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淇噗的一声瘫倒在床上,手脚并用的抱着余慕,娇声嚷嚷:“好累哦。”
余慕瞥了她一眼,自己刷着手机,一边扒拉着正朝她身上袭来的双手,淡淡回绝:“今天不可以。”
阮淇哀嚎的滚了个圈又滚回来,嘟囔:“为什么嘛。”
余慕目不斜视的回应:“你不是累吗?”
“可我这个不累啊。”阮淇气呼呼的鼓着嘴,“我最有干劲了。”
“不可以。”余慕严肃拒绝。
余慕也没那么放松,去别人家做客总不如自己家来的轻松,回来的又有些晚。她起身关灯后放下手机就准备睡觉。
阮淇见这样子一点希望也没有便跟着躺下,戳戳余慕,“老婆。”
余慕闭着眼,轻嗯一声。没见她回,“怎么了?”
阮淇却摇摇头,笑呵呵的说了句,“没什么,就是叫叫你,困了就睡吧,晚安。”
余慕也回:“晚安。”
可真到了闭眼睡觉,她却有点睡不着。她家的傻大个已经睡熟了,这些天她又忙又辛苦。不知道君玉和向湜会怎么样。
余慕本着和谢君玉同性别的处境,加之又不是她的错,自然更加站在她一边。阮淇…阮淇可能会觉得她们和好比较好吧,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
她还是觉得两人分开会比较好,可谢君玉已经不走这一条路了。那时候她和谢君玉生疏不仅仅是因为阮淇和向湜吵架的关系,更是她们不和。
余慕主张尽快离婚,可谢君玉犹豫不决。两人就开始有点不欢而散。
可是现在想来,余慕呆呆的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哀叹一声。君玉和向湜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多年的情分岂是一时半会能割舍的,她没经历过说的想当然。
如果是她,阮淇外面有人了,她想的很好。余慕那时候想她肯定会先暴打她一顿,打到她再也下不来床,出了一口恶气以后再迅速离婚,孩子想都不要想,立刻改名换姓。那是从她肚子里出生的,凭什么就给她。
事实上,她根本不存在。她和阮淇认识是在大学,就是这样也有了近十年爱情,她再差劲也不是随随便便张口就来的。
说得好听,等到了真正遇到了,她会怎么做也不得而知。
谢君玉被她追的头疼,把向湜阻隔在门外,无力道:“你让我一个人消化一下不行吗?”
她本就对着向湜那点破事心烦意乱,偏偏这人非要紧紧跟着,越看越心烦,心中那口郁气是一点发泄不出来。
向湜被关在门外,手足无措的啊了一声,她拍了两下门没收到回应后沮丧的离开了。
她返回楼下长叹一声坐回沙发上,低垂着眉眼一声不吭。
向偲嘟着嘴爬到向湜身上,眼巴巴的望着她,满眼希冀,“妈咪,我想去阮一粟家玩。”
向湜当场愣住,她不假思索道:“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又变了?”
向偲俏脸微红,无意识的揪着向湜的衣领,磕磕绊绊道:“现在喜欢了,她是我的朋友。”
向湜勾了勾唇,故意逗弄她,“可是阮阿姨知道你讨厌粟粟以后,很伤心呢,连妈咪都不喜欢了。”
向偲着急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小小的手怎么也挡不住,只得用力按压。向湜一张嘴就把她软乎乎的小手指吃了进去。
小家伙红扑扑的小脸,急匆匆为自己辩解,“我现在不讨厌她了!不要不喜欢咩咩。”
“妈咪,你跟姨姨去说嘛,要咩咩道歉也可以的。”向偲抓着她的脖子使劲摇,“说嘛说嘛,给姨姨打电话。”
她气呼呼的自己跳下去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贴在向湜的脸上,忧心忡忡的嘟哝:“妈咪快打嘛,咩咩已经和她成为好朋友了。”
“不打。”向湜一把抽过手机高高举起。
她和咩咩闹了一会后差点没把她吓哭了,连忙抱着哄:“妈咪道歉好不好,骗咩咩的,姨姨不知道。”
向偲眼睛一亮,转瞬即逝又暗了下去,她委屈的喃喃:“讨厌妈咪,大人是不可以骗人的。”
向湜赔笑,“是妈咪的错,改天带你去找阮一粟玩好吗?”
这还差不多。向偲微微抬起她好贵的头颅,矜持的哼一声,软嘟嘟的,“那你不准骗我了,说好的。”
“不骗你。”向湜捏了一把她的红粉脸颊肉,低低笑了声,“咩咩真可爱。”
小朋友的友谊还真奇妙啊,也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才只是一下午,一张床上睡出来的友谊,就这么牢固了。
明明从昨天还哭哭啼啼的求她不要把阮一粟请到家里来,今晚就闹着想去她家。
真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速度快到她都惊叹不已。不过这样也好,咩咩在学校大概没什么要好的朋友,看起来孤孤单单的,以后有阮一粟一起玩也不错。
孩子交友她不能干涉,这些只能靠她自己。
谢君玉泡了个澡心情通畅一些,她拿上毛巾细细擦拭长发。可一旦走出浴室,她眼眸低垂,没有看见想见的人。
意识到自己心思不对的同时,她又在唾弃自己。可是她知道,她没有锁门,向湜要是诚心的话她应该在房内等着她才是。
谢君玉站在空调下对着冷风吹,浅浅吐出一口郁气。冰凉的微风稍稍吹去了心中的燥热。
她突然想到咩咩还在楼下,向湜应该在陪着她吧。谢君玉给向湜找了个台阶下。
谢君玉无力的坐在床上,她怎么总是这样,这种不可控的情绪越来越严重,她也越来越焦躁不安,她在害怕什么,害怕向湜再次离她远去,以后永远不会在这张床上见到她,她会躺在别的女人身上。
这些天她顺其自然的顺从内心,不去想那么多的烦心事,只是单单的和向湜相处。说实话她很享受也很喜欢,就像是回到从前一样。她没有怪余慕,今天和她说了很多。余慕直爽,她掀开了她一直用尽全力遮住的阴暗。
让谢君玉再次回忆起那半年的痛苦。她什么时候也变得逃避现实起来了呢。她的刻意遗忘终有一天还是会被记起,只不过是藏在了内心最深处。
她甚至还在妄想把它当作从未发生过。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事情终究是真的。
谢君玉躺在床上不断地回忆起过往,并非她想记起那段噩梦般的记忆,她控制不住。
她听到声音,微微探头,她和向湜四目相对。最终谢君玉败下阵来,别过眼拿出手机。
向湜张了张嘴想开口,可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她倒是想把那地狱梦魇给捣碎了随风而逝,可它终究存在。
她拿了睡衣去了浴室。又心不在焉的躲在里面一个小时。
向湜出来已经够晚了,她是把咩咩送回房后陪着她洗澡说了两句话才回来的。
她关灯上床,想了许久还是轻手轻脚的侧身拥抱她,这已然成为了习惯,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向湜抵着她的背,声音喃喃又似委屈,“姐姐…你理理我好不好?”
谢君玉怔怔的瞪大了双眼,她用手捂着唇没发出一点声音,可身体因为她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快速做出反应,微微颤抖。
向湜知道她还没睡,也不怕被拒绝,得寸进尺的更进一步,手脚并用的抱紧谢君玉,乖乖的半带着撒娇求饶,“姐姐,姐姐…我会乖乖听话的,一辈子都爱你护你敬你。”
谢君玉后来的话语没听清楚了,她脑内回荡着向湜一声声糯糯的姐姐,就像是梦回儿时一般。
她比向湜两姐妹大几个月,向湜和她熟络以后犯了错或是把自己惹恼了,就会缠着自己一遍一遍的喊着姐姐。她从不叫向清姐姐,这两个叠词从来只有自己。
谢君玉是谢家最小的,从前也有过一段时间渴望有个妹妹,向湜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她。同样的她也在向湜扮乖的低沉声音下交出了心,交出了她的初恋。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向湜的每一句话都能牵扯到她的心,她的每一声姐姐也不再和从前一样,有了多余的痒痒又涨的情绪。她会面红耳赤,会耳朵根发痒,会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她会因为向湜和别人玩耍打闹笑颜相对的有过分亲密举动而心酸难耐,也会因为向湜最后依赖的是自己而沾沾自喜。
向湜很久都不叫这个称呼了,她们恋爱后偶尔还会有,新婚以后几乎没有了。
谢君玉顿了顿,声音沙哑,带着羞意道:“别这么叫我。”
向湜不依不饶,她软乎乎嗫嚅,“那你要相信我嘛,姐姐。”
其实说出口她自己也有点羞的,新婚的时候她故意捉弄阿玉,在床上一个劲的喊姐姐,被她给记上了,勒令她再也不准这么做。
新婚夜…向湜初尝□□,把她所能想到的所提前学到的看到的通通用到了实践中,三天三夜的终生标记更是让她食髓知味。
结果她一个嘴贱,说了句她们这房事放在古代第二天敬茶是无论如何也起不来的。然后…向湜微羞,她当晚被阿玉打了一顿踹下了床,后果是近一个月都没房事。
这对于禁欲了那么久,在新婚夜吃了禁果深深陷入欲罢不能的alpha来说实在太折磨了。
谢君玉沉默半晌,细若蚊呐的呢喃:“我很介意。”
向湜呆呆的询问:“介意什么?”那件被她埋藏的事在脑海转瞬即逝,向湜面色僵硬,她赶紧开口说两句弥补,“阿玉,你最后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喜欢过别人。”
她停顿片刻,垂下眼睑,像小刷子一样的乌黑睫毛在谢君玉的脖颈处微微刮蹭,浅浅的带着白干酒味的呼吸不断喷洒在她的腺体上,让谢君玉忍不住颤栗。
向湜偷偷深呼吸一口气,郑重道:“我从来没骗过你,你再信我一回,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承认,这种事是我不对,可是我想说的是,这不是我的本意,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会处理好证明给你看的。”
她低着头声音低沉又沙哑,唇瓣紧张的发抖,“只要你肯信我,给我一次机会。”
谢君玉闭了闭眼,耳边是向湜认真又严肃的征求她的信任,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向湜听她的话不是一天两天,虽然爱开点小玩笑捉弄人,可也确实如她所说,从没有骗过她一分一毫,从来是说到做到。
可那半年太真实了,也太荒唐了,颠覆了她对向湜的所有认知。距离那段黑暗也不过一个月,她还什么都没忘。
谢君玉知道,这种老实忠厚从不骗人真心相待的人要是做了某些不对等的事,一开始是很难让人相信。而一旦信了,她学会了骗人,以后要再想信她难上加难。
向湜静静等待她的回复,久到她以为阿玉已经睡着了,神情沮丧的松了松手,眼眸微闭。
谢君玉眼角通红,红唇紧紧抿住,哑着声道:“好,我信你。”
向湜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一根定心针,她差点喜极而泣,再次缠上谢君玉搂着她心中酸胀,语气上扬,“谢谢阿玉,谢谢。”
谢君玉开始迷茫,她到底在做什么呢?她自己也看不清了。向湜像是有事在瞒着她,她被蒙在鼓里,团团迷雾将她包围着。
她沉不住气,手下紧紧攥着枕头,犹疑确认:“你真的没喜欢过…吗?”没喜欢过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这么伤害她?就因为她爱向湜吗?就因为她是向湜最亲密的人吗?
谢君玉心中失落又难堪,她那时候的苦涩酸楚从不作假。
向湜小鸡啄米般的疯狂点头,就差有根尾巴在身后来回摇晃,她亢奋道:“没有没有,我只爱阿玉,我发誓。”
沈雨晴是个什么鸟?她也配啊?不提起这件事向湜自己都快忘了。什么都不及阿玉的万分之一,她要加快脚步征得阿玉的同意。
谢君玉思虑良久,还是决定暂时放下介怀。她下定决心向湜要是再骗她,以后她再说什么她也不会信了。信任一旦倒塌,这一生都无法聚拢。
向湜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谢君玉能感受到她炙热的身体,茁壮成长的小火苗蔓延到她身上。她羞赧的把那一丁点掐断,轻声反问:“咩咩呢?她有没有睡了?”
“啊?”这跳得有点快了,向湜不知所措起来。她微微慌张,掩盖不住笑意的唇角翘起软糯道:“睡啦,我带她去睡得。”
就像个求表扬的大龄儿童一样。谢君玉轻咳一声面上一羞,淡淡哦了一声,蒙上被褥道:“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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