧，安安，你喝吗？”
“我要汽水。”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喝汽水都会被吓到的三岁小孩啦，他已经不怕汽水了！
空姐“好的，两瓶汽水，还有需要的吗？”
乔露:“有温水吗？我想给我女儿泡杯奶。”
“有的，您稍等。”
虽然路途是劳累了点，好在两个孩子都省心，不吵不闹。
俏俏坐累了就窝在妈妈怀里睡，乔露抱累了就把孩子丢给她爹，和安安一起欣赏窗外的白云美景。
“妈妈，飞机比火车快，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到爷爷奶奶家呢？”望着窗外飘逝的云朵，问道。
乔露:“嗯，大概五六个小时吧。”
乔安小朋友惊讶了:“哇，这么快呀，我们之前坐火车，好几个晚上呢。”
“是啊，多省时间呀是不？”
小家伙摇头晃脑认真地点头“嗯，有钱真好，妈妈，以后我也要努力赚钱，我们以后去看爷爷奶奶，都可以坐飞机了。”
乔露失笑，心口暖暖的，抚摸儿子的发顶“妈妈不需要你赚多少钱，只需要你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长大，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就行了。”
“做喜欢的事也要赚钱，两个都要！”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贪心呢，他两个都要！
“没关系，赚不赚钱都没关系，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乔露看向他的眸子愈发柔和。
“我会开心的~”妈妈和爸爸这么这么好，他干什么都会很开心呐！
……
一月份的鞍城最冷，寒冬腊月，风带刺刀，刮得很紧。天上飘下云朵一样的雪絮，大朵大朵，落在发顶，肩头，一点也不会化，越积越多，形成一层雪霜。
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跑到出站口，外面的世界是雪白的，一望无垠，入目是花花绿绿的大棉袄和雪白，花棉袄映衬地那白雪越发明亮，亮地刺目。
乔安迫不及待要去玩雪。
“妈妈，快带妹妹一起来呀！”一个人玩还不够，要把妹妹也拉上。
俏俏听见哥哥喊自己，兴奋地在妈妈怀里蹦跶，那力道大得，乔露直呼抱不住。
拍她屁股，“别跳，祖宗，安生点！再跳把你扔雪堆里。”
“哥哥~妈妈，哥哥！哥哥哇——”指着雪地里的乔安兴奋道。
徐海州笑着，捏了捏女儿的鼻子“妈妈快抱不住你了，安分点。”
俏俏指着雪地“爸爸，哥哥哇！”
“哥你个头。”乔露亲亲她冰凉的小脸，望向乔安“安安，别乱跑，我们等会儿到奶奶家了再玩，快回来。”
“哦好吧。”小家伙咚咚咚地跑回来，拽住爸爸妈妈的衣摆。
夫妻俩现在一个抱妹妹一个拎行李，腾不出手牵他，只好让他自己牵啦。
“哥哥～哥哥～”俏俏望着哥哥方向挥手。
乔安挠了挠俏俏的掌心，安慰她:“俏俏，等会儿去奶奶家再玩吧，别急哦。”
这孩子，分明是自己急，还安慰他妹别急呢。
跟火车站一样，出了机场就有无数辆三轮车等待接客，徐海州挑了两辆，行李扔上去后接过俏俏，乔露带儿子做另一辆车。
“哥哥～哥哥——哥哥哇——”俏俏扒拉着车架，兴奋喊他，兴奋到奶声破音。
乔露的车先出发，徐海州那边紧跟其后，两个孩子趴在车边喊啊喊。
“俏俏，我和妈妈在前面，不会丢下你和爸爸的，你别着急。”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乔安哄她道。
“哥哥！麻麻！”小家伙没着急，只是兴奋罢了，第一次坐三轮车，而且他们一家四口不坐在一起，真新鲜呐！
新环境陌生的一切都好让人激动，直到三轮车行驶到筒子楼楼下，俏俏坐不住，要从爸爸怀里下地，她想踩一踩白雪。
地上到处都是踩脏了的雪水，徐海州不让她下去，免得弄脏衣服鞋子，俏俏委屈地在他怀里扭，扭手扭腿扭屁股，喊着要妈妈。
徐海州拍拍她的背，边带着老婆孩子往筒子楼里走。
早收到他们今天回来的消息，徐父徐母已经在大门口等候多时，肩膀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雪层了，看起来差不多等了十来分钟的样子。
“海州！乔露，这里！”老两口带着儿子快步上前迎接。
“爸，妈大哥。”打了声招呼，徐海州笑着挠了挠侄女的脑袋“艺绵，又长高了，漂亮了。”
“二叔！你也变漂亮了！二叔你最好看了！”这孩子，比三年前乔露第一次见到她时更活泼了。
“我乖孙乖孙女！快过来给奶奶瞧瞧！”于芝兰急切地很，满心满眼都是徐海州家的俩宝贝疙瘩。
先蹲下来抱了抱乔安，爱怜地抚摸他的脸“小不点又长高了，又俊了！你妹妹呢？”
“妹妹在这里！”乔安高兴跳起来，指着爸爸的肚子，俏俏被背带牢牢绑在徐海州怀里，两只小脚晃荡着踢啊踢，好奇地眨巴眼睛看大家。
从一下车就开始笑，笑个不停，暖洋洋的笑像太阳一样，看得人心都化了。
“乖乖，这是我大孙女？天，这漂亮的，俊，真俊！”于芝兰激动到差点破音，下意识想扭头喊邻居们都来看看她的大孙女！
后知后觉发现大冬天的室外哪有什么邻居啊。
于芝兰伸手想抱抱俏俏，小家伙虽然不怕生，对陌生人还是抵触的。
看到奶奶要抱他，赶紧仰头看徐海州，迷茫“爸爸……”
“俏俏 ，这是奶奶，奶奶。”徐海州亲亲她脸，示意她别怕“是奶奶，快叫奶奶。”
“俏俏，这是奶奶！是我们的奶奶！”安安率先牵住奶奶的手，牵给给妹妹看，告诉妹妹这个老人不是坏人，“我们之前还跟奶奶打过电话呢，你不是听过奶奶的声音吗，这是奶奶呀俏俏。”
上次于芝兰与儿子儿媳见面，俏俏还不在妈妈肚子里呢，哪里又会认识奶奶呢。
更别说听声音识别人了，她要是有这本事啊，早就离开爸爸的怀抱去外面闯江湖啦！”
“妈，外面怪冷的，先回家吧，回家慢慢抱。”乔露搓手，往掌心哈气道。
于芝兰猛地拍脑门，才反应过来，赶紧带人上楼:“诶好好好，别在外面说话了，赶紧上楼进屋。”
徐勇贺接过两口子手里的行李，一路跟在他们身后，虽然什么话也不说，但满脸含笑，一双眼睛紧紧盯住徐海州怀里的俏俏，欢喜溢于言表。
“爷爷。”乔安扭头注意到队伍最后的徐勇贺，蹦蹦跳跳跑过来牵住他的手。
爷爷走路慢，都落后啦，他来陪陪爷爷。
“我大乖孙。”徐勇贺笑开颜，把行李扛肩上，弯腰把乔安抱了起来。
老爷子今年六十来岁，看不出来还挺有力气。
眼见走到楼梯口，乔露赶紧招呼安安从徐勇贺怀里下来:“安安，爷爷年纪大了，可别让爷爷抱你上楼。”
乔安抱紧爷爷的脖子，笑着说“哦，我知道的妈妈，我本来马上就要让爷爷放我下来的。”
徐勇贺爱怜地蹭蹭孩子的脸:“没事，爷爷身子骨好着嘞。”
“嗯，爷爷身体很好的，爷爷身体棒，爷爷活到一百岁！”
下了徐勇贺的怀抱后，乔安风风火火跑上了楼，雀跃的身形瞧着就一股灿烂的精神劲儿。
明天就是除夕，此时此刻，筒子楼楼道里到处都是肉菜香味，太香了，香得骨头都酥了。
乔安和乔俏一来，筒子楼都炸了！
邻居们蜂涌一样冲进徐家老两口的房间，谁都想来抱一抱俏俏，俏俏虽然不哭不那么怕生，但也有点慌，拼命往徐海州怀里缩。
“麻麻……”怎么这么多人啊，全伸手过来，一双双手，好可怕！
“俏俏乖，不怕，都是亲戚呢，都是亲人呀，不怕。”乔露接过女儿，柔声安慰道。
粉雕玉琢的精致奶娃娃跟洋娃娃似的，穿一件粉红色的小棉袄，戴一兔子耳朵帽子和大红色的毛绒围巾，脚上也是粉色的棉鞋，被她妈裹得圆圆滚滚，像个小熊宝宝，太惹人爱了！
进了屋，于芝兰迫不及待要去抱她大孙女“哎哟，真惹人爱，这脸蛋，嫩嘟嘟的，这孩子可真是……乔露啊，你咋生的啊，生得这么漂亮。”
于芝兰其实挺希望自家二儿媳生个儿子来着，偏偏徐海州在俏俏出生后，给她打电话就说过，有安安和俏俏就足够了，今后不再要孩子。
于芝兰对这个二儿子向来没得办法，他从来都是个很有自己主意的孩子。
心中虽然遗憾，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大儿子身上，总归大儿子和大儿媳都是还想再要孩子的。
屋里人太多，本来不怕生的俏俏也开始急躁。
没得办法只能乔露抱在怀里，大伙儿近距离地打量她，但谁要是上手想摸想抱她，小宝贝反手就栽进乔露怀里，让你们谁也看不到她的脸！
来日方长，反正俏俏还要在这里待好几天才走，不急，先给孩子一点时间，多适应适应再来逗她。
于是邻居们依依不舍地走了，人走后，仿佛空气都新鲜了不少，俏俏也逐渐适应眼前环境，肯让她奶抱了！
抱到小人儿的刹那，于芝兰眼眶都红了，抱着怀里小小的，软乎乎的一团，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好孩子，好孩子，我的乖乖，乖宝。”
徐艺绵凑过来，扒拉着妹妹眼冒红心“奶奶，妹妹好漂亮，妹妹几岁了呀？我以前没见过她，是不是上次去南方的时候，二婶肚子里的小宝宝啊？”
“是啊，一岁了，快看你妹妹，多俊呀，以后长大啊，准是个美人坯子！”于芝兰抱着俏俏爱不释手，吸了吸她身上的奶香，软乎乎的味道，好像奶糖。
“奶奶，那我长大了也是美人坯子吗？”徐艺绵问她奶。
“是啊，我们艺绵也是美人，你是大美人，妹妹是小美人。”不得不说，于芝兰也是哄孩子高手，这一哄，大的也高兴了，不会觉得奶奶偏心什么的。
奶奶还没抱过瘾呢，那边徐勇贺一直戳自家老婆子的胳膊，示意她赶紧把俏俏给他抱。
于芝兰睨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把孩子递过去。
徐勇贺实在好多年都没抱过一岁的奶娃娃，尤其是这样可爱的，软乎乎的，像小精灵一样漂亮小家伙，僵硬了双手把孩子接过，她的身体暖暖的，把爷爷胸膛那一块的皮肤烘地滚烫。
“乖女，乖乖，笑一个，笑一个。”
俏俏似乎对爷爷的白头发很好奇，伸手想去摸。
徐勇贺赶紧弯下腰，用头去拱她的小肚子，拱的小家伙咯咯笑，笑音清脆如铃铛。
“真好真好，肚子有肉，圆滚滚的，被你爸妈喂得好。”
俏俏被爷爷的头发挠得脸痒痒的，笑热了以后，拽着围巾要往外拉，乔露赶紧过来给她解开，再把棉袄脱掉，室内有暖气，不至于冻感冒。
乔露趁机教她:“俏俏，叫爷爷，爷爷，还有奶奶，这个是奶奶。”
“奶奶！”俏俏几乎毫无犹豫，一下就喊了出来“爷爷！”
对她来说喊爷爷奶奶太简单啦，因为她每次去志伟家，也叫志伟的奶奶呢！
志伟的奶奶是奶奶，她自己的奶奶也是奶奶，都是奶奶，太简单啦！
气氛好融洽，这边子孙满堂热闹非凡，乔露和徐海州开始翻行李，把早准备好的见面礼带给哥哥嫂子们。
“又给我们做衣服？太费心了。”一拿就是三件套，虽说人家就是做这行生意，也怪不好意思的。
乔露笑道“不费心，这是亲子装，我们店今年的新款，正好你们一家三口，很适合呢。”
宋文敏爱不释手“亲子装，这寓意好，衣服也漂亮，都是你们自己做的？”
乔露“嗯，卖得挺好，所以我寻思你们应该也会喜欢。”
宋文敏高兴地合不拢嘴，反复揉搓衣服面料“喜欢，当然喜欢了！多好的样式啊，上回你们送给绵绵的衣服，穿去学校臭美了好一阵，还有女同学跑家里求她给试试衣服，你说说这，好出了风头。”
乔露笑得眉眼弯弯“女孩子嘛，都喜欢漂亮裙子。”
捧住小裙子的徐艺绵超大声地对乔露说“谢谢二婶！我好喜欢二婶呀！”
前年跟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一起去南方的时候，二婶也送了她两套裙子，回来的时候在学校穿，可让她威风了一把！
那衣服款式新潮，北方可没有卖呢！
等北方也流行起来，徐艺绵早都穿腻啦！
紧接着，乔露又把给徐勇贺和于芝兰的营养品拿出来。
徐艺绵在那边很激动“妈妈，我现在就要穿二婶给我的新衣服！”
“你想穿就穿呗，又没人拦你。”宋文敏好笑地看着女儿。
孩子年纪大了，没那么腼腆了，知道爱美了，哪是三四年前那毛头小姑娘，变化是挺大。
徐艺绵换好新衣服后后非要爸爸麻妈妈也换，缠着闹着，非要配套一起穿，不换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宋文敏好无奈，这不是快过年了吗？要放在平时可不这么顺着她。
最后还是跟徐海平一块儿把亲子装换了起来，还被绵绵拉着在筒子楼里到处逛了一圈，成功获取邻居们的惊叹目光后，才兴高采烈又回了家。
屁股还没坐热呢，绵绵的朋友们就找上了门。
宋文敏闲孩子多太吵了，把绵绵几个打发了出去，几个孩子吵吵嚷嚷都走出去好几十米了，徐艺绵反应过来，又折回来，拉住乔安的手“乔安，我带你去打雪仗吧，好多人呢，都是我的朋友！”
徐艺绵什么都不多，就朋友多，人一多打起雪仗来可好玩了。
“好，我也想去。”乔安早就心心念念打雪仗了，这会儿当然不会拒绝。
道别大人们后，徐艺绵边走边给大家介绍她的堂弟，屋里的俏俏见哥哥被姐姐拉走，急眼了。
“哥哥，哥哥！”喊了好几声乔安都没听见，反而越走越远。
俏俏急了，眼眶刷的通红。
乔露笑话她“哎哟，你个小不点，以前也没这么爱黏哥哥，今儿个是怎么了？眼睛都红了，小白兔呢你？”
“麻麻，哥哥……呜——”声音都不似方才明快，低落了下来。
“看不得哥哥去玩呢？也想去？”
“嗯~哥哥，妈妈……去。”想跟哥哥一起玩啊！不要待在屋里，屋里太小啦，待在这里好拘束，她想去更广阔的天地呐！
小家伙情绪一直低落了好久，没得办法，只好让徐海州抱她出去找哥哥，刚出门，就露出两颗大门牙，咯咯咯地笑，走廊里都是她清脆的笑音。
乔露无奈摇摇头“这孩子，鬼精鬼精的。”
宋文敏笑出声“机灵点好，不容易被骗。”
乔露噗嗤“但愿。”
……
跟上回在北方的春节一样，全家人有条不紊准备年夜饭，吃完一起看春晚。
春节前徐海州又寄了一次钱和票回来，大哥排了两个小时队，买回来了一台彩色电视机，放在爸妈家里，自己家就用之前的黑白电视机，还没坏，舍不得扔。
徐海州说掏钱给他换个彩电，大哥不肯要。
想了想，最后拜年的时候给绵绵包了五百块钱的大红包，转眼就被宋文敏收起来了。
说长大再给她，她现在小，肯定会弄丢。
徐艺绵撇撇嘴，她年纪小，到底不好反抗，最后只得到了十块钱。
不过那也很多了！她的朋友同学们加起来全部才只有一两块钱呢！
至于红包还会不会回来，就不得而知了。
逛庙会，看龙灯，听戏，春节期间的鞍城活动太多了，一大家子一刻不歇，玩到初四才勉勉强强全都体验完。
俏俏也跟大家混熟了，每个邻居都抱了抱她，微笑天使谁不喜欢，抱上就不肯放开了。
但俏俏同时也是个人形闹钟，一分钟一到，立马伸手要妈妈抱。
到点啦，可不能抱太久，给你们抱一抱意思意思就差不多啦，她还要赶着出去找哥哥玩呢！
孩子才一岁多点，哪里能独立出去，还不是得爸爸妈妈带着。
过年期间，乔露和徐海州带着俏俏跟孩子们到处跑，玩得累脱了皮，只有俏俏没受伤的世界达成……
还嫌爸爸妈妈不够累，开心地在两人怀里蹦蹦跳跳。
“好玩吗？”乔露没好气地戳她小脑门。
俏俏脑袋一扬，灿若骄阳“好！”
乔露撞她小肚子“你倒是好玩，爸爸妈妈累死了。”
某罪魁祸首俏俏兴奋举手“累洗！累洗！”
噗嗤——
——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年初七，返程的日子到了，俩小宝贝的爷奶那叫一个依依不舍，泪洒机场。
“暑假的时候带孩子回来玩玩吧，每次都冬天回来，还没见过我们这里的夏天。”
徐海州“好，到时候有空再说吧，坐飞机挺快。”
“那飞机坐着稳不稳？可别把我乖孙颠了。”
徐海州哭笑不得“稳的，特稳，坐在上面就跟站在地面一样，放心吧，不会颠到你两个宝贝疙瘩。”
“唉，你说说，你们要是在北方开店多好，我还能帮你们带带孩子。”这几乎是每年离别时分，于芝兰必说的一句话。
徐海州无奈失笑“以后有机会，你们可以来南方定居，或者半年住黎安，半年住北方，只要你们愿意。”
于芝兰笑了一下，倒是认真考虑了“再说吧，啥时候真舍不得我乖孙了，我就过来。”
“好。”
……
六个小时后，汽车缓缓驶入黎安站，一落地，bb机就响个不停。
前方发来喜讯，春节营业额爆了！大爆！
从初一到初六，六万元！相当于一天一万元的营业额！
还不包括会员费，新加入vip卡十三位，银卡四位，金卡两位，贵宾卡至今只有一位……没错，是王琦，她从金卡升级为贵宾卡了，但从中也能看出，加盟的事儿多半悬乎了。
两口子收拾好心情准备继续拼事业，第一步得找广播电台打广告。
去广播站台问了一下，按秒数收费，一秒50元，紫蜻蜓服饰的广告词讲完需要13秒，那就是650，一个月650，价格确实贵，但对紫蜻蜓和安俏来说，真划算！
想想中央台40万广告费，地方广播台真的便宜！
打广告的第一天，两口子一秒也不耽误地守在收音机前，听到的时候很激动，听完更激动了，员工们也都觉得这广告说得好，请的广播员字正腔圆，广告词也高大尚，节奏恰当。
只期盼广告打完后紫蜻蜓的客流量能增长一些，结果一天过去，似乎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好吧，再蹲几天看看。
一周过去了，也并没有看见多么明显的效果，偶尔有几个行人路过紫蜻蜓店面，指指点点，似乎在说着什么，也许是在讨论这家店上了广播的稀罕事儿。
本来乔露打算春季上新款，可新款上新的几天搞活动本就会增长客流量，那样就可看不出来到底是因为新款增长还是广告增长。
狠心一咬牙，又等了三四天。
广告好像确实有点效果了，量不多，所以也不太确定是广告的效果还是偶然性增长。
眼见着半个月过去——宣传效果终于出现了！
“好眼熟，这个店叫紫蜻蜓？好像在哪里听过。”
“哎呀，收音机里天天播呢。”
“哦，收音机里，就说嘛，真挺熟悉。”
“走，咱进去瞧瞧，”
听完几位女同志的交谈，乔露猜测，应该是前半个月还没达到“洗脑”或者让大伙儿熟悉的效果，时间再久一些，效果就慢慢出来了。
紧接着第一个月过去，竟陆陆续续接到了来自黎安市下属的一些小县城的订单！
这几乎是前所未有的状况，要知道，安俏的接到的订单，大多都是黎安本地或者关系人介绍，大批量的县城订单确实少见，一下大量涌入，多半是拖了广告的福。
两口子赶紧上广播站签了六个月的合同……
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上架新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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