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微热，照在皮肤上平添了一份燥意，南呦呦蜷腿避开轻哼两声又将睡去，无奈门外响起阵阵敲门声。
“南姑娘？南姑娘？”
是陈行烨的声音，她撒气地踢开身上被褥，穿好衣服去开了门，少年一脸急切，额头还有些许湿意，“不好了南姑娘，雨村的那对母女出事了！”
演武场旁通向议事堂的小道上横躺着两具尸体，正是早上练功的时辰，不少宿星弟子撞见了这一幕。
陈行烨带着南呦呦和苦木前往出事地点时，围观的弟子已经被疏散了，只剩三个着常服的中年人，其中一个正是之前张府见过的清远。
“行烨见过师父和两位长老。”
钱淮将人扶起算是应了，视线落到他身边的两人，表情和蔼：“两位便是协助小徒捉住凶手的道友吧，本想着午间为诸位接风洗尘，只是眼下出了这等事，唉。”唉什么唉，指不定就是你指使的，南呦呦腹诽，静静等着下文。
“此事重大，不若你们暂且先在这里住下，待查清凶手再论去留。道友觉得如何？放心，我宿星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南呦呦低头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摆手，“前辈哪里的话，能在君山多住几日我们自是高兴的。”
“哈哈哈，既是如此小道友就在客房安心住下，待事情查清再谈答谢之事。”
“自然极好。只是——”她看向两具尸体，“前辈打算如何查，需要我们帮忙吗？”
钱淮收敛笑意，严词拒绝：“贼人之举是对宿星的挑衅，此事还是门中自己解决为好，不劳烦诸位了。”
回到客房设好结界，南呦呦将事情讲给寒水听，转述完钱淮的话，苦木冷哼：“老东西明摆着拒绝我们插手，你是没看见他那副自以为是的蠢样子，真想把他皮扒下来。”
“上次那女妖都没能捱过去。”寒水撇了他一眼，“我觉得还是把手指一根根剁下来比较好，下次试试。”
一提女妖，苦木就跟点了炮仗一样，啪一巴掌拍在桌面，裂纹如条条小蛇向四周迅速散开。
“敢在我的眼皮下面耍花样，我定让他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先查死因，今晚就去。”
“假设主凶是钱淮，他会不会毁尸灭迹？”寒水担忧道。
苦木挑眉：“他不敢，这么多人看着呢。况且就算他把尸体吃到肚子里，我也能验出来。”
苦木从不说大话，虽然毒舌但医术不容小觑，看来一切真相等今晚就可以揭开了，南呦呦眨眨眼，抓住时机提议：“我总感觉钱淮留下我们是想找个替死鬼，这几日山下不是过节嘛，晚些时候我们一同下山，然后你和寒水偷偷潜入，洗脱嫌疑的同时让他们放松警惕。”
不得不说少女的话很有道理，苦木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转了转扇子，“姑娘乃七窍玲珑心者，幸而非敌。”
“我就当你夸奖我了，下次别这么文绉绉说话，让人忍得慌。”
“忍什么？”
“忍住不揍你。”
“……”
戌时一刻，南呦呦带着离望舒出现在彩安城，两人一手糖葫芦一手鲜肉饼吃得欢快，毫无形象的举动引来路人一阵侧目。
“师父，这个好好吃，阿离还想要。”
她看了一眼离望舒空着的左手，两口吞完手里最后一颗糖葫芦，把肉饼咬过的地方包着油纸扯掉，剩下的递给他，“就这么多，我们待会儿去吃烤兔子。”
“哦。”
晃过两三个街口，归元客栈出现在视野之内，南呦呦抬头定定望了一会儿，心里莫名发紧，放出一丝妖力探查整个客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这才招呼身旁人进去。
一号包房空无一人，但窗边香炉已点了熏香，她叫住出门的伙计：“这香是怎么回事？”
“这是定了房间的公子吩咐的，说是屋里味道不好闻，让提前熏上。”
“那公子……好生讲究。”
“可不是嘛，规矩也多，坐之前都要拿帕子擦一擦呢！”
南呦呦给了伙计五两银子，“麻烦小哥给我们上点好酒好菜，可口解馋，我们不差钱。”
“好嘞，您瞧好吧。”
那伙计收了不少好处，端上来的全是店内上等的酒菜，摆满了一桌。南呦呦挨个尝了一遍，确实不错，不过脑子里想着事，吃过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离望舒见状也放下筷子，眨巴眼道：“师父，你怎么不吃呀？”
“我停下缓缓，你先吃。”
“噢。”他夹了一个兔子腿，啃了一口后又放了下来，“师父，你有没有觉得……”
她转头看他，“觉得什——”
脑子里忽然涌起一股眩晕感，她按着头想用妖力疏解，却发现越来越晕，然后两眼一闭朝后倒去。
“师父？师父？”
离望舒接过后仰的南呦呦，避免了她后脑着地的祸事，白睫遮眼再不见一丁点天真。
香烟缭绕，淡淡的味道飘荡至整个房间，揽着少女的青年突然偏头，斜视窗户边的缕缕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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