旒寂漆黑的眼眸朝白念梨看去，似乎在观察她有什么隐疾，少女眼里满含期待，她将药瓶继续往他那里推了推，“放着吧。”
白念梨若是知道了旒寂在那瞎推测的内容，只怕会一把将瓶子拿回来。
“……好。”对方缓缓点头应下，白念梨见此眼中笑意更多。
她嘴上不停，以至于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明，配合她本就清灵的双眸，可爱中带着丝呆傻，“你为什么要冲到第一？”
旒寂看了一眼白念梨后移开视线，他放于腿上的手指微屈，声音冷淡，“不为什么。”
白念梨看了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想说，“那个……你给我透露一下，到时候你想选谁和你对战？”
旒寂知她说的是练气第一的奖励战，还未开口，便听见少女充满暗示的嗓音，她语气遗憾，说话的时候分明是看着盘子，但眼神时不时地往他这里看，“唉，说来我是一次也没有被选过。”
“……”旒寂清了清嗓子，“你来这里就问这些？”
没得到答案，白念梨撇撇嘴，觉得旒寂身为男主很是不上道，她回归主题，看着旒寂道：“这次筑基修为的弟子，哦，就是我和秦师姐段师兄还有季师兄要下山历练。”
白念梨口中的季师兄名叫季清准，是段颂舟的师弟，二长老的二弟子，和他师兄一样，对白念梨很有意见。
旒寂对此也是知晓，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白念梨竟然也会去。
少女的嗓音里带着遗憾，不知是真是假，“此去少则几日，多则一月，可惜师弟不能和我们一起去了。”
旒寂朝白念梨看去，少女清澈的双眼里满是他的影子，他听见对方笑道：“要不我不去了，和你一起待在宗里修炼！”
她说着双眸微亮，“好不好？”
不好。
旒寂有些不太适应地躲开白念梨的视线，“不好。”
“你既然有这个机会，”他低眸，下垂的长睫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应当好生把握才是。”
“有道理，但是我素来不喜欢打打杀杀。”
“随你。”
白念梨撇撇嘴，她带了很多葡萄过来，这种用灵气滋养出来的葡萄不仅味道鲜美，而且对修士也有充沛灵力的作用。
她起身，点了点头，“是随我。”
接便着“哎”了一声，“你这里一点也不好玩，走了。”
不好玩你还经常来。
少女走得洒脱，旒寂看着她的背影，忽而轻轻叹息，嘴角挂着的笑意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他将视线移向少女方才坐过的地方，发现还有半盘葡萄静静地放在他面前，不用想都知道是白念梨特意留给他的。
旒寂看了一会，缓缓伸出手，骨节分明的长指捻起一颗，葡萄上的露水犹在，此刻通过窗户透进来的光便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他将葡萄送入口中，清甜的口感使他双眼轻眨。
他不喜甜食，但他却喜欢这个葡萄。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七日之期已过，试炼场早已挤满了人，场外视野较好的地方甚至还站了些杂役。
“以前倒是我们小瞧那个小子了！”
“不知他会选谁。”
“选谁都一样，都必输，不过倒是可以看看他被师兄们吊打的狼狈模样。”
“欸！你们说他会不会选白师姐？”
叽叽喳喳的声音昭示着众人对这次比试的关注，毕竟是宗门的风云人物。
主角旒寂在扶崖宗更是名声大噪，人生经历传奇。
待到所有人员齐齐入场，试炼场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向旒寂一行人看去，皆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白念梨她们站在观望台，旒寂上比试台前抽了一把长剑，掌门浑厚的嗓音传遍了整个试炼场，“旒寂，你选谁？”
少年面色平静，他的视线看向白念梨，对方朝其龇了龇牙，被掌门“哼”了一声。
旒寂移开视线。
他长剑渐起，剑尖直接略过了白念梨，缓缓指向了段颂舟，“他。”
台下一片唏嘘。
“好嚣张！”
“就说他和白师姐有些什么！”
“虽然我也觉得，但是旒寂这么好战，段师兄修为最高，旒寂选他也不意外。”
旒寂漆黑的眼眸轻动，他看向段颂舟，嗓音依旧是平平淡淡的，“旒寂想与师兄切磋。”
段颂舟愣了片刻后嘴角轻勾，飞身上台，他手上拿着与旒寂一样的长剑，语气带着些许兴奋与赏识，“师弟勇气可嘉。”
“师兄谬赞。”
众人看着便觉得这二人之间的气氛略有些奇怪，还未待他们想清楚奇怪在哪里，台上已然打了起来。
依旧是结界将所有声音隔绝在外，白念梨看着旒寂猛烈的攻势暗暗咋舌，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日之后宗门里都是旒寂的传说了……
就这不要命的打法，光是气势就胜了一大截！
长剑相撞发出的锵锵声带着嗡鸣，似乎在告知主人自己经不住这样力道的冲击。
二者摩擦带出的火花在双方的眼中映出，段颂舟眉头轻皱，这人好像对他有点冲。
二人几招之后双双停住，旒寂额上带着汗，哪怕是他的真实修为也是不敌段颂舟的。
“旒师弟，你似乎对我有意见？”
段颂舟面上带笑，“还是说，师弟的每一场比试都这般拚命？”
旒寂紧了紧手中已有缺口的长剑，“意见倒没有，”他顿了顿，“师兄不也是？”
后者想到什么眼神微变，一道灵力便朝着旒寂打了过来，白念梨在场外看着心焦，旒寂不能暴露自己便要保存实力，本来就没有段颂舟厉害，保存实力后他便更加处于下风。
怎么还这是这般不要命的打法？
好在这比试是有时限的，段颂舟虽认真对待，却也没有下死手，旒寂虽压制实力，但他运用招式灵巧，也能同段颂舟过上好几招。
“我总算是明白，掌门为何破格收师弟为徒了。”段颂舟朝其一拱手，结界未消，他眼中带着试探，“师弟方才……是在给白念梨出气吗？”
旒寂不言，对方轻笑，“她可不是什么好——”
“多谢师兄提醒。”旒寂朝其拱手，眼神无波。
段颂舟见此看向白念梨，眉头逐渐皱起，后者似乎以为他在挑衅，朝他翻了个缓慢的、清晰可见的白眼。
“……”他想不通。
周边的杂声逐渐入耳，白念梨走近，嘴角带笑地朝着旒寂的肩膀拍了一巴掌，语气骄傲，“不错嘛！”
“就是太拼了点。”白念梨悄声道。
“咳咳！”在修士面前的悄悄话可谓大声密谋，段颂舟清了清嗓子，看向旒寂，“师弟乃可塑之才，不如跟着我们一同去历练如何？”
白念梨闻言猛然看向旒寂，心中复杂，她就知道！这个剧情还是来了！
许是白念梨的眼神太过炽热，旒寂不由得微微侧身低头朝她看去，少女正在给他使眼色。
他眉头微皱，白念梨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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