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昏睡了三天,一边发高烧一边说胡话,宫里太医一波波来就是退不下烧。那不废话吗,大冬天泡冷水里,从头到脚透心凉的那种泡,手上还几道大口子,碰水发炎又得烧,没泰诺没头孢还不挂水,三天退烧已经很强了。
我让人先去通知了太奶奶,老太奶奶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见到我真的醒了,一把眼泪差点就要落下来。
“太奶奶对不起,太孙女不孝,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好好休息,你们少打扰她。”她说着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太奶奶您也歇着去吧,我命硬着呢,不会有事的。”
“你这个丫头!又是个倔脾气!”
“谁让我姓莫呢,这叫家风正气,铁骨铮铮。”
太奶奶长叹了口气,由李嬷嬷扶着回主院了。
我这几日躺在床上,醒了吃,吃了睡,睡了醒了再吃。银珠和我说圣上打发雷霆,傅成云被发配去了京郊佛堂,抄经赎罪,五年内不得离开。而傅婉也被罢朝,至今为上。
宫里的嬷嬷也来看过我,传了圣上好好休养的口谕,我便只是谢过没做什么回应。直到上回同我打过麻将的嬷嬷又来传了关心身体的口谕,我才替傅婉说了两句话。第二日,傅婉便回朝了。
哎,官场啊。
四小花轮着守在身边,因为有安心静养的旨意,杨限他们也只是隔着屏障,同我说了几句便没有再来了。
醒过来的第一天,我就想明白了。其实傅家不单单是想让我犯错,更主要的是想借我打击新法推行力度,打击刑部。我能想明白的事,沈淳一定也想明白了,从沈静没有特来上门拜访就知道了。
银珠说我昏迷期间叫的都是些名字,都是些旧人。看来是原主记忆在相同的生死边缘激发了,但醒过来的还是我。那些记忆虽然不全,但我一样记在了脑海里。
“怀镜到底怎么了?”银珠终于没忍住,问到了他。
“他在哪儿?”我问道。
“一直守在外面,金丝也不肯多说,只是骂了他好几回。”
当日在场的只有金丝,估计她是听到那些话了。
“他犯错了,被人支走了,才叫我着了傅家人的道。”
估计是金丝骂的挺狠的,不然银珠也不至于思考这么久。
“如果他能一直跟着,我又何必遭这罪呢?明明说好的是贴身侍卫,不尽职不尽责,不止金丝,我那会儿都在骂他死到哪里去了。”我又笑了笑说。
“谁能想到,宫里会出这样的事呢?”银珠也叹了口气说。
“李贵君受罚了吗?”
“听说遭了训斥,禁了足。”
“不是他,谁会那么傻,在自己的寿宴上整这出。”
“那小姐觉得是?”
“自然是傅家。你替我择份礼,送给李妙,就说她送来的东西很有效,谢谢她有心了。”
“知道了。”银珠退下前又问了问我需要什么,我让她把怀镜叫了过来。
“过来吧。”我朝着停在屏风后的那个身影说,“我有话要问你。”
“明明病的是我,你怎么也瘦了,都有胡子了。”怀镜看上去也很憔悴,下巴上还冒了点胡渣。
“我问你,你那天去哪里了?”
怀镜没有回答。
“是傅家的人叫走你的。”我笑了笑说,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给你留了信号,你看到了吗?”
“没有,我们找了很久才找到你。”
“那八成是傅归月那王八蛋把东西拿走了。”
“对不起。”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道歉。”我撑起身子朝他说,“怀镜你看着我,我问你一句,你的心到底在不在我这里?在不在王府?”
他抬起了头,却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看了好久,可他始终没有回答。我看了太久眼睛看酸了,忍不住流了泪。他伸出手想要替我擦掉眼泪,却又停了下来。
我笑着自己擦掉了眼泪。
“你走吧,回你的……”我想说回你的相府,但看到他的眼睛,又说不下去了。
那是让我沉溺于其中的眼睛。
“怀镜啊怀镜,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擦掉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重新躺回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哪怕知道他是傅婉的人,哪怕知道他的心可能不在我这儿,但只要看到他就狠不下一点心。
而他明知如此,明知我对他就是没有办法,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一次次往我心上捅刀子。我知道,他也知道,我们明明都知道。只不过他舍得伤我,而我连怪他都舍不得,这大概就是被偏爱的总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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