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樟木头的路上,大朗到寮步这一段,是难得一见的工业区相对稀少的区域,人员也稀少。
孙哥说:“就选在那个地方,到时候我给信号,你就准备好!”
其实我很不同意孙哥因为我冒这个险的,可他说,这在他以往的经历中并不算什么,他还跟我分析了这个事不难成功的原因:
第一、这不是押送罪犯的车,戒备并不严;
第二、押车的一般也就3~4名保全人员,仅有一人配枪,制住这一个人就够了;
第三、因为有配枪,又自信没有人会因为只是三个月的劳动教育,就铤而走险,他们肯定会放松警惕。
孙哥说:“虽然人家花了钱陷害你,咱只要多花些钱保你,肯定也是可以的。但我们老板不到约定时间联系不上,怕你下个星期就会被送走,等不到一起出去,我认为还是这样最保险。”
我说:“我何德何能,劳孙哥这么费神?”
孙哥说:“你也别妄自菲薄!我很欣赏你,我的朋友里就缺你这样的人,我们老板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的私心就是希望你加入我们的团队。”
我盯着孙哥说道:“如果我想回原来公司,你会不会就不交我这个朋友了呢?”
他说:“我敢百分之百肯定,你已经回不去了!”
我说:“可我手无缚鸡之力,去你们那又能干什么?”
他说:“别瞧不起你自己,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我们老板虽然财务公司是主业,你也可能知道这种公司是个什么性质,但我们老板也做珠宝贸易和加工行业,总有你发挥的余地。”
一个交往才几天的朋友,能为你做到这地步,我还有什么话说。
周一,我们这间仓房有五个人和我一起,要被送去樟木头。孙哥和他一名兄弟豪哥,问清楚了其中年龄相仿的两个人的名字,听说要顶替他们去劳教,两个人很高兴。本来就没人保,以为铁定要被送去做苦力,现在不仅能够幸免,几天后还可以和孙哥的同伴一起被保出去,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本以为在上车时会有点麻烦,没想到在门口只是点了个名,清点了一下总人数,并未核对身份。其实也无从核对,进来的时候也没有拍照,基本信息只是听你自己简单的介绍,真实性存疑。他们的目的只是要关住你,有人保,能赚钱,目的就达到了,哪管那么多!
就这样被压上了一辆中巴车。虽然不带手铐,但还是和在送来这里一样,大家都被扣住了大拇指,限制了大部分活动的自由。
一上车,我就开始紧张!尽管孙哥说等到他发出信号,我就做好下车准备,动手的事由他和豪哥搞定就行,我还是一路心狂跳个不停。
车经过大朗没多久,果然到了一个没什么人和建筑,车也不多的路段,孙哥和豪哥开始行动。
豪哥从座位上滚到两边座位之间的走廊,大声叫嚷:“干什么呀?兄弟,我又没惹你!”
孙哥背着手从座位上跳起,用脚去踹豪哥,骂道:“你这小杂种,你不知道老子是谁吗?”
门口两名保全不知咋回事,却自信满满走过来,大声叫骂:“找死啊!都给老子老实点!”走到近前,拿出警棍就要开揍。
豪哥原本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来,抱住了他们的腿一阵翻滚,两人站立不稳,倒成一堆。孙哥早已脱了束缚,一下扑上去,用明晃晃的匕首抵住有枪的那个保全的喉咙:“别动!不然捅死你!”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孙哥和豪哥配合默契,后面所有的动作就跟计划好了一样,出奇的顺利。
孙哥下了那个人的枪,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用他们自己的手铐,把押车的四个人全部上了手铐,铐在车尾部。挑开所有在押人员的束缚,喊道:“大家分散开来走,快点跑啊!能跑多远算多远,自求多福啊!”孙哥收走了保全们的钥匙、通讯设备、钱包,临走还不忘捅穿了中巴车的油箱,对他有条不紊的动作,我只能用敬佩来形容。
在收容所面对在押人员,一向嚣张跋扈惯了,领头的保全万万没有料到,就在这个阳光大道上,会发生这种变故。他目瞪口呆,颜面尽失,又万分不甘!似乎想挽回点什么,他虚张声势的喊道:“你们跑不掉的,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这反而提醒了孙哥,脱下了他们的袜子,堵上了他们的嘴。平时高高在上,狐假虎威的几个人羞愤难当!
往大朗镇跑路的过程中,我依然紧张不安!等到打到了一辆的士,进到镇内,又换了一辆车出发后,我总算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我问:“孙哥,我们要去哪儿?”
孙哥说:“你有什么打算?你想去哪?”
我说:“我想回公司!我想她了!”
孙哥说:“这绝对不行!至少现在不行,再说你回去也没有用啊!我百分之百断定你已经被公司除名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我黯然:“我可以给她打电话吗?”
孙哥说:“也不急在一时,我们现在要去云南。因为我们老板安排我们七个人在收容所避一避,最好呆上半个月以上。现在我们俩提前出来了,干脆去外地溜达一圈。你如果没有回老家的打算,就和我们一起吧!”
我说:“难怪你们在里面那么超脱,那么淡定,原来如此!好吧,我想跟你们学习学习,只要你们不嫌我累赘就行!”
☆☆☆☆☆☆
云南大理是个美丽的地方!洱海边肉眼可见,空气中弥漫着爱的味道。我不禁想起了海上日出,想起了我与文文的第一次约会,仿佛就在昨天。可如今,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我回头问:“孙哥,我现在能给女朋友打电话吗?”
他说:“打吧,打吧,但不要告诉她我们在哪里?”
我用孙哥刚买的手机打电话,当时手机并不普及,诺基亚虽然质量过硬,但洱海边信号并不很好。那边长铃响了很多声,我仿佛等了一个世纪。接电话的我一听就知道是文文的好姐妹眉飞色舞的声音,她用标准前台的语气说:“你好,nec电子,你找谁?”
我平静了一下呼吸,压住声音道:“我……我是杨又君,小眉,文文在吗?”
她停顿了好几秒,应该是有被惊吓到,猜想应该是做了个环顾四周、捂住话筒的动作,她也压低声音道:“哦,是你呀!你现在怎么样啊?我们可担心你了!”
我说:“这……一言难尽啊!文文呢?”
她说:“文文不在hr了,她高升了,她现在是总经理助理,这周有跟大boss去日本出差了?”
“什么?”我难以置信,文文和我一样,走出校门才多久!怎么可能!“你说笑吧?小眉”
她说:“我知道你不信,但就是真的!别说你不信了,全公司的女生都不信,都很羡慕她呢!”
到底什么情况啊!我想破脑壳也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是如此的走向,我问:“小眉,我现在该怎么联系她呢?”
一阵沉默之后,她吞吞吐吐问:“杨君,那个……那个……他们说你是因为那个……叫鸡被抓的,真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中了圈套,我现在也有点摸不清状况,不知道谁在害我。”
“不会吧?谁会害你呢?你那么小男生的一个人,能得罪什么人呢?”
“就是啊!你相信我会做这种事吗?”
“当然,我肯定不信!可是文文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她都跟我哭了好几回呢!”
“她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哭?她也不相信我吗?”
“她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说你不爱她了,她好像还说她不该逼你!”
“这不怪她,是有人不想我跟她好!”
“杨君,我不能跟你多聊了呀!隔墙有耳!昨天下午,有穿警服的人过来公司了解你的情况呢,你如果在外面,自己要当心点!如果要找文文,过段时间再说吧!就这样,好吗?”
天呐!我的头脑又乱成了一锅粥!
听完我一番没头没脑的转述,孙哥轻叹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比我们之前的猜想更合理呀!”
“什么合理?你想说什么呢?”
“唉,我的小老弟呀!你真是当局者迷呀,很显然,惦记你女朋友的人就是你们老大王总啊!”
“不可能!他比文文的爸爸都大呢!人家都有老婆的。”
三哥无奈道:“我说了你别嫌难听啊!有老婆也不妨碍他养小三啊!如果处成真爱,转正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可能!文文不是那样的女生!”
“哪种女生呢?物欲横流时,谁又能独善其身!”
“就算你说的有理,可我这种小角色也不值得他动动他的小指头啊!”
“那可不一定,你有他认为最宝贵的东西呀!”
“什么东西?”
“年轻的身体!无限的前程!”
“可是如果你抓不住女生的心,年轻的身体遍地都是啊!”
孙哥同情的表情:“你也是谈过恋爱的,对于相爱之人,不应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吗?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如果那个年轻人,轻浮好色!道德败坏!又永远不会在眼前出现,一次性解决后顾之忧,完美!”
我如芒在背,长叹道:“哥呀,哥哥呀!你真是魔鬼!碰上你这个‘人间清醒’,我想‘难得糊涂’都不行啊!”
孙哥说:“残愧!惭愧!老哥我只不过是比你多吃了几年大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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