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68,祁一遇,你可以走了!”
这句话的背后就是我自由了。
十年里,自由于我而言是一种憧憬,如今真的实现了!
我以为我会很激动,真正听到这句话时,就像泥潭里的水,根本就翻不起浪花。
京都栗山监狱门口,守在这里二十多年的老狱警递给我一个手提包:“里面是你的证件和物品,离开这里可千万别再回来啦!”
“往前走,别回头!”
我重获新生。
往后余生,当个没名没姓的凡人也罢,也不想再回到这里了。
不知道是我自己的心里阴影还是天气本就如此阴沉沉的,压得我有些难受。
突然大雨滂沱,雨水落在身上冷得我一阵哆嗦。
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雨水和血液的交融,那个人跪在地上哭泣,躺在他前面的男人却还紧紧的拽着他。
那一幕至今记忆犹新。
如今依旧大雨倾盆,像是在告诉自己有始有终,这件事到此为止,也像是生生不息的缠着我。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几米远的马路旁边,他下车撑着伞一步一步的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黑色的雨伞下看不见他完整的脸,只能看到他下巴的轮廓,可是那样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
领带打得工整,手里还拿着一把没打开的伞,应该是要给我的。
任何时候,只要他出现,我总能一眼就认出他。
我记得十年前的邡南洲穿着球衣在学校操场上跑的样子,球衣,头发,甚至是篮球,都在随着他而动摇,每个动作都致命撩人。
十年后,他身上是一身工整的西装,还是一眼,让人把禁欲这两个字放在他身上,然后想要去撕碎他。
我有些惊讶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来接我的,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他应该是恨我的吧。
他每走一步踩在水里泛起的水花都像是荡漾在我的心尖上。
他总有这个本事将我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他身上。
我们相互打量着对方,他还是那么帅,反观我……
十年的光阴到底给了我们什么呢。
他,我不知道,但是我,十年如一日的迷恋。
“一遇,我来接你!”邡南洲把伞往我身上遮,雨伞倾斜,水滴在他的后背,那感觉就像是滴在我的心尖,凉凉的。
我想和他亲近,看到他握着伞把的无名指上那个戒指。
我如鲠在喉。
他结婚了……
我一时不知所措。
幻想过见到他的场景,现在碎了一地被碾压成了粉末。
他居然…结婚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什么样的一双手给他带上戒指。
明明撕心裂肺的在意,却没给他任何过多余的表情,十年,我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选择跟他走,而是夺走了他手里那把没有撑开的雨伞冷漠如水:“你走吧!”
十年间,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反手一把抓住我另一只手:“祁叔叔,他在等你!”
这句话像是块巨石一般砸在我破碎不堪的心脏上,提到那个人,我更不能和他走。
我没再理会邡南洲越发的加快脚步向雨里走,雨水滴答滴答打在雨伞上,没有其它的声音。
他撑着伞踩着稳健的步伐跟在我身后。
“那件事已经被封了,没有人知道,对外都是你在国外进修,所以你放心跟我回去,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我还是停下脚步看着他,十年的时间早就将我的锋芒给屠尽,要是以前我会红着眼睛跟他说:“关你屁事!”
但是现在不会。
我很冷静,淡然得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的平静。
我跟他说:“你就跟他说,我很好,抽空,我会去看他的。”
但不是现在。
因为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在监狱十年这件事,被尘封又如何,我都自暴自弃的废了,让我怎么回去。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递给我一张名片:“记得联系我!”
名片上滴了几滴水,我把名片塞进兜里。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靴子都渗水了,站在一座人行天桥上,前面是一座立交桥,上面是来来往往的车辆。
我记得十年前,这里是没有立交桥的,而且规划也没有这么好。
我都不知道我错过了什么。
我能负担得起的就是如意宾馆那一百五十块钱一晚的费用,这些钱都还是我在监狱里劳动改造换来累积起来的。
也不多,存了十年,有三四千块钱。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弥足珍贵,要在十年前,还是祁家大少爷那会儿,一天的生活费都不够。
我把身份证递给前台的时候,前台的胖大婶看了我三眼,我不知道电脑上显示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在祈祷我能住进去。
现在的我很累,就想找张床躺在上面。
大婶告诉我“1468”
那种下意识的触动都在绷着我的神经。
“在十四楼,顶楼了,这是房卡,还有空调遥控器,你拿着。”
我松了一口气。
【 有请国内影视最年轻的大满贯得主邡南洲先生!】
邡南洲!
我抬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屏幕上是邡南洲高清摄像头的容颜。
他嘴角噙着笑走进演播大厅,观众的掌声如雷贯耳,声音一贯的清冷
【大家好,我是邡南洲……】
影视帝大满贯得主,简直人生巅峰,但他本就那么优秀。
再看看自己,我摸了摸扎手的寸头……
走进电梯,随后无奈的笑了。
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晚上躺在床上,拿着那张邡南洲给我的名片,上面有几滴水印。
名片上的介绍挺让我震惊的,刚才在楼下听到的介绍是那个在影视圈拿奖拿到手软的大满贯得主,可是名片上的介绍却不是如此。
京盛集团执行董事长:邡南洲
京盛,他不是演员,影帝么,怎么就和京盛扯上关系了,不仅如此,他居然还走到了京盛的顶端。
可是很快我就释然了!
作为京盛集团太子爷的我看到这两个字,就会想起十年前得自己在这几个字维护下是有多猖狂。
京盛集团,反正劣迹斑斑的我是不好意思回到那个地方的。
一开始纠缠邡南洲其实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他长得帅,禁欲,而且样样都好,学霸,一个手指都长在我喜欢的点上,我唯一能比得过他的就是比他有钱。
现在看来,我唯一的优势都没有了。
我好早就很清楚自己的癖好,第一眼就觊觎邡南洲。
那种欲望的驱使,我想抓住他,想拥有他。
我在酒店一直睡到第二天十二点退房才走,总觉得要把这一百五住足了,这样才不亏。
第二天,我在郊区找了一间单间出租屋,有浴室有厨房,这可比在铁栅栏里的环境好多了。
配置了一台二手电脑,在出租屋里窝了一个多月,给人写代码,这是我唯一能想到赚钱的方法了,生活也还算过得下去。
遇到韩平也是一种巧合。
跟韩平是在监狱里认识的,我们一个小房间,有三个人,他是防卫过当,判了三年,据说还是部队里退下来的。
出来后干起了老本行,开了一家安保公司,遇到他的时候他们在做任务,是负责一部电影的宣传现场的安保工作。
我就想去看看热闹,就被韩平看见了。
这人好似天生神力,一巴掌拍肩膀,那力道,都快脱臼。
不是我弱,是这狗心里没点数。
我在电影发布会对街的小吃摊等他,安排好之后他才走过来,他一身经典黑白配的西装,让我想起了邡南洲的样子。
这么长时间了,我不联系他,他还真不来找我,这么一看那天来接我就没什么诚意,幸好我没跟他走,不然就被骗了。
邡南洲和韩平,这两人身材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就是少了邡南洲的一点欲。
他丢给我一瓶水。
“头发长了,差点没认出来,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抓了几下微卷的棕毛,为了改头换面,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一个月前!”
“出来这么久怎么也不来找我,不够兄弟啊!”
两块钱的水,我喝了一半:“主要,还是想先安顿下来。”
“也是,嘿,对了,现在在干什么呢?”
“快没饭吃了,所以来投靠你了,你忘了,你出来的时候可是说过的!”
其实我就是开玩笑而已,但是他当真了,说是他们公司刚好缺一个技术员,我这是白捡了一个技术员的工作。
作为京盛集团的太子爷,我自小就知道要继承京盛集团的领悟,别的不说,在技术开发这一块,我就是为了继承京盛而学的。
现在却成了我的饭碗。
也应该庆幸当年纨绔的我还知道学点什么傍身,现在也不至于饿死。
平安安保
俗气又向往的名字,搁以前,我都会想起春节联欢晚会的拜年。
现在看就特别暖,这或许就是年纪大的原因吧。
想想,进去那会十九,现在都二九,一不小心就奔三了。
我他妈的就这么快三十了!
来到平安,安保挺好的,包吃,我又省了几百块钱的房租,还有健身房的费用也免了。
原来从纨绔到市井小民的转变就只需要十年的牢狱,这代价还真是有点大了。
韩平丢给我一个耳麦:“走,出任务!”
我本来是个技术员的,但韩平愣是把我拉到什么宴会。
我穿上那套卖保险的套装,感觉整个人气质就上来了,虽然气质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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