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两道拉长的人影被月光投射在青石板上,离望舒斜督一眼左前方歪歪扭扭的男人,忍不住开口:“木南星,你现在脑子还清楚么?”
被提到名字的人转过布满红晕的脸,双眼迷离泛着水光,突然咧嘴一笑:“离兄!”
离望舒瞧见扑向自己的男人犹豫不决,这一犹豫便措失躲开的良机,浓烈的酒味从怀中散发出来,他嫌弃地撇开脸。
“木南星,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半挂在人身上的木南星听话仰起脑袋,那双眼睛睁了又睁,“离兄……阿……阿苗,不对,离兄,好奇怪啊,阿苗,你跟离兄是什么关系,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跟他关系……匪浅。他们都怀疑你,但是……我……我不会,你肯定是个好……好妖……”
挂着的人往地上偏去,离望舒弯腰托住他的双臂,睨见他一会儿傻笑一会儿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蠢样挪开视线。
“白痴,醉过一次居然还能上当。”
离望舒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人族如此有耐心,只是每每面对木南星,总会生出强烈的愧疚之情,这股愧疚,足够突出木南星的特别,或许上一世……
眸光微闪,离望舒看向前方被树木遮掩的地方,轻弯唇角:“重流长老,我知道是你,我正烦恼该怎么把你的小徒弟带回去,这下正好,不用我费脑子了。”
窸窸窣窣的声响钻出,被发现的重流一点不觉得尴尬,反正他没有听见什么,哦除了那个女妖骂他徒弟白痴那句话。
“人妖有别,阿苗姑娘还是离这小子远一点,他不聪明,没见过多少世面,我是绝不会准许他陷入歧道。”
重流把人接过去,暗示意味十分明显,离望舒一边抬手抚顺腰间的褶皱,一边回应:“你放心,我对他没那个意思,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来调查违背妖君命令的叛徒。虽然我对人族没有偏见,但是,我不喜欢你们。”
次日,九思飞来了两只灵鹄,思贤久久望着澄蓝的天色,最后才让人去请了重流。
重流踏进议事厅,看见思贤的紧皱的眉头便预感出了大事,果不其然,待他看完今早从梵音送来的信后,眉头比思贤皱得还厉害。
“宿星、日夕、九思、梵音相继发生了类似炎阳的祸事,重流,这世间又要变天了。”
“自从七年前雨村那件事,这天不是早就变了吗。”重流将信纸塞回信封,叹道:“我派前任掌门钱淮被妖君所囚,至今死生不明,也怪他自己不安于心,非要去妖界讨个说法。”
“哦?可我怎么觉得雨村只是他的一个借口,攻打妖界才是目的。”
“思贤”
“重流,我知道你是想维护宿星声誉,但想必你也听弟子禀报了当年的惨状。明明约定只是和平谈判,钱淮却当众反悔屠杀了千沅所有妖族,若我是妖君,人界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
重流心虚的不敢辩解,听思贤又道:“也是我和其他二宗掌门轻易相信他的慌话,派了弟子前去支援,可结果呢?结果就是百年的平衡被打破,如今的人界就处在妖界的管辖之内,所以信上的事我不打算参与了。”
重流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钱淮活该如此,可无辜被杀的那些普通百姓就应该遭受这等罪吗?思贤,我知道你是被寒了心,可天下还有那么多人需要被保护,梵音一会你一定不能缺席。”
“我何尝不知。”思贤闭眼紧锁眉头,“容我再想想。”
那头气氛凝重,客舍这厢南呦呦蹭着颈间的毛茸茸不肯起床,小巧白白的猫爪一下一下地按着她的手指。
“呦呦,果然不出你所料,白芷昨晚引我去了她的地方,我按照你教我的小动作故意给她看,她动摇了。”
离望舒钻出被子化为人形隔着被子抱住她,“寒水传消息,他们已按照你的吩咐去办,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鱼饵。”
南呦呦听后突然捧住他的脸,认真问:“阿离,我要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你会怎么办?”
“妖君大人会护你,你不用怕。”他低头靠近,一脸期待,“看样子呦呦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那师父要给阿离一些奖励才行。”
“可以,你闭眼。”
见他听话闭上眼,南呦呦反手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边披上外衣一边夸张道:“哎呀,是吃早饭的时辰了呢,妖君大人记得帮我叠好被子。”
关门的声音响起,离望舒刚拿下脑袋上的被角,就见她又跑了回来,小声道:“对了,记得别从我房间出去,我可不想被人说我们一见钟情天雷勾地火勾搭好上了。”
“……”
刚出院门,就见君言端了一份粥和包子从膳堂的方向而来,他看见蹦跳的少年时嘴角上扬:“阿姐,没想到你今日起的这般早,正好早饭我端来了,就在房间吃吧。”
“啊,不了,一个人吃多没意思,你吃了吗?”
“还未。”
“那还等什么。”按着肩转过方向,南呦呦推着他往回走,“走,我们去膳堂,待会儿粥正好凉了。”
堂内坐了不少人,南呦呦巡视几番才瞧见了几个空位,拉着君言走近才发现对面坐着鹤徵。
“哟,这太阳居然真打西边出来了。”
张口便是熟悉的嘲讽,南呦呦总觉得这孩子缺少社会社会毒打,偏偏她又喜欢跟他这样玩,自己大概也是有某种恶趣味。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鹤徵又道:“怎么,睡懵了?话也不会讲了?”
脸上的别扭之情一眼就能看出来,南呦呦装模做样大大叹了口气,“小言言,我突然有些担忧。”
君言督了对面一眼,配合回答:“何事?”
“天上的太阳,我怕它架不住小徵一张嘴真的从西边出来了怎么办?那明天我应该一直睡,睡得它重新从东边升起来。”
“你!”
“我怎么听见小狗在叫,小徵,你听到了没有?”
“之前没有,你一说话我就听到了。”
“小狗骂谁呢?”
“骂你。”
君言突然咳了一声,眉眼可见笑意,鹤徵瞬间反应过来脸一黑就要甩袖离去。南呦呦叫住他,指指剩下的粥,“小徵,浪费粮食不太好哦。”
鹤徵的脸变得又黑又红,端起碗呼哧呼哧喝完,临走前还重重哼了一声。
他上辈子同南呦呦绝对是仇人,不然为何一见她便管不住自己的嘴,这倒也罢,关键次次都争不过她,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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