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声音含了威胁，神色阴霾。
嘭。
水杯被姜佩砸在地上。
她真的是小看了宋婵，竟然能住到韩牧的家里。
还有那个温唐，整天带着面具虚情假意，真是恶心得够够的了。
“喂，你们找几个私家侦探，给我查一查韩牧住在哪里。”
姜佩想了想拨通一则私人电话。
对面的人立马接了下来，只不过有些油腔滑调。
“你想好了，找我办事给的不仅仅是钱。”
姜佩目露恶心：“我告诉你，只有钱，爱要不要。”
啪一声挂了电话，姜佩把钱给对方汇过去，然后气得把自己摔在床上。
要不是她爸妈盯得紧，她才不会找这样的人合作。
想到韩牧，她唇边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她要找个机会让他染上那个东西。
笙攸坐在韩牧的后座，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小路有些疑惑。
她拉了拉韩牧的衣服，示意走错路了。
因为这是去她家的路。
“没错，我带你回家拿你的东西。”
韩牧凭借着自己的好记忆找到笙攸的家，然后停了下来。
宋黔自从上次被抓进警察局以后，他到现在都没出来，所以两人有足够的时间找回宋婵的东西。
看着破旧的楼房，笙攸有些恍惚。
这栋楼到现在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中，第一次她直面这栋楼。
属于宋婵的恐惧涌了上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往日她在这栋楼里被宋黔打骂，被宋黔羞辱，甚至他对宋婵起了不轨之心
那些记忆，一遍又一遍折磨宋婵
韩牧忽然握住笙攸的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宋婵，有我在。”
笙攸闭上眼睛，沉默半晌，甩掉脑海里的画面。
她抬脚带着韩牧走进这栋噩梦中。
这栋楼建在老街街区最里面，要拐一个胡同才能看见。
同住户大多是穷困潦倒的单身汉，或者单亲妇女，很少能看见完整得一家子。
笙攸一手拉着韩牧，一手贴着墙边走着。
嘭。
楼下掉下来一个木盆。
楼上发出巨大的争吵声还有摔门声。
笙攸看着自己脚步的木盆，心脏紧了紧，低着头带着韩牧继续向上走去。
好在宋黔住在四楼，两人很快就走到房门口。
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里面就是一个空旷的客厅加上一个杂物间。
宋黔没有钱去住多好的地方，他这种房间都是房东施舍的。
平时他出去打麻将，就把宋婵小小的一个人丢在家里，住在仅仅只有十平方米的杂物间，他自己则常常夜不归宿。
就算回来了，也随意睡在外面捡来的沙发上面。
整个屋子像是被洗劫过一样，东西和垃圾丢在一起，偶尔有蟑螂爬过。
韩牧心中发闷，虽然早就知道了她住在这里，但是亲自踏入这里才真真切切意识到这里的幻境到底有多差。
墙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地上还有褐色的污渍，那是宋婵留下来的。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说出来不的臭味，墙边潮湿到长出蘑菇。
“小心一点。”韩牧摇了摇笙攸的手，有些担忧。
没事，这里我熟悉。
笙攸打了个手势，熟练地带着韩牧走到杂物间前。
脚下爬过一群蟑螂，笙攸面无表情装作看不见。
杂物间有锁，这是宋婵保护自己最后的手段。
笙攸摸了摸墙面，在一处凸起的地方撕下一张鼓起来纸。
里面有个小小的卡槽，刚刚好够放一把钥匙。
那是宋婵自己砸出来的一个小卡槽。
宋黔不把宋婵当人看，经常闯进宋婵的小杂物间，抢走她唯一的生活费。
时间久了，宋婵根本不敢把自己赚的生活费放在自己身上，于是想到把钥匙藏起来。
房间被打开，露出里面小小的一角。
仅仅一块木板铺在地上，上面铺了一床洗得发白的被子，墙角放着一个小桌子。
整个屋子没有电灯，只有一截燃了一半的蜡烛。
韩牧垂下眼眸，掩盖住自己眼中的情绪。
这种日子，真得是人过的吗？
笙攸不好意思地捏紧自己的衣角，她现在身上穿得是韩牧给她买的，头上扎得皮筋也是，脚下的鞋子也是
“别愣着了，快收拾啊。”
突然，笙攸肩膀被拍了一下。
笙攸抬头望去，韩牧一手拿着她的本子，一手捏她的脸，满脸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一句话，男人至死是少年。
宋婵的东西不多，笙攸挑挑捡捡就收拾完了。
“没了？”韩牧拿过笙攸手中的袋子，问道。
笙攸点点头，其它的东西以后都会有的。
两人一起下楼，回家。
这次路的方向是通往韩牧家的方向。
第二天，笙攸还是坐着韩牧的车上学。
门口遇见一些八卦的同学，笙攸也没放在心上。
直达进了班级，笙攸的情绪才产生了波动。
看着一群人围在门口，笙攸才停下脚步，指尖握紧。
“这不就是宋婵那个赌鬼老爸吗？他的照片怎么被挂到我们班了？”
“是啊，上次不是挂在学校专栏那里吗？”
“吵什么吵，她的父亲这个样子，我看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秋月挤进去，指着墙上吊着劣质香烟的男人大声笑道。
“她父亲并不能代表她，秋月，你不要乱说。”
笙攸旁边忽然站了一个人，她用坚定清润的声音说道。
“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怎么，她有这样的父亲，还不允许我说了？”
于秋月冷笑，双手抱胸。
这个温唐性子很好，她不想得罪她。
但是她要是每次都这样不长眼睛的撞上来，也别怪她不客气。
温唐面色苍白了一下，却还是坚持道。
“秋月，不要再说了。”
于秋月不吃温唐这一套，有人吃。
马上有几个男生开始劝诫了。
于秋月虽然在女生中间横，但是不敢在男生横。
她闭上嘴巴，瞪了一眼笙攸，然后甩开旁边拉着她手的人，进了班级。
温唐不遮掩地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想要安慰一下笙攸，展现自己的气度，却发现笙攸已经不见了。
回头一看，笙攸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了。
她竟然该死的。
温唐面色有一瞬间扭曲。
以前的宋婵明明不是这样的，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笙攸在刚刚一瞬间看见墙上的照片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上去撕了它。
做这件事的人到底是多恨宋婵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事情。
上一次，宋婵因为这件事跳楼，这一次呢？
很快就上课了，楚恒拿着数学书走到班级门口。
“这是谁干的？”
嘭。
楚恒把数学书往讲台上一拍，整个桌子都振动了。
教室里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部安静如鸡。
就连刺头于秋月也默不啃声，低着头幸灾乐祸。
楚恒面色涨红，青筋暴露。
他一直以为自己班级到底学生，即使不是每个人都品学兼优，至少都是明事理的乖孩子，可是显示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没人说是吧，反正有监控，等我找出来是谁，你们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宋婵，你跟我出来一下，这节课上语文。”
楚恒显然是在气头上，连书都忘记拿了，径直走出教室。
笙攸闻言起身，也出了班级。
这一下，班级里面炸开了锅。
“对啊，学校专栏那里没有摄像头，班级是有的啊。”
“也不知道是谁做得这件事，说实话有些不道德，我都有些害怕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等老板公布结果呗。”
“你说，不会是她吧，早晨的时候，就她最得意。”
于秋月看了一眼声音传来风方向，心中怒意横生。
“你们污蔑人，凭什么说是我做的？你再说话，小心我把你嘴巴缝上。”
这时，语文老师走了进来。
“大家”
笙攸跟着楚恒来到办公室。
他安慰了几句笙攸，告诉她这件事一定为她做主，劝她放宽心。
笙攸点头，对他的话很是赞同。
年纪轻轻，她还有大把美男没泡，她寻什么死？
楚恒见她点头点得欢快，就是不知道听进去几句。
无奈，只好让她回去好好学习。
低着头拐出了办公室，笙攸唇边挂起一抹嘲讽。
也不知道这个老师的热情还能维持多久。
哗啦。
书本被撞掉。
笙攸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脑袋有些蒙圈。
“同学，你没事吧？”声音偏中性，语调上扬。
一只修长的手扶助笙攸摇摇晃晃的身子。
抬头，一张秀气的脸闯入笙攸的眼眶。
对方长得瘦高，身量纤长。
在这一片校服中，对方穿了一身白色的衬衫，下面是西装裤，显得格外高挑。
他长得白白净净，像是初入社会的小绵羊。
笙攸站起身，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同学，下次走路别低着头了，对脊椎不好。”
对方一边捡着书一边道。
笙攸也弯下身子捡书，然后把书放在他怀里。
她点点头，眸子水润。
男生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快回去吧，马上上课迟到了。”
好。
笙攸点点头，打了个手势。
没等男人说话，笙攸就先一步离开了。
男人一愣，这才知道，女孩原来不会说话。
他有些伤感，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
抬头一看，自己不远处楼梯口倚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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