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梨艰难地带着旒寂离开，他魔脉不稳的时候还是有些吓人的，趁他现在还没醒，把他弄远一点。
两人这样搭着，白念梨步伐艰难，硬是一个人将旒寂带出了镇，在郊外一小破庙里歇了下来。
这里是她们来的时候发现的地方，里镇上不远不近，很适合旒寂。
白念梨将旒寂靠在墙上，自己设了个结界将整个破庙包围起来。
旒寂尽管闭着眼，但并不是完全的昏迷状态，他眉头紧皱，像是做了噩梦般喃喃细语，白念梨听不大真切。
他的身上溢出的一缕缕黑气将他缠绕包裹起来，原本蹲在他身前的白念梨见此眉间一皱，缓缓起身。
旒寂这个样子她太眼熟了，她脑海中忽而闪过少旒寂的模样，忽而又想起云山秘境中旒寂那双眸泛红、六亲不认的样子，心中发怵。
难道又要用她的至纯灵力？
白念梨想到方才旒寂忍着两脉相冲的痛苦挡在她面前的样子，手掌握拳。
罢了，若是他失去理智，她便是跑也跑不了的。
左右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小心一点。
白念梨还是对灵力枯竭有些阴影。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旒寂，在走近之后对方并没有动作，还是闭眸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白念梨依稀听到了一声“不要”。
像是梦呓。
这么痛还能做梦？
白念梨看向少年模样的旒寂，身为何清言的他看起来比他本来的样子好相处多了，虽然是同一个人，但白念梨在何清言面前还是会放松些。
她的视线在旒寂的面上转了一圈，接着打坐，手指结印，以自己的至纯灵力去安抚压制旒寂躁动的魔脉。
纯净的灵力自白念梨身体涌出，每一缕灵气都泛着柔和的微光，纷纷进入旒寂的身体。
熟悉的灵气犹如一阵清风，一下便冲散混沌，痛苦的减轻使得旒寂紧皱的眉头渐松。
他看见了白念梨为了救一个人独自走在森林里与妖兽缠斗，他还看见白念梨以她纤细的身体背着失去意识的少年。
他看见了白念梨与少年的点点滴滴，更看见了她的刻意接近。
旒寂心中杂乱，还未待他理清这情感，画面便又一转。
这次是一个男人，依旧看不清脸。
他看见白念梨挡在那人身前，就像每一次挡在自己面前那般，接住了足矣致命的攻击，那种心慌的感觉太过真实，他也跟着那人喊了声“不要”。
画面破碎，有什么东西进入他的体内，聚集在胸口的痛苦逐渐减轻，但那沉闷感与失落感已然没有消失。
“你怎么总是让她受伤？”
黑暗的空间里不见五指，旒寂睁眼便发现自己身处其中。
一到低沉的嗓音从空间的四面八方传来，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为了你，她甚至妄想改命。”
旒寂脑中昏涨，他一道灵力打去，淡蓝色在原处消散。
什么改命？
“堕魔，就是你的命运，你在乎的人，注定因你而死。”
那声音说完笑得癫狂，旒寂眼眸抬起朝上看去，“你是谁？”
“你也要死……”
浑沌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疯意的话语在旒寂耳边回响，他手中寒光一现，猛烈的淡蓝色灵力朝着虚空劈去，黑色的空间逐渐瓦解。
他心跳加快，心中升起一丝烦乱与不安，带着焦躁，他猛地睁眼，看清眼前的画面后瞳孔微缩。
少女在月光下周身泛着柔和的光，闪着白光的至纯灵力正从她的身体转到自己，她的额上已然带着汗珠，面色苍白，昔日不点而红的双唇已失了血色，看着憔悴不已。
他手一挥，灵力的传输中断，白念梨向他倒了过来，旒寂小心接过。
你怎么总是让她受伤？
“你看，总是这样。”
“你就是个祸害。”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道声音，旒寂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眸中闪过一丝暗红。
他靠在墙上，白念梨倒在他的怀里，旒寂伸手将白念梨脸上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别至耳后，然后手中向她输送着灵力。
他的脸色苍白，并没有好到哪里，他抱着白念梨的那只手逐渐收拢，力气之大，本就不长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待到皮肉快要破开，旒寂的视线看向少女干净的衣衫，逐渐伸开了手。
他调整姿势，使白念梨能够躺得更舒服，自己则闭眸靠在墙上，手中输向白念梨的灵力不断。
两个人的身影在月色下混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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